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可说不准。”
听见秦泰阴阳怪气的话语,沈雄气得握紧了拳头。
叶荨见势不对,连忙主动走到了他的面前,将话题转移,“对了,现在天都已经黑了,你的马也累倒了,不如你跟我们一起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再骑我们的马去赶路。”
听见她所说的,沈雄微微点了点头,他不会忘记刚才叶荨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帮他抓住那只冷箭的场面,这也是他肯相信夏麟尘的话,答应投降的重要原因之一。
夏麟尘见一场小小的纷争轻而易举地就被叶荨化解了,看向她的目光顿时充满了赞赏,“八喜,今日幸好有你,不然难免又是一场恶战。”
“别这么说。”叶荨苦笑道:“是我太不走运,被马匪抓到,害得殿下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无所谓了。”夏麟尘耸了耸肩,“其实本皇子也不是很喜欢杀戮,眼下朝中局势动荡不安,倘若能够招降一些绿林好汉,为朝廷注进新鲜血液,也未必不是好事。”
“殿下能这么想就最好了。”叶荨微笑道:“其实如果有的选的话,我相信大部分人都不会想做一个坏人。只要朝廷肯给他们改邪归正的机会,那么最终收益的必定会是朝廷自己。”
“嗯。”
天色越来越暗,夏麟尘吩咐众人原地生火,准备休息。
叶荨见沈雄独自一人走到旁边发呆,便好心地拿了两个馒头过去给他,“喏,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赶路。”
沈雄看见是她,便伸手接过了馒头,“你也挺有趣的,我之前挟持过你,还弄伤了你的脖子。你不仅没有怪我,还冒险救我,到底是为什么?”
叶荨耸了耸肩,笑着答道:“你就当我是个烂好人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自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会有人拉我一把。”
“你跟着一个皇子混饭吃,他还那么重视你,你怎么会走投无路呢?”沈雄好奇道。
叶荨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沈雄看着她转身离开,微微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谢谢你。”
叶荨的脚步一顿,嘴角扬起一丝欣慰的笑容,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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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一大早,沈雄就向夏麟尘等人告辞,自己一个人驾马离开,去寻找自己的兄弟。
秦泰看见他就这样走了,不由担心地向夏麟尘问道:“殿下,真的不派人跟着他吗?万一他一去不回,或者继续在外面作恶,那该怎么办才好?”
夏麟尘白了他一眼,语气充满了不耐烦,“男人大丈夫,岂会言而无信?秦大人,我知道以你的立场,很难相信马匪会有什么好人,可是你应该学会相信本皇子的决策。”
“微臣知罪。”秦泰垂首道。
夏麟尘没再说什么,转身看向叶荨,“八喜,我们一起回花垣县,等到沈雄带他的兄弟们回来为止。”
“是,殿下。”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返回花垣县,由于这次他们大获全胜,清剿了大部分的马匪,所以士气高涨,在花垣县里张灯结彩,庆祝了三天三夜。
老百姓们得知不会再有马匪来骚扰他们,个个如释重负,拿出了家里最好的农作物,去慰劳那些辛苦归来的士兵。
夏麟尘顺利完成了夏无疆交给他的任务,不忘吩咐秦泰派人去寻找那些一进湘西就遇伏身亡的士兵的尸体,将他们一一安葬,以求心安。
“殿下,都已经这么多天了,那个马匪还没有带人回来,会不会……”
看见秦泰忧心忡忡的样子,夏麟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本皇子对沈雄有信心,除非他死了,否则他一定说到做到。”
“那会不会是那些马匪不满他被我们招降,内讧了起来,将他给杀了?”秦泰猜测道。
听见这个,夏麟尘不由皱起了眉头,“倒是有这个可能,可现在我们找不到他们,也没办法确认。”
“不可能。”叶荨听见他们二人的谈话,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对沈雄很有信心,他答应了的事情,就算死也一定会做到。”
“八喜公公,你涉世未深,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秦泰反驳道:“他不过是个马匪,就算真的顶天立地,也始终能力有限。不是每个马匪,都会愿意向官府投降的,万一他们真的打起来,凭他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么多马匪?”
叶荨无言以对,只得沉默了起来,她总不能说凭自己的直觉,就认定沈雄一定能够做到吧?
夏麟尘也觉得秦泰说的有理,眉头顿时蹙得更紧,“万一他真的死了,那剩下的那些马匪必定会继续为非作歹,本皇子绝对不能再纵容他们。”
“殿下想怎么做?”叶荨询问道。
夏麟尘想了想,然后开口道:“这样吧,我们再等他五天,五日后,如果他还不带着那些马匪回来,本皇子就亲自带兵去找他们。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要将他们抓到为止。”
“可这样做无异于大海捞针。”秦泰质疑道:“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么久,等我们再去追,说不定都已经不在湘西境内了。殿下身为皇子,不应该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这倒也是。”夏麟尘蹙眉道:“可是这样一来,父皇交给我的任务,就不算全部完成了。”
“殿下清剿了大部分的马匪,已经算是完成了任务。剩下的那些余孽,实在不足为惧。”秦泰力劝道。
夏麟尘不由轻叹了口气,无奈道:“看来本皇子也只有回京这一条路了。”
三人聊完之后,叶荨独自返回自己的房间,夏麟尘决定回京,她必须提前收拾好自己的包袱才行。
就在她认真地折衣服的时候,那个所谓主子再次从窗户跳进了她的房间,满脸严肃地望着她,“上次你被人挟持的时候,为什么不自己挣脱,反而一直在等夏麟尘出手救你?”
叶荨没想到他一进门就问自己这个问题,顿时有些语塞,“我……”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他,想等他英雄救美?”
“啊?”叶荨被他神奇的脑回路给惊呆了,一时间竟忘了开口否认。
“那家伙虽然长得没我好看,但你失忆之后在储秀宫与他朝夕相对,所以喜欢上他了,对不对?”
叶荨:“……”
那男子见叶荨始终保持沉默,以为她默认了这件事情,原本妖孽的五官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你别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他是宁夏国的皇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个云苍国的细作?就算他不知道你是细作,你现在的身份也是太监。他又没有断袖之癖,更加不可能喜欢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叶荨被他的自言自语弄得有些无奈,等他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一点,才开口答道:“主子,你会不会想的太多了一点?正如你所说的,他是宁夏国的皇子,而我是云苍国的细作,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况且,我才刚刚失去记忆没多久,现在正是思绪混乱的时候,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爱上别人?”
“你真的不喜欢他?”那男子满脸的怀疑。
叶荨怕他恼怒起来,一刀了结了自己,自然是顺着他的话道:“当然不喜欢,他虽然是个皇子,可是缺点一大堆。若不是为了利用他拉太子下台,我又岂会那么卖力地保护他,为他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