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准时来临,吃过晚饭一家人懒洋洋的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着电视里无聊的广告打发时间,刘英一直不停的在换台,似乎找不到什么喜欢看的,等了一会儿,李潇然坐起身子挪到刘英身边。
“妈,我看看你有没有白头发。”李潇然凑了过去装作在给妈妈找白头发而后将宁橘给的那个种子扔在了刘英的头顶上,种子刚一落下就消失不见了,李潇然在哪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了。
“有蚊子吗?还是该洗头了?头皮有点痒。”刘英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而后也没了什么动作,李潇然确定那种子已经消失之后又看了看爸爸说,“我看看爸爸的。”李伟半眯着眼,似乎睡着了似得横躺在沙发上,李潇然走过去李伟都没有睁开眼睛,李潇然将种子撒在老爸的头上,而后又转向奶奶,“爸爸睡着了,我还是给奶奶找吧。”李潇然笑道。
“睡着了?又睡着了?”奶奶惊讶道。
“奶奶我给你找白头发。”李潇然大声说道,强行将奶奶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给我找白头发吗?我满头都是白头发,你只能找找还有没有黑头发了?哈哈哈哈哈……”奶奶调笑道。
“奶奶你不知道吧,现在有一种特别流行的发色叫奶奶灰,好多年轻的小姑娘都专门去染成白色的呢!”李潇然稍微愣了一下而后接话道。
“真的吗?”奶奶皱眉有点惊讶。
“当然了!要不我给奶奶梳头发吧?我会辫好多小辫子呢?试试呗奶奶?”李潇然想着,从梳妆台上拿了梳子跑过来说道。
“潇然你别闹。”刘英在一边训斥道。
“哎哎哎?没有,梳辫子也好啊,奶奶好久没梳过辫子了,来吧。”奶奶挥手制止了刘英,又冲着李潇然招手,“来吧。”
“嘿嘿,好。”李潇然拿着梳子跑过去,“奶奶我给你辫个鱼骨辫吧?”说着李潇然小心翼翼的给奶奶梳头,过程中也顺利的将种子放进了奶奶的头发里,为了大家的安全,必须要骗奶奶,李潇然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似其乐融融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宁橘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爸爸那边开始了。”话音刚落,李伟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冲着众人说,“我困得很,先睡了。”扭头便回了房间。
“什么情况啊?”李潇然焦急的在心里面问。但是宁橘并没有回话,可能是还在观察,李潇然忍住先不去打扰宁橘,而后刘英也站起来说要睡了,然后就是奶奶,大家接二连三的都要睡觉让李潇然顿时生出一种恐怖的感觉。
“怎么回事?!说话啊!宁橘!”目送着奶奶走回自己的房间,李潇然边看着电视边在心里疯狂的呼唤着宁橘。
“我不知道怎么了?你爸爸好像只是睡着了,你妈和你奶奶也是,只是睡着了。”宁橘顿了一下,半晌之后说道。
“你确定吗?再好好看看啊?”李潇然在心里着急,但是也只能干着急。
“我不清楚,你回卧室来。”宁橘的声音在心底响起,李潇然顿了一下没有关电视起身回了房间。
一进门宁橘就像房间封闭了,眼神有点凝重的看着李潇然,“你一进来我跟你们之间的联系就有点弱了,感觉的不确切,你有困得感觉吗?”宁橘问李潇然,来回踱步似乎有点不明白到底是哪种异界生物在捣鬼。
“有一点,但是还扛得住。”李潇然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承认自己有点困。
“那这样,你现在去睡觉,但是不要在这个房间睡,去客厅睡,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在梦里其实是有意识的对吧?”宁橘停住了脚步问。
“对。”李潇然点头。
“那你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吗?”宁橘皱眉。
“不确定,梦里的人都是虚假的,我不知道该相信谁。所以做出的行为都是我当时的判断,不知道正不正确。”李潇然皱眉。
“如果你在梦里也能保持清醒的话,记住,遇到什么你不能判断的事情就在心里呼唤我。我们定个暗号,如果你只是一般的确定不了的事情,就用很缓慢的三声呼唤来确定,如果听不见我的声音,就仔细的观察你梦境中的植物。因为我猜测这个施梦者可以屏蔽我的干扰,但是她不能阻止我通过种子来观察你们,还有一点就是我可能回像千佛那样,虽然对你的境况有所感知但是因为不是主角,可能看不见你所看见的东西,所以如果你遇到什么又听不见我说话,就仔细看你身边的植物,植物没有思想不会做梦没有五官感知所以也不会被蒙蔽,相对我来说也比较好控制。”宁橘迅速的吩咐道,“如果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你就用高亢的声音喊我名字一次,这样来确定你遇到的险境。我听到你的呼唤之后立刻用种子强行唤醒你。”
“好,知道了。”李潇然点头表示记住了。
“那就开始吧。”宁橘点头,跟着李潇然到客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李潇然将电视的声音调到很小的程度,而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一瞬间,李潇然就进入了梦乡,不同的是这次李潇然没有在自己的家,在更早时期李潇然曾经住过的很老的一间房子,那时候的李潇然大概还在上小学,李潇然记得清楚,出了门就是一大片原野,右拐走大概五米左右就是一个巷子,那个巷子走到尽头可以直接走出村子,在巷子大概中间的位置,有一户人家的后墙被漆成了黑板的样子,用来通知村里的大小事务的,小时候李潇然经常在这个黑板上跟小伙伴们一起用从学校偷拿的粉笔在墙上乱涂乱画些东西,而现在李潇然就站在那个黑板前面。
“潇然,你快看我画的对不对!?”身边一个穿着李潇然小学时候的校服的一个小男孩冲着李潇然笑,露出左边脸独有的一个酒窝问李潇然。
这是很久之间就没有再联系的一个小学同学,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为什么变成陌生人现在也记不清楚了。
看李潇然没有说话,小男孩也不生气捡起地上的粉笔继续在墙上画到,一变化还一边念叨‘一个丁老头,欠我两个蛋,我说三天还,他说四天还……三块豆腐三毛三,一个……’小男孩一边念叨着,手下渐渐成型了一个老头的样子,画完之后小男孩有点期待的看着李潇然好像期待着她也画一个丁老头似得,一直看着李潇然笑。
“我没记住。”李潇然摇头,小的时候她就老是记不住这个口诀,自然每次都画不出来‘丁老头’,长大了之后对于小时候的事情更加不记得了,这个口诀方才听小男孩念过一遍还是全然没有印象。
“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记不住,笨蛋潇然。”男孩有些不高兴的瘪嘴抱怨道,李潇然刚想解释,小男孩又突然笑起来,“天黑了,要回家,这个潇然千万要记得。”说完小男孩就如同疯了一般的朝着自家的方向跑去。
李潇然看了看天边,夕阳如同血色一般,静静地停留在地平线上,似乎下一秒就会落下去,李潇然不明白小男孩什么意思,什么天黑就要回家?为什么天黑就必须要回家?潇然这个村子自潇然记忆有以来就属于夜不闭户的和谐小村落,大家邻里都是相互熟识的人……
邻里?!李潇然突然想起来,在她还小的时候,她跟刚才那个男孩就是邻里,他们是邻居!那个小男孩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往家跑?家那边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天黑之前要回家?李潇然想着也拔腿往家跑。
跑的过程中,李潇然才终于又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小男孩是孩童时期的那个男孩,但是李潇然却是十八岁少女的模样,两者年龄差距巨大,但是小男孩没有一点意外或者是陌生的感觉,好像自己对着的就是那个才几岁的李潇然一样,这跟昨天晚上梦到发小家的时候是一种情况。
从黑板的那个位置到李潇然记忆中的家距离并不远,顶多也就二百米的样子,但是这二百米却像是一辈子也跑不到了似得,天边的太阳下的飞快,就李潇然犹豫的片刻时间就只剩半个红色的圆在地平线上面了。
李潇然拼尽全力朝着家的方向跑去,好不容易跑到转弯的巷子口,太阳已经全部落了下去,只留下红色的余晖,整个世界就像是突然之间变成血色的黄昏,满眼只剩下猩红的血色。
转过巷子,李潇然看见刘英正在家门口着急的左右打圈转,看见李潇然之后使劲冲她招手,一边声音很凄厉的大喊,‘快点啊!快跑啊!’好像李潇然身后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得,听见刘英的声音,李潇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卯足了劲冲刺冲进了小时候熟悉的朱红色的大铁门。
她前脚刚踏进大门,刘英后脚立刻把门关上然后把门闩插上了,拉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李潇然逃一样的冲进了家门。随着咚的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响之后,天地之间最后一丝血红也渐渐褪去,只剩下黝黑黝黑的黑,好像天地之间再没有一丝光亮。
李潇然插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想问刘英到底怎么了,老妈就冲着自己一个劲的嘘嘘嘘的,脸上很惊恐的表情,吓得李潇然也不敢说话了,刘英拉着李潇然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在李潇然的记忆中,这个朱红色大门后面的房子是很小的,客厅和爸妈的卧室其实就是一个,只是用衣柜隔开了,像是两个房间一样,厨房很小,只有一个人转身的地方而且还兼具了过堂的作用,还有一间稍微大一点的房间就是李潇然的房间。
刘英拉着李潇然走近所谓的客厅时,没有开灯,就这么黑灯瞎火的朝着客厅走,整个客厅里什么都没有,李潇然一路走过去什么都没有碰到。
“妈,为什么不开灯?”李潇然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
“嘘!”回答李潇然的只有刘英很惊恐的一声嘘。
李潇然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