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次错过是那样的刻骨铭心,总有一种误会是那样的抓痒挠腮。
“把孩子放在后排的婴儿座椅上就好。”尉迟枫把女人放在副驾驶上,见护士放好孩子,他随手一关门,坐到主驾驶上扬长而去,连声谢谢都不说。
“少爷……你真的愿意娶我吗?”上车后,空气静的很,颠簸的路程却还让后座上的孩子熟睡,而女人的一句话打破了这车中的沉寂。
自己是什么样她很清楚,没有家世、没有金钱、没有地位,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尉迟兴是那样的优秀,她又怎敢高攀?
“不要想那么多,爱情这个东西没有界限也没有歧视,虽然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我想给你一份安全感,和一生一世的承诺。”尉迟兴温情的望了女人一眼,这句话女人等了太久,现在眼前的一切美好的不像真实,她偷偷地落了一滴泪,重重的点了点头。就凭尉迟兴这句话,女人知道这十个月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你身体还很虚弱,路程还很遥远,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等到了地方我叫你。”女人听话的闭上双眼,嘴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漫漫长路,车内又恢复了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被车门的关闭声吵醒,她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向车后座望去,只见乖巧的小婴儿一样望着她,并且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而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尉迟兴已经消失。
她慌张地四处张望,发现周围的环境根本就不是市中心尉迟家的附近,而是渺无人烟的荒芜之地。
窗外,尉迟兴站在树下。这是一个还没有开辟的荒山,风景不错,但没有可以赖于生存的果树或者其他作物。由于生孩子不久,现在的的女人根本没有力气走下车,生理上剧痛已经打消了所有的念头。
“兴!”女人打开车窗呼唤了一声,在她的心底,她已经是他的人了,更是认准面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相守一生的丈夫。尉迟兴说的对,爱情是没有界限也没有歧视,无论怎么说她都没有再叫他少爷的理由。
“你醒了。”尉迟兴回过头,缓缓地走向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尉迟兴的脸上她看到阴冷,心中也忍不住泛起恐惧,她拼命地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环境给予她的错觉而已。
“兴,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女人忽视颤抖的心脏,目视尉迟兴说道。
尉迟枫轻勾嘴角,他猛地打开车门,双手抓住女人的肩膀。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绝顶聪明,能用一个孩子轻而易举的威胁到我?”狠毒被尉迟兴悄无声息的压下,但语气的冰冷已经让女人深坠深渊。
“兴,我没有。”
“没有?是还没有成为尉迟家的太太,还是没来得及得到尉迟家的财产?我真是小看了你,我以为你是那种清纯没有心眼的好姑娘,那天晚上发生那种事情后我还有些自责,不过现在看来,我当时的想法真是可笑。”人都是情感动物,如果说无缘无故伤害了一个人没有一丝愧疚的话,那便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畜生。
“我……”女人觉得受到了误会和委屈,她紧咬着嘴唇,哽咽堵在嗓子中,难受的让她说不出话。
“这么大的人了,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还不明白那天只是一次意外吗?想进尉迟家,也不看自己配不配。”不留情面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每一个字都像一滴冰雨,将她心中的热火不断浇灭。
“可是你不是说,爱情是没有界限和歧视的吗?”她承认她异想天开,但哪个女孩子不对自己的另一半抱着完美而又幸福的幻想呢?就算是一场意外,也是一次回忆无穷的缘分不是?他不喜欢她,她不会强求,她也从来没有让他身败名裂的意思,他又何必如此咄咄相逼呢?
“是啊,可我们之间没有爱情。爱情是建立在两情相悦上的,说句不好听的,只是你自作多情而已。那天的事情,你也该觉得荣幸,因为以后你再也遇不到像我一样优秀的男人了,我让你学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知识,你还要恩将仇报?记住,你只是我的玩物,一个工具。”
“混蛋!”女人运足了身体里残存的所有力量,伸出手狠狠地扇可过去。尉迟兴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的大胆,丝毫没有防备的他就这样硬生生地接了那巴掌。
火辣辣的感觉从他的脸透进血液,嘴角更是因为女人的用力渗出鲜血。他舔了舔嘴角的腥气,怒火在他的身体里乱窜,吞噬着他的意识。
身为尉迟家的继承者,含着金汤匙出生,连父母都没舍得碰他一下,这个女人就这么大胆的打了她,而且还是一个卑贱的女人。
“贱人!”尉迟兴狠狠地扇了女人,她吃痛一声后被尉迟兴拉下车,无情地扔到满地碎石的荒草中。
“解恨了?老子上过那么多女人,就没有一个像你一样难缠不讲理,我更没在哪个女人身上受过这样的屈辱。”尉迟兴蹲了下来,捏住女人的下巴。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早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不要妄想借着高枝飞升凤凰。你不该招惹我,更不应该那天在床上如此的浪荡。”尉迟兴完全不给女人解释的机会,他的双手紧扣住她的喉咙。
她不能再留在这个世界,他必须杀死她。如果她还活着,他每天都会提心吊胆。他不能给她任何承诺,更何况他对她没有丝毫的情感。她的存在让他心慌,他会时刻害怕事情暴露,毁了他父亲交给他的江山。
“这辈子就算我对不起你,下一世希望你能投个好胎。”尉迟兴死死掐着女人的喉咙,死亡的黑紫色爬上她的脸,空气不断被抽离,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痛楚已经让她放弃了挣扎。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让她留恋的呢?自己心爱的人确实这个世界最恨她的人,就算活着,也会在世人的骂声和侮辱中淹没了自我。还不如死在尉迟兴手里,最起码那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
死前,女人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车内的孩子,那是她的骨肉,也是这辈子她最放不下的牵挂。她留下血泪,紧闭双眼。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天雷看在了眼中。
“呸。”细密的汗珠从尉迟兴的额头上渗出,他把她埋在树下,车内的婴儿静静地望着眼前血腥残酷的一切,她不哭不闹,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眼前是自己的父亲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都说落叶要归根,他把她埋在家乡村头的荒山上,也算是对她最后的宽容,也是对自己的罪孽施以不值一谈的容恕。
尉迟枫站起身,筋疲力尽地走回车前,他打开后车门,看着眼前的婴孩。看到自己的父亲,小婴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可在尉迟兴的心里,她并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一个累赘,让他不断想起今天,永远记得这屈辱和不堪历史的恶魔。
“天堂很美,你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去陪你的母亲吧,她一定比我爱你。”掐死这个弱小的孩童,实在比掐一个大人简单,他只用一只手就让孩子断了气。
“罪孽啊!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吗?连做人最后的底线,你也要丢弃吗?”突然,尉迟兴的身后响起一苍老的声音,他猛地回过头,睁大了双眼。
“爸!你……你怎么来了?”
“来了又怎么样,不还是来晚一步?”尉迟扬看了看树下翻新的泥土,又看了看车中一声不吭,失去呼吸的孩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让你来解决问题,你就是这样解决的吗?”他对他的儿子实在是太失望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是这样的没有人性,会为了名誉杀掉两条人命。这是触犯法律的事情,他试图隐藏真相,更是挑战国家和人民权威的事情。如此无情无义之人,天地不容。
“孩子,我们尉迟家对不起你。”尉迟扬放下拐杖,慢慢跪在树下的土堆前。
“父亲!”尉迟兴对父亲的举动感到吃惊,他想扶起父亲,却被一股怪力弹开。
“养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有教育好你,让你成为这个社会的毒瘤。”天雷躲在暗处,对老爷子的举动表示赞同和欣慰。
一个白影在树下的土堆旁站着,而那正是死去女人的身影。她听到了尉迟扬的忏悔,心中的恨意也减少了许多,她望着死去的孩子,眼泪不停落下。
她用自己的一切去祈愿,祈求孩子能够活下,她转向天雷的方向,她祈求着,她甘愿不去复仇,怀着执念魂飞魄散,只要她的孩子能够活着。
或许,这就是母亲的善良,和对自己孩子永远说不明白的奉献和爱。
“如果那个孩子能够活下来,我尉迟扬在此承诺,一定用自己所能好好照顾她,来补偿我的儿子对你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