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眼看他们就要吵起来,叶荨连忙挡在了他们中间,拉开了夏麟珑,“好了,公主,你又何必跟一个随从计较?他再不济也好,都是帮我们的人,你就别为难他了。”
“哼!”夏麟珑这才收敛了自己的脾气,转身钻进了马车。
见此状况,叶荨无奈地向沈雄耸了耸肩,示意他别介意,然后也跟着上了马车。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麟珑一边跟着叶荨赶路,一边与沈雄吵得天翻地覆。
她时而嫌弃沈雄粗鲁,总是将她沿途买的东西磕磕碰碰;时而又嫌他不够体贴,在她渴了饿了的时候不能及时送上水和食物。
几天折腾下来,沈雄整个人瘦了一圈,比当初他当暗卫的时候还要辛苦。
叶荨见此状况,心里对沈雄愧疚不已,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份,也不好对夏麟珑多说什么,以免被她怀疑她跟沈雄之间的关系。
万幸的是,不管夏麟珑怎样在路上闹腾也好,都会尽量不影响队伍的进度。
显然她的心里也很清楚,两国交战是件多么严重的事情。而押送军需这样能直接影响成败的大事,是万万不能耽误的。
与此同时,在边境那边,宁夏国和云苍国又接连打了好几场仗。
比起前两场仗的捷报频传,接下来的战争显然要变得吃力很多,并非是因为宁夏国的将士们力不从心,而是云苍国经过两场仗的失败,已经摸透了宁夏国进攻的套路。
他们知道夏麟钰是宁夏国的主力,所以每次都想方设法地将他与身边人隔开,然后再用车轮战的方式,一点一点地消耗夏麟钰的体力。虽然这么做也损失了他们己方的数员大将,可是他们事前准备充足,根本无惧消耗。
反倒是宁夏国此次备战匆忙,仗打得时间越长,就对他们越为不利。
赵琼看见这种状况,急得一夜白头,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夏麟钰看见他压力这么大,便要求他即刻陪夏麟尘回京,并将他儿子赵炎换到边关来,以免因为他的心态不好而在战场上发生什么意外。
赵琼的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他年纪大了,不论是心态还是体力都不如从前,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做夏麟钰的冲锋将军了。既然帮不上忙,那就只能服从他的安排,以保证自己不会拖人家的后腿。
“王爷放心,末将一定会将贤王殿下平安送回京城,绝不辜负王爷的托付。”
听到赵琼的话语,夏麟钰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难得地温和,“本王失明之后,你在沙场奋战多年,早已尽了自己的责任。此次让你送麟尘回京,并非是本王质疑你的能力,而是本王不想你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战场。你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了,是时候回家与嫂夫人共聚天伦了。”
听到这个,赵琼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轻叹道:“是啊,老夫已经很久没有陪过夫人了。当年就是因为宁夏国战事繁忙,老夫长年累月无法回家,才只有炎儿一个独子。老夫一直希望炎儿这小子能从文不从武,以免走上老夫的老路,结果……”
赵琼苦笑一声,无奈道:“或许,这就是命吧!注定我们父子两个,都是欠了宁夏国的。”
看见他唏嘘的样子,夏麟钰淡淡一笑,安慰道:“放心吧,只要有本王在一天,你们父子二人在战场上都只会建立功勋,绝不会有半点危险。”
“末将多谢王爷。”赵琼俯身向夏麟钰行了个大礼。
他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只是身为父亲,他没办法不担心自己的儿子。
那是他的独子,是他和自己夫人唯一的希望。
他不希望赵炎此次上战场,会出任何意外。
毕竟此次的战事,不同于以往那些扫倭赶匪,而是与云苍国这样的大国交战。
连他都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是他那有勇无谋的儿子?
夏麟钰很清楚赵琼的担忧,也很感激他对自己的信任,其实如果他实在不情愿的话,也可以拒绝夏麟钰的要求,不让自己的儿子上战场。可他不仅没有这么做,还郑重其事地将自己儿子的性命托付给了夏麟钰。
光凭这一点,夏麟钰就会不惜一切地保住赵炎的性命,让他将来可以活着回到京城与赵琼团聚。
二人正商量着的时候,营帐外面突然传来了士兵们的通报声,“王爷,元帅,贤王殿下求见。”
听到这个,二人对视一眼,夏麟钰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下,赵琼则开口说道:“请他进来。”
夏麟尘捂着自己的伤口走进营帐,看见他们二人一脸防备地望着自己,顿时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本王这次过来找你们,是想告诉你们,别准备回京的队伍了,本王不打算回京养伤。”
“哦?”夏麟钰挑了挑眉,表情一如既往地淡漠,“你就不怕继续留在军营里,本王会将你害死?”
“哼!”夏麟尘翻了个白眼,大步走到夏麟钰的对面坐下,认真道:“国难当头,倘若你还有心情谋害我这个皇弟,那我无话可说。我此次拒绝离开,皆因我想为宁夏国的百姓出一份力,而不是如个败军之将一般,灰溜溜地返回京城,躲起来养伤。”
“可是殿下。”赵琼忍不住开口劝道:“以你现在的身体,根本上不了战场,就算非要留在军营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谁说我帮不上忙?”夏麟尘自信道:“我虽然没办法亲自上阵杀敌,可是我从小熟读兵书,有我为你们排兵布阵,你们必定如虎添翼。”
听到这个,夏麟钰和赵琼对视一眼,二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谓纸上谈兵,今日他们总算见识到了。
夏麟尘到底是久居江湖,根本不知道战场上的险恶,别说让他排兵布阵,恐怕让他留守军营,也是一件极不靠谱的事情。
夏麟尘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容,顿时怒了起来,“怎么,你们还瞧不起我不成?要不是看见你们连连败仗,本王才不会留下来帮你们!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一个是宁夏国赫赫有名的战神,一个是名满天下的兵马大元帅,怎么可能不停地打败仗呢?”
“怎么?”赵琼的脸色沉了下来,“难不成贤王殿下还怀疑老夫跟王爷放水不成?”
“谁知道呢?”夏麟尘白眼道。
听见他这番话语,夏麟钰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周身散发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冷意,使得整个营帐的温度都嗖嗖地下降。
夏麟尘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怒意一般,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本王仔细想过了,要想打赢云苍国,关键之处就在于两国交界处的地形。而那日本王逃回军营的时候,发现云苍国内有一条小道,可以直达他们的境内的城镇。倘若我军与他们交战的时候,找个人带兵偷袭他们的城镇,就可以取得关键性的胜利!”
听到夏麟尘所说的,赵琼张了张嘴,似乎想提醒他什么。
却见夏麟钰淡淡一笑,开口说道:“你的主意很好,这样吧,就由你亲自带兵,去偷袭那座城镇。反正城镇里的都是些百姓,打起来必然不费什么力气。即便你有伤在身,也可以坐在战车中指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这……”夏麟尘蹙起了眉头,仿佛是在思考自己该不该上阵。
赵琼听见夏麟钰的话语,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开口附和道:“是啊,殿下,你不是一直很想弥补自己被囚的过失吗?此次正是你立下战功的大好时机,只要你攻破那座城镇,与我们里应外合,云苍国必定没有再反败为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