第一百七十八章,再见黎宴。
竹西西2018-06-08 16:083,403

  李月筝的痴傻之症,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认出宋浅的,当年离开浮游山时,宋浅还不满一岁,时隔二十年,她竟能面对着叶浅的模样认出宋浅,也是一番奇迹了。

  只不过,在面对叶浅时,时而与她提起将军府的事情,时而又提起浮游山上的事情,以至于每每唤到阿浅时,叶浅都要猜一猜,她叫的是哪个阿浅。

  这日傍晚,叶浅陪着李月筝外出散步,李眷正提了把大刀在林中舞着,来到无心阁的这些日子,李眷重新握起了大刀,虽然比不上做流火寨二当家的时候,但也不至于生疏。

  叶浅扶着李月筝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二人静静地看着李眷舞刀,待李眷收了刀站定时,二人颇为捧场地鼓起了掌。

  “眷姨娘,好厉害!颇有当年流火寨二当家的风采!”

  叶浅故意调侃,李眷白了她一眼:“臭丫头!你如今可是没有半分流火寨大小姐的气势了!也不像个世家小姐!”

  “那又如何?像你和娘亲不就好了?”

  “这倒是,长相随你娘亲,性子随我,如此甚好!”

  叶浅挑了挑眉,一本正经道:“性子还是随您一半儿好了,不然,我怕我们两个日后一言不合就打起来,还要为难娘亲,不知该站到哪一边。”

  “哼,你这丫头!”

  “呵呵。”李月筝被她二人逗笑:“好了,阿眷,过来坐坐吧,把头上的汗擦一下。”

  说罢,李眷将刀搁了起来,走过去从李月筝的手里接过帕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唉,到底是老了,才这么一小会儿,便累得不行了……”

  叶浅起身,刚要准备扶李眷坐下,就见李眷摆了摆手:“不必了,我还没到得让人扶着的时候呢!”

  “好,那就等你走不动的时候,阿浅再来扶你。”

  “哼,这还差不多!”

  叶浅弯了弯唇角,敛了眸中的笑意,将目光转向李月筝,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娘,叶霆是不是留了个东西在你这儿?”

  李月筝神色微变,抬头看向叶浅,责备地开口道:“你这孩子,怎么能直呼你父亲的名字呢!”

  叶浅不由得皱眉,看来是又糊涂了!

  “你父亲他,的确是留了个东西在我这儿,说是要我日后交给你,眼下你若是想要,我这便给你拿去。”

  “等等!”李眷忽然开口阻拦,神色不自然地说道:“此事也不急在一时,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免得一会儿开饭,瑾睿找不到我们。”

  “也好。”李月筝微微一笑,率先起身离去。

  李眷若有所思的扫了叶浅一眼,跟着李月筝离开了。叶浅默然,无心阁就这么大,傅瑾睿哪会找不到他们呢?怕这……只是李眷的托辞吧……

  席间,萧恒为傅瑾睿带来了一个消息,年前迁至淮南城休养的黎老,于今日一早,病逝了。

  本来,黎老是打算下个月初一回京参拜新皇的,谁知,还没到日子,就忽然病逝了。眼下,皇上已经派礼部的人前来接黎老的尸骨和黎宴回京了,想来不出两日就会抵达苏州了。

  得知此消息,叶浅神思恍然地看了傅瑾睿一眼,傅瑾睿立即会意:“从这里到淮南大约一日的路程,若我们即刻动身,便能赶在礼部的人之前见到阿宴。”

  “好,那我们即刻就动身!”

  “小姐……”

  “阿绿,你就留在这里陪娘亲和眷姨娘,三日之内,我们一定会赶回来的。”

  “好吧,那小姐可千万要保重,路上注意身子!如今正值春雨时节,苏州境内潮湿,小姐夜里又睡不安分,可不要染了风寒!”

  叶浅无奈地笑道:“好好,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罢,叶浅转头看向李眷和李月筝二人:“娘亲,姨娘,阿浅去去就回,你们无需担心。”

  李月筝柔柔地点了点头:“嗯,早去早回。”

  “去吧去吧,有瑾睿在,我才不会担心呢!”李眷看似满不在意,却仍旧是忍不住嘱咐道:“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好。”

  “放心,我会照顾好浅浅的。”

  “……”

  叶浅与傅瑾睿离开后,李月筝看向李眷,眸中带着不解的意味,幽幽地开口:“阿眷,你不想要让我把兵符交给阿浅,对吗?”

  李眷避开她的目光,重重的叹了口气……是啊……她怎么会想要让叶浅拿到兵符呢……叶家的一切,她都不想要再让叶浅插手……如若可以,她倒是希望她能卸下一切,安安分分地做永安侯府的世子夫人……

  翌日。

  叶浅与傅瑾睿抵达淮南城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二人歇在了沈家名下的淮南客栈,因那老板还记得傅瑾睿,故而二人刚一进门,老板便招呼了一桌好酒好菜,为他们二人准备了最上等的客房。

  叶浅一边跟着小二上楼,一边没好气地对身后的傅瑾睿道:“淮南城那么多客栈,为什么偏偏来这家?别跟我说这里的景致好布置佳等等等等,依我看,你就是想占沈从浔的便宜对吧?!”

  傅瑾睿挑了挑眉,理直气壮地回道:“对啊。”

  “……”叶浅语塞,能将占便宜这回事承认的这么理所当然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傅瑾睿了!

  见叶浅不再理他,傅瑾睿又开口解释道:“这也算不得什么占便宜吧,沈从浔又并非是外人,说起来,我还须得叫他一声大舅哥,都是自家人么,这等小事,谈不上是占便宜吧?”

  “……”叶浅仍旧不说话,跟着小二沿着走廊拐了过去。

  傅瑾睿继续唠叨着:“浅浅,我可是你夫君,你不能向着沈从浔不向着我。”

  “……”

  “再说,这里的确是淮南城里最好的客栈了,景致好布置佳,闹中取静,华而不奢,为夫也是为了让你住的舒服一些。”

  “……”

  “对了浅浅,我……”

  “闭嘴!”

  叶浅终于忍无可忍,回头瞪着傅瑾睿冷冷道:“你再说,今晚就睡门外!”

  闻言,傅瑾睿果然乖乖地闭了嘴,随着叶浅进了客房,目送着小二离开,方才神色淡然地在桌边坐了下来。

  叶浅觑了他一眼,指了指房里的那张大床:“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傅瑾睿勾了勾唇,十分听话地脱了鞋子,滚进了里面。

  叶浅满意地挑了挑眉,吹灭了桌上的蜡烛,也俯身和衣躺了下去,赶了一天的路,在马背上颠了一天,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眼下,终于能好好的歇一歇了。

  阖上双目,阵阵困意袭来,叶浅打了个哈欠,脑袋渐渐地昏沉了起来,似要进入梦乡。

  然而,意识模糊中,她听见里头的傅瑾睿悠悠地啧了两声。

  “啧啧……本来想说我让老板准备了两间房,也好让你方便洗个热水澡,谁知……”

  听到这儿,叶浅的睡意顿时退了下去!她蓦然起身,于黑暗中冷冷地瞪着傅瑾睿,咬牙切齿:“傅瑾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唔……浅浅,你是不是做梦了,我什么也没说啊……”

  叶浅抽了抽嘴角,好,好样的!

  于是,砰地一声,某人被华丽丽地踹下了床!

  次日。

  黎家别苑。

  门前,白绫悬挂,一片素缟,门庭清冷,空荡的院落内,除了身穿孝衣的下人们,再无其他人等。

  叶浅与傅瑾睿走了进去,大堂内,一个大大的奠字十分显眼地映入眼帘,一具冰棺摆在正中央,而那道跪在地上的瘦小的身影,正是黎家小姐,黎宴。

  叶浅鼻子一酸,脚步沉重,一步一步地迈进了大堂内。

  黎宴跪在地上,疑惑地抬头看去,这两日来,淮南刺史苏正楠以及苏州境内的一些官员,或是与黎家生前交好的旧识,均已来此吊唁过了,她实在想不出此时还会有什么人前来吊唁。

  然而,令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来的人,竟会是叶浅……

  那一张憔悴的面容,苍白无比,就连嘴唇也没有半分血色,布满红丝的眼眶,带着浓浓的疲倦和快要撑不下去的绝望。昔日,那个粉雕玉琢,灵气四溢的黎家小姐,如今像是一个失了魂的木偶人,眼里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清澈,似有波涛汹涌,万丈深渊……

  “阿宴,我来了,浅姐姐来了。”叶浅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伸手抚上了黎宴的额头。

  黎宴张了张嘴,她明明是想告诉叶浅她很好,她没事,然而顷刻间,积压了许久的委屈顿时决堤一般涌了出来,她抱住叶浅,在她的怀里泣不成声,似是要把这两日不敢大声哭出来的情绪全都发泄了出来!

  “浅姐姐……浅姐姐……阿宴好想你……爷爷死了……阿宴再也没有亲人了……阿宴该怎么办……我好害怕……浅姐姐……”

  一夜之间,她从那个不谙世事,天真浪漫的黎家小姐,被迫着以最残酷的方式成长,今后,她的身边再也没有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亲人,那个将她捧在手心里的爷爷,如今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已。

  黎家,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叶浅轻轻地拍着她,喉间的哽咽被她一点一点的咽了下去,可心底的刺痛却无法被抹去。

  她经历过那种举目无亲茕茕孑立的境地,她知道那有多令人恐惧,令人绝望……

  “阿宴,别怕,有浅姐姐在,还有你的睿哥哥在,你不会是一个人的……别怕,别怕……”

继续阅读:第一百七十九章,黎老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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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为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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