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摇头道:“我不要紧,我已经可以站起来了。娘娘,为了金河,我也要站上去让她看着。让所有反对我们的人看着,他们是错的。”
小天的理由让离落无法拒绝,平心而论,就算换成是她,她也会这样做。
片刻后,离落点头道:“好吧,但是你只能站在队伍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出来。”
小天顿时喜逐颜开:“多谢娘娘成全。”
穆白先觉得,一个伤成这样还要逞强,一个不阻止反而纵容,简直是疯了!刚开口想要阻止,却被离落打断。
离落看向穆白先:“白先,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他暂时恢复?”
穆白先一脸见鬼的看着离落,但是离落眼神平静,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就知道了离落这是讲真的。
在两个人坚定地目光之下,穆白先只好点头:“有是有,但是过程和副作用都会很痛苦,你要用的话至少要做好求生不行求死不能的准备。”
穆白先想着把小天吓唬回去,结果小天丝毫没有犹豫道:“我准备好了,军医大人。”
于是,在一夜非人的折磨之后,双方决战的日子到了。
双方的阵营隔得很远,中间是留出来给双方主将的,以免误伤自己人。饶是如此,离落也能很清楚的看见对面的天马上,一身银甲的血祭。当然,血祭也能看见她。
小天道:“陛下,让我去吧。”
离落转头看向她,小天坚定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离落见他如此,将头转回去:“莫要逞强。”
小天知道离落这是同意了,心中难掩兴奋,抱拳道:“是!”胯下一夹,催动坐骑出阵。
“魔界总旗小天,前来领教战神高招!”
声音洪亮,传到天界阵营之中,许多人都在猜测这个凡人是谁。这些将军士兵多是在天界,很少下界,又怎么会听说过一个小小的凡人的名字。见他指明要和血祭对战,众人都看向血祭,看他会不会和这个无名小卒动手。
让他们失望了,血祭坐在天马上一动不动,反而是从队伍里,金河带着一个人走了上来。许多看好戏的将军此时一看那人,虽然一身戎装,但是那张脸却是无法掩饰的。见到是金河,都纷纷低下了头。
金河从他手中挣开,心中对于他把自己强行拉到战场的行为不满,但是又不能发作,脸色铁青的撇过头。
金珂却好似对她的态度浑不在意,挥着马鞭指着对面的小天,对金河道:“去吧,只要你能战胜那个凡人,证明给陛下和娘娘看,你就能自由了。”
金河抬眼看去,小天坐在坐骑上,原本还算健硕的身体此时显得格外单薄。他怎么出来了,不是说上还没有好吗?金河担忧的看着他,心疼不已,随即回头瞪着金珂。
“你死了心吧,我是不会这种事的。”
金珂没有恼怒,靠近了几分,在她身边近乎耳语道:“你别忘了,你可是天族的公主,难不成真的要和一个低贱的器灵为伍?你的行为已经践踏了天族的尊严,要是不做点什么,为难的不是别人,正是天帝陛下。”
金珂的话没有点名,但是金河已经明白了后果会有多么严重。当天帝为了女儿选择践踏天族的尊严的时候,一旦激起群愤,将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金河狠狠地瞪着金珂,恨他为什么要这样逼自己,但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小天见来的人是金河,有些惊讶:“金河,你怎么会来这里?”
金河不敢抬眼去看小天,怕看到他受伤的眼神。
“小天,对不起,今天,我必须要出来。”
小天见状,知道她有为难之处,也就不再继续追问,只是好脾气笑道:“没事,看见你平安无事,我也很高兴。”
金河看着小天温柔的眼神,感觉自己像是被两股力量在拉扯一般。突然感到背后一凉,回头看去,金珂正冷冷的盯着自己,宛如毒蛇一般的眼神里带着警告。要是她不按照自己说的做,后果可想而知。
金河咬牙,狠了狠心,对小天拔剑。
小天只防御不攻击,他不知道金河到底为什么会被派上战场,但是他知道这一定不是金河的初衷。他想,金河现在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心中心疼。
金河见他不反抗,又急又气:“小天,你还手啊!为什么不还手!”
小天怎么舍得还手,就在一瞬间,小天被挑下马。
金珂打马而来,大笑道:“蝼蚁终究是蝼蚁,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去吧!”说着,手中金轮飞出,向小天砸去。
金河在他出手时急忙扑过去阻止:“不要!”但是已经晚了,金轮旋转出绚烂金光,激射出去。
金河绝望的看着金轮飞出,无力阻止。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小天会被金轮斩为两半的时候,一道白光更快的闪过,与金光相撞,发出清脆而震耳的声音。
金珂本来等着看着小天被自己杀死的,此时,脸色一变,只见金光忽然被白光撞了回来。金珂拼尽全力,才堪堪躲过攻击。只是脸上依旧被划出两道血痕,鲜血很快流出,半张脸一时间满是鲜血。
金珂右手抓住自己扔出去金轮,力量比他扔出去时更加有过之无不及,金珂此时只觉得手臂发麻。好在法器是他自己的不会伤害他,若是别的,恐怕被划伤的就不会是脸而是咽喉了。
金珂回头看过去,只见离落手持长剑站在小天面前,明明是明眸皓齿的清丽佳人,此刻却浑身都是不可反抗的威压,站在那里仿佛就是在睥睨世界,而他,不过是三千世界的一粒尘埃。这种感觉让金珂感到很难受,他摇了摇头,想要将这种荒谬的想法甩出去,心里告诉自己,不过是一个血祭玩过的女人罢了。
离落抬起手臂,剑指金珂,一股森然寒意袭来。那不是折磨身体的寒冷,而是一股让人在烈日下都能感受到的从心底滋生的寒意,是恐惧。
离落剑花一挽,手中招式凌厉,没有丝毫华而不实的花架子,全是招招致命的杀招。金珂手忙脚乱的抵挡着,被逼得连连后退。直到退到快要到了天界阵前才停手,金珂也顾不上是不是丢面子,乘机打马逃回去。
血祭冷冷瞥了狼狈的金珂一眼,厉声训斥道:“先锋这般自作主张,不若先去奏请陛下把这主帅的位置拿了去。”
金珂眼神阴鸷,他是很讨厌血祭,讨厌得很不得他去死,和其他所有人都一样,明明是个肮脏的混血,偏偏要跻身在高贵的天族里,简直是他们天族的耻辱。
但是眼下也不得不将这可口气咽下,他还要靠着这个讨厌的人去杀了那个女人。想到这里,金珂心情顿时好了,血祭离落从前的恩爱他是有所耳闻的。无论是真是假,现在有情无情。让他去杀自己的前妻,这都是一种奇耻大辱。一想到这里,金珂心中不由狂喜,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种场面了。
“元帅恕罪,是属下鲁莽了,属下也是想多立一些军功,以后能做一个像元帅一样的战神。属下知罪了,还请元帅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此间距离隔得不是很远,血祭斥责金珂的话传到了离落的耳朵里,本来没什么,但是听在离落耳朵里十分刺耳。
离落心火难平,讽刺道:“怎么,元帅阁下这次不假他人之手,想要亲自再取一次我的性命?”她抬手指着心口:“来啊!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杂碎,看准了,这里是心脏。这一次,可不要挖出来存着,一定要销毁它。否则,我还会重新活过来。”最后一句话,离落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挺清楚,她这是把命门告诉了自己的敌人,这简直是一种愚蠢的做法。当然,没有人会认为她是愚蠢的,只有那种绝对强大的人,根本不将对手放在眼里时,才敢做这种愚蠢的事。
血祭看着离落狠厉的目光,在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管她说的话针对了多少人,引起了多大的骚动,他终于知道,离落为什么这般恨自己了。
离落近乎事用尽了全部的勇气说出这些话,不能否认,她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她希望血祭能给她一个解释,一个能阻止她,能把她从灰蒙蒙的世界里拉出来的力量。可是直到最后,等到他身后的叫嚣声越来越大,血祭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哪怕是说一个不字。
希望耗尽之后,离落心中的稻草彻底的断了,将她打入无尽深渊,离落只觉得浑身发冷,萦绕在周身的全是痛苦冰冷的回忆在讽刺她。
离落微微垂下头,大风刮过一阵飞沙走石,离落抬手掩面,趁机将眼角的泪拭去。这一次,她彻底的死心了。再抬眼时,只有魔君离落,目标,杀上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