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赐我一段浮华,我便许你满世繁花。
蔷薇在会议室外盛开,沈宥辰、应月星、尉迟枫、郑菲菲在会议室相对而坐。放弃争吵斗嘴的四人,直勾勾对望着,一言不发,反而有些惊悚。
“在说出让我帮你什么忙之前,你得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应月星坐在郑菲菲的对面,她靠在桌子上,眼中带着威胁。
“我也不知道是谁交给我的,就是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这张纸条就粘在我家大门上了。”郑菲菲从口袋里掏出纸条,放到桌子上,向应月星的眼前推去。
不要见她表面上服从乖巧,实际上她并不喜欢应月星的审问语气,怎么说她也是不知情的无辜者。她心急想解决掉自己的麻烦事,才死马当做活马医,不然像她这样的冷傲女子,怎么会“低三下四”地来求别人。
应月星拿起纸条,缓缓展开,浅黄色的纸张上,印着娟秀的字迹。那字体的风格在草书和楷书之间,但更接近行书。最重要的是,这字是用毛笔写的。在现代生活里,已经很少人用毛笔来写字,所以这张纸条的寄出人倒是让应月星怀疑和不解。
我知道你的生活已经在正常的轨道中混乱,我更知道你现在面临着人生的抉择,你从欣喜和依赖变成了恐惧和厌恶。你想救你哥哥,而如果想做成这个事情,你就去这个城市贵族聚集最多的地方,去找一个人。如果你绝对的见多识广,认识沈宥辰,那便更轻而易举。在沈宥辰的身边有一个叫应月星的女孩,他们形影不离。你去找她,把事情说给她听,她会帮助你。
纸条不大,但字却很多。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如打印一般清晰。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书法大家,能将这字写成如此。
应月星反正面翻了几遍,但并没有找到这字条的落款。
“好吧,我相信你,那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应月星相信郑菲菲没有骗她,如果郑菲菲有意要隐瞒的话,早就为了讨好她而什么都说了。隐瞒这样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处,反而会引来应月星的排斥和怀疑,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郑菲菲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告诉你,我哥哥,郑逸城他中邪了!听明白了吗?我说的不是好像中邪,而是百分百中邪。”郑菲菲一次又一次加重“中邪”两字的语气,想让应月星明白其中的严重性。虽然她激动的反复强调,可应月星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你怎么这么冷漠啊!中邪你晓得吧?就是像鬼附身一样,整天做一些别人不能理解的怪事情。”见到应月星丝毫不在意,郑菲菲有些急迫。这明明是件很严肃可怕的事情,为啥应月星云淡风轻的?
“不可能的,这个世界没有鬼。”
对,没错。这个世界没有鬼,但并不代表别的世界没有鬼。鬼是有自己的生活世界的,就像人类有自己独有的生存环境一样。再加上神界的管理,没有鬼敢擅自脱离自己世界的控制,跑到别的世界里作乱。
“不如说说你哥哥的不正常之处吧!”沈宥辰并没有和应月星一样,一口否决郑菲菲。他觉得,一个人能够突然性情大变,一定有所隐情。只有知道现状,并找到问题出现的转折点,那便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的不正常之处实在是太多了。”郑菲菲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说道。
“事情应该发生在半个月前,有一天,哥哥突然和我说要出差。他出差已经是普遍的事情,但是他回来之后,可就不普遍了。”
“有什么不普遍的?郑逸城回来是多胳膊还是多腿了?”尉迟枫翘着二郎腿,一脸的不屑。女人就是大惊小怪,比如不小心弄伤了手指,也能说出一场血案来。
“多了一条蛇,一条幼年黄金蟒。”郑菲菲并没有生气,毕竟这样的事情让任何一个人听来都是不可思议的。
“黄金蟒?”又是黄金蟒!关于黄金蟒的事情,应月星可不只遇见一次。上次在沈家外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只黄金蟒,到现在她都对此没有头绪。但是还好,她也并非一无所获,最起码凭借黄金蟒的指引,破获了赵晴一案,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你知道黄金蟒?”郑菲菲眼前一亮。
“没有,只是好奇,你继续说。”事情还未搞清楚之前,应月星是绝对不能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的。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谁都不可信。
“哥哥从外地回来时,怀里抱着一只年幼的黄金蟒。我原本以为,是哥哥一时兴起,买来玩玩。谁知道这一切并不是那样简单。”那就像是一场噩梦,一场永远都无法终止的噩梦,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吞噬她对她哥哥的好感。
“一开始,他会让黄金蟒自由的在地上走动。为这,吓走了很多的管家和仆人,他们纷纷辞职,郑家突然变的冷清。他宠爱黄金蟒也就算了,他甚至荒废了工作,对公司之事丝毫不管,我从来都没有见到如此人性的哥哥。自打他回来,他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过,我和他说话,他要么当做没有听见,要么摆出一副笑颜一直看着我。为此,我还找了心理专家,可所有人都说我哥哥没病,但是这样的郑逸城明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正常!”
心里的委屈化为汹涌的泪水,在郑菲菲的身体内流动。她强咬着牙,抑制住喉咙中的哽咽。
她是一个好强之人,因为想活的如哥哥一般,才会把自己装扮成满身尖刃的刺猬。她一直在哥哥的庇护下成长,被他的光辉照耀着,骄傲的成长。他是她的支柱,撑住了她的整片天。可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这根柱子会断,她的这片天会踏。
郑逸城出事后,她怕公司人心紊乱,于是掩盖了事实,收买了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人,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并以哥哥的名义接管公司大小事务。父母死的早,郑逸城便是她唯一的亲人。可在公司,她承揽了所有责任;在家,却承担了哥哥所有的无视。
压力和失望已经让她的灵魂悲痛到极致,她不能和任何人说,只能选择无助的躲在角落里,任由哥哥无忧无虑地追着那条黄金蟒到处跑。
可她也是一个女孩子啊,也是一个需要呵护和宠爱的孩子啊!直到那天,那张神秘的纸条,才让她重燃希望的火光。不管这趟冒险是否成功,她都要拼尽全力一试,因为她已经别无选择。
“你自己都说你哥哥中邪了,那你怎么不找个道士看看?”尉迟枫向来不迷信,可他听别人说过,如果有什么事情科学解决不了,那就用玄学解决。在历史上,中国的玄学一直是一个无法解说的迷,这就像算卦的《周易》,用着毫无科学依据方法算出来的事情,却仍有灵验之处。
“你当我傻吗?你这个猪脑子都能想到的事情,我怎么会想不到?只是所有自诩灵验的道士和尚什么的,我都请过,可他们的回应出奇的一致,都是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一句话不说就走。”想到这,郑菲菲都心塞。为了这件事情,她没少花钱。她只是暂时接替哥哥的班,所以公司的钱她不敢随意挪动,所以日常的开销全都花她的私房钱和零花钱。还好她是一个节俭的人,该花的钱花,不该花的钱不花,这才攒了下来。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这段苦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或许,这里有什么内幕吧。”应月星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要是一个道士和尚反应是摇头无话可说,应月星还能理解。可所有玄学高手都是一个反应,这就有些奇怪了。一般没有算出来的神棍,都会说“天机不可泄露”之类的话,可那些人并没有说这话来维护自己高超的技艺。也就说明,他们是算出来的。可他们算出来什么,会让他们什么都说不出来呢?还是说,暗地之中,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宁可毁了招牌,也不把心中所想说出口?
“所以,应月星,你是有什么办法了吗?我不知道写这纸条的人为什么让我找上你,但既然是上天安排,那便有天缘之处。自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救我哥哥的命定之人。”郑菲菲这话,绝对没有奉承之意,纯粹是自己心中真实之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应月星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能让她有种见到救星的既视感。
“你这话说的溜溜的,你要是个男孩子,得祸祸多少小姑娘。”
听到尉迟枫这不服气的话,应月星噗嗤一笑,“什么都别说了,现在还是让我们亲眼看看你哥哥的现状最好。不如等一下我们就一起去郑家,我倒要看看你哥哥是中了哪门子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