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落皱起眉头,她最不愿意听见的就是血寂被欺负的事情。“他小时候经常被欺负么?”
“是啊,好多我也是听宫婢说的,血寂小时候一个人刚来到天上时,是个神仙都能欺负他,那些人甚至以欺负他为乐,还有人因为神魔大战的事情拿血寂泄愤,不过这些血寂一一都忍了下来。”
“血寂怎么说也是天帝的亲孙子,为何这些人这么过分,天帝都无动于衷么?”离落有些激动。
“这本就是魔族和天族之间的事情,父皇为了平息众仙的愤怒,所以一直对于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这么多人在父皇也管不过来啊。”金河似乎深有体会。
离落本有些生气,却突然狡黠一笑。“这天上最经常欺负血寂的是谁?”
“还能有谁,还不是西王母那几个宝贝鸟儿子,仗着西王母宠着它们,眼睛长到天上去。”金河纷纷道。
“那你现在就带我去瞧瞧这几个鸟儿子呗。”离落坏笑道。
金河眨眨眼。“你该不会想要去教训他们吧?”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离落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看着金河从凳子上蹦下来,一大一小二人便往外走去,子若看着她们的背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西王母的鸟儿子其实是她养的十只金乌,长有三足,通体金色,白日交替出去当值,化作人间的太阳。
因为身份尊贵,所以专门给他们建造了一个金碧辉煌的鸟笼取名扶桑宫,虽说是鸟笼,却也高百丈,可由他们飞得尽情自在,里面还设了假山花园,平日里这几只金乌就栖在花园里的树上。
离落和金河进去的时候,那十只金乌正站在树上叽叽喳喳说着话,并未发现她们进来。两人悄悄走到假山后面,一抬头便是离她们最近的一只金乌。
金河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一边害怕一边又兴奋得很,两眼泛着星星看着离落。小手攀着假山的石头,指了指那只金乌似是在问离落下一步计划。
谁知离落双腿突然离地,悄无声息绕到金乌身后,迅捷地拔下一根它的翎羽。随着一声凄厉的鸣叫声,那只金乌飞得老高。
“是谁扒了我的毛!”
离落已然躲到假山后面,将金河护在自己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对金河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老二是不是你干的,我就知道你一直嫉妒我的毛色比你好!”
“放屁,老子一直呆在这里,怎么可能拔你的毛,要我看一定是老五,它一直在你身边的。”
于是几只金乌叽叽喳喳互相推卸,竟是吵了起来。离落趁着这个空档,又偷偷拔了另外几只的毛,这一掺和,本还在吵架的几只金乌瞬间炸开了锅,一言不合在天上打了起来。
互相撕扯着,一点也不客气,许多羽毛从天而落,离落溜回金河身边。
此时此刻,金河已经是一脸崇拜地看着离落,惊讶地合不拢嘴。“离落姐姐你真厉害。”
离落想了一下,金河是血寂的姑姑,却叫自己姐姐,这辈分实在是乱的很,不过她对于辈分这类事向来是不爱刨根问底,于是也就一笑带过。“我们在下面看着,看他们还能不能这般猖狂。”
此时此刻凌霄宝殿内,血寂正和天帝汇报魔界石千叶一事,正说到石千叶顶替大皇子身份一事,突然一个仙侍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禀天帝,十一重天扶桑宫的十只金乌打了起来,将扶桑宫的顶撞了个洞跑出去了,现在已经将整个十一重天闹得个天翻地覆。”仙侍想到那满地的鸟毛就心有余悸。
天帝闻言问道:“西王母呢?这事交给她不就得了。”
“西王母去参加法会了,现在还未回来。”不然这几只金乌也不会这般无法无天。
天帝想着那十只金乌都是不安生的主,光是叽叽喳喳的叫声就能将一重天掀起来,去找谁将它们制服是一件很头疼的事。
血寂本还在一边想着一会儿怎么继续和天帝说魔界的事情,却见天帝突然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己,心知大事不妙。
“臣先告退,明日再来向天帝汇报魔界之事。”血寂忙行礼道。
谁知血寂的手还未收回来,就被天帝一把握住,紧紧握住道:“你回去的时候顺便将十一重天的那几只金乌制服了,对于你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血寂沉默半晌,终是道:“臣遵旨。”
天帝的命令,他从来没有拒绝过。
血寂来到十一重天的时候,天上那十只金乌已经将旁边一个仙家的院墙给刨了,这漫天的鸟毛很是壮观。他摇摇头,祭出轩辕剑便飞上了天。
离落本还幸灾乐祸地看着金乌打架,却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加入了战斗,竟是自家夫君。
金河也注意到了血寂。“我侄儿怎么也来了,难不成想趁着这机会报仇雪恨?”
“血寂才不是这样的人。”离落淡淡道。
不出一柱香的功夫,血寂将那十只金乌全部拎着爪子给丢回了扶桑宫,上面破了的那个大洞也被血寂用法术给暂时封上了。动作干脆利索,那十只金乌待在鸟笼里很是郁闷。
“不愧是我侄儿。”金河拍手道。
离落点点头。“不愧是我相公。”
血寂刚打算收剑回紫玉宫,却听见那几只金乌恼羞成怒,用尖利的嗓子喊着:“血寂你个死杂种,你去死吧!”
许多不堪入耳的话从金乌嘴里吐出来,血寂握着轩辕剑的手渐渐收紧,眼中怒火乍现。
离落一听也气的很,恨不得现在去将他们的毛全部拔了,被金河生生拉住了。
金乌说得越来越欢,似乎看到血寂生气他们便更加来劲,血寂目光死死地看着他们,手中的轩辕剑一点点抬了起来对准那十只金乌。
离落的心也跟着悬到嗓子眼里,她一面气着血寂被欺负,一面又害怕他会冲动做出错事。不过当血寂颓然地将轩辕剑放下时,离落便明白,他的理智永远会战胜一切。
“离落姐姐,你看他离开的方向是不是紫玉宫啊?”金河推了推还在愣神的离落。
离落看了一眼。“是啊。”
“那你不回去么?”
“我为什么回去?”离落楞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忙站了起来,“对啊那我现在也该回去了,改天再来找你玩!”说着便忙向紫玉宫跑去。
当离落紧赶慢赶回到紫玉宫时,血寂已经坐在房间内优哉游哉地喝茶了,她挠挠头走了进去,若无其事道:“你回来了啊,我方才出去溜达了一下,天庭果真是美得很。”
“是么,那十一重天现在漫天的鸟毛和混乱的样子也美得很?”血寂似笑非笑地看着离落。
离落笑容一僵。“你这么说的话,应该是并不美啊。”
血寂走到离落身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上离落的头发,离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干什么呀,这还开着门呢,让别人瞧见可如何是好?”
谁知血寂的手并未停留多久,而是两指夹着一根鸟毛,递到离落眼前,看着她道:“这便是娘子今日出去溜达的成果?”
离落干笑两声,从背后缓缓拿出十根翎羽。“这才是今天的成果。”
血寂失笑,很是宠溺地摸了摸离落的头。“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不要去招惹那几只金乌,他们都不是什么安生的主,知道么?”
“你是不是以前经常被他们欺负?”离落面色阴郁地看着血寂,又想到刚才在扶桑宫听到那几只金乌说的话,不禁又是一顿生气。
不过血寂却面色如常。“那是以前,现在他们已经不敢这样对我了。”
离落暗暗想着,谁说他们不敢,今天说话那么难听,她总归是要再找一个机会去教训一下那几只臭鸟。不过她不想让血寂再为自己担心,所以只是笑笑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翌日金河刚下了辟谷课,便迈着小短腿来了紫玉宫,一进来便四处喊着:“离落姐姐,你在哪里,我来找你玩了!”
经历了昨天的事情,现在离落在金河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上升,几乎要赶上血寂了。
离落正在一个空房间里面,她瞧着这里的阳光不错,打算打造成一个花室,她在瑶池那边看见好多很好看的花草,等到时候移植一些过来。听见金河在叫她,便走了出去。“我在这里。”
“离落姐姐我们今日去哪里玩呀?”金河几步跳上台阶,迫不及待问道。
“今天我们去演一出好戏!”离落用手指点了点下巴。
金河看着离落一脸的坏笑,和昨天一模一样,就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但是心里竟然还有隐隐的兴奋,这位小公主在天上被压抑了太久,遇到离落简直遇到了知音一般。
“离落姐姐可是还要去教训那几只鸟儿子?”走在十一重天的路上,金河仰着头问。
“不错,我们今日要一出苦肉戏,等下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离落在金河耳边小声嘀咕了一会儿,听得金河很是兴奋地笑着。
西王母知道金乌的事情昨日急冲冲地赶了回来,将它们全部教训了一遍,现下全都老老实实地待在鸟笼子,连平日叽叽喳喳的聊天都没有。
金河大摇大摆走进扶桑宫,摆出一副小公主高傲的样子,指着最上面的金乌道:“你们这些鸟,真是丑死了,三个爪子简直就是怪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