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三个帮手,很快,他们便开始朝着信纸上的地址上找去了。
那是一栋废弃的医院,四周荒无人烟。
四人走进去,便被里边几乎堆满院子的杂物惊了一下,甚至不止杂物,光是成长的杂草,就能到达风烬兰的半腰处,看起来已经荒废了许久。
风烬兰皱眉:“他为什么要选一个这么荒凉的地方谈话?”
第五广智闻声一怔,道:“很明显,怕被人发现,又或者……”他挑起一抹笑:“这个人只能生活在这种地方。”
其余人愣了愣。
“什么意思?”风烬兰不解。
“没有人类能够长生不老,然而如果他真的是你说的那人,那么他绝对已经活了许久,久到我们都无法想象,这种人,最害怕自己的异常被人发现。”第五广智笑了起来,“他很害怕人类,毕竟人类才是最恐怖的生物。”
听言,风烬兰一脸若有所思,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跟在前方蓬莱的脚步。
很快,四人便进入了废弃的医院内部。
里边昏暗无比,甚至温度都比外边低了好几度,时不时还能听见坏掉的水管发出的滴水声,听的风烬兰起了一身小疙瘩。
他们走上地址上所说的地下室。
那里曾是医院的停尸房,入口还有斑驳的血迹,散发着恶心的霉臭味。
他们刚一进去,停尸房内便亮起烛光,昏黄的烛影打在墙壁上,四人终于才能看清里边的状况。
这哪是停尸房,简直就像一个另类的屠宰场,昏迷的墨莱斯双肩被铁钩刺穿吊在半空中,而那人则是坐在一张破烂的桌子前,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柔和的看着他们。
第五广智神色一动,双眸微眯,仔细打量着那人,随后便是一愣。
“你们终于来了。”那人开口道,嗓音嘶哑,带着些许鼻音,像是感冒了般,紧接着又咳嗽了几声。
他继续道:“我在等了你们好几天,结果你们现在才来。”
风烬兰脸色一冷:“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人满脸无辜,“我不想怎么样,只是看你难得回到地球,所以就想让你来这里做做客。”说着,他一怔,恍然道:“当然,墨莱斯并不愿意,所以我用了一点小手段把他带了过来。”
听言,风烬兰脸色更加难看,看着满身干涸血迹的墨莱斯,眼中几乎被心疼所布满。
那人看到了她的视线,笑眯眯的站起身走到墨莱斯身边把他放了下来,道:“他有点不听话,所以我就只能这样了。”
见此,风烬兰立即跑过去,眼神心疼看着墨莱斯双肩上的两个血窟窿,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后退几步的那人,随即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愣在原地。
眼前这个人,浑身没有一点灵力的气息,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风烬兰心中疑惑,但眼下明显是墨莱斯的伤口比较重要,她急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纱布给他包扎了一下。
随后便在那人笑眯眯的眼神当中抱着墨莱斯回到第五广智三人身边。
“你看,我什么都没做吧。”那人还无辜的摊手解释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风烬兰再也没有任何耐心,这个人此时没有任何力量,她想要杀死他,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他逐渐收起笑脸,面无表情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怎么样。”
说着,他再度走到破烂的桌子边上坐下,继续道:“我诞生于混沌之初,所以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虚无。”
“介意听我继续说下去吗?”虚无无辜的眨着眼睛。
风烬兰冷笑一声,刚打算拒绝,就见蓬莱笑眯眯的走到虚无面前坐着,并道:“当然不介意。”
虚无笑了起来,双眸放空,继续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那时候就觉得好无聊,想要创造一些东西陪我玩耍,但是什么都还没创造出来,就发现了很多和我一样诞生的生物,可惜……”他眸光黯淡起来,“他们都已经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再后来,混沌之初也开始改变,越来越多的生物开始出现,可是他们同样,很快就死了,那时候,就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后来又过了好久,人类开始出现,我的存在就变得怪异起来,然后我发现了空间隧道。”虚无眼睛亮了起来,“我找到一片新的大陆,那里没有任何生物,就像混沌之初一样。”
“然后你就创造了我们。”不知何时醒来的墨莱斯直直看向他,眸光中满是复杂,语气中带着虚弱。
见他醒来,风烬兰当即问道:“你还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
墨莱斯摇摇头,轻捏了一下她脸颊,道:“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很快就会愈合的。”
说罢,又转向虚无。
虚无道:“你说的没错,我去往了那片大陆,在那以媒介创造了你们。”
“我的本意只是想有人陪着我。”他撑着下巴,双眸放空,定在了某个位置,“可是后来,你们的确能够陪着我,但是有时候却很不听话……”
“到后来,甚至还开始了战争,我明明……只是想让人陪着我。”
说着,他眼神逐渐回光,继续道:“我就开始害怕了,所以我回到了这边,但是为了创造你们,我本体失去了所有力量,回到这边后,也只能成为一个不老不死的普通人类罢了。”
“我想再次回到那片大陆,但是一回去,就发现一切都已经变得不受我控制,你们一直处于战争,一直想要吞噬对方。”他捂住脸颊,手缝出不断有泪珠滑落,“你们为什么不能听话一点?为什么?”
“所以你就想要他们听话一点?”蓬莱摩挲着下巴,眼中满是兴味。
听到这里,风烬兰也基本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冷笑一声,道:“没人想被人掌控。”
虚无一阵,苦笑一声:“你说的对,所以他们越来越不听话了。”
风烬兰继续冷笑一声。
见此,虚无突然站起身,直直的看着墨莱斯:“我活得太久了,再也不想躲躲藏藏了。”
“我失去了所有力量,在大陆的另一个身躯也被你们完全损坏,现在除了这个世界以外,我再也回不去了。”
“与其被人当做怪物的活着……”
众人还未明白他的意思,就听他继续道:“杀了我吧。”
墨莱斯怔在原地,看着他,发现他眼中满是坚定之色,丝毫没有任何说谎的模样。
“不……”
他下意识摇头,他怎么可能做得到,是这人创造了他,他怎么可能杀了他。
见他摇头,虚无垂眸:“你们不是想复活其他人吗?只有我死了,他们才会活过来,我是一切的源头。”
墨莱斯:“……”
“我在这里等你两天。”虚无说道,随后便转身离开停尸房。
他一离开,几人没过多久便也离开了。
对于虚无的话,风烬兰相信墨莱斯不是没有放在心上,看着接连沉默了两天的他,她无奈,掰着他脸颊让他把视线转到自己身上。
墨莱斯微微蹙眉,用眼神示意她想做什么。
风烬兰直直道:“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后悔。”
墨莱斯一怔,眼神逐渐回光,直直的看着她,眼中让她无法知晓的情绪,连个人就这么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抓住风烬兰的双手,道:“等我。”
这句话过后,便消失了许多天。
当他再度出现在风烬兰面前时,满脸都是疲惫之色,身上布满刺鼻的血腥味。
他抓着风烬兰的手,嘴角带着笑:“我们回大陆吧。”
风烬兰点头:“好。”却是没问他发生了什么。
两人开始着手准备离开的事情。
可没想到的是,第五广智一行人竟是不愿离开,看着风烬兰眼中的不解,第五广智笑了笑,道:“反正在哪都没有牵挂,还不如留在这里。”
风烬兰无言,视线转向阿尔莱,就见他的视线正落在云青莲与她怀中的孩子身上,再明显不过的神情,风烬兰耸肩,表示不会再问。
一旁的蓬莱却是笑了一声,不知从何处拿出一颗闪亮的晶核,那晶核闪着白色的光芒,带着奇迹般的暖意,他说道;“带着它回去。”
风烬兰不解,从他手中接过晶核,问道:“这是谁的?”
蓬莱怔了怔,缓缓道:“宸岚,带它回去,大陆才是该属于它的地方。”
风烬兰下意识握紧了手掌,郑重的点头。
回去的日子很快到来,两人挥别了送行的几人,在他们的注视中齐齐跳入了空间隧道之中。
战争停止后的大陆显得一片宁和,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风烬兰眼中满是怀念,明明才离开几天,她竟是开始怀念此处。
看起来自己已经完全适应这边了。
她无奈的苦笑一声。
前方的墨莱斯眼神疑惑,不解她为什么突然下了脚步。
“该走了。”他说道。
风烬兰绽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好。”
“你说枭有没有找到煌?”风烬兰问道。
墨莱斯眉头一皱,透着一股不开心的味道,但还是说道:“不知道。”
“怎么露出这种表情?”她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皱起的眉心。
听言,墨莱斯眉头一跳,一把揽住她展开双翼,朝着蔚蓝色的天空飞去,嘴里同时道:“因为从你嘴里听见别的男人的名字,我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