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圆脸男子自是上来,躬身施礼道:“晚辈梁济,见过师叔!”冯毅自是赶紧扶过,仿佛忘记了刚才这人的桀骜,笑道:“少年英才,鹤鸣师兄收了个好徒弟啊!必能承接你的衣钵!”捋着胡须,这位叫鹤鸣的老者似乎也对自己的这位徒弟很满意,一点也没有谦让之词。
“这是。。?”突然看到了刘鸣风这边,老者这才想起来方才一直站立在冯毅身边的年轻人。招了招手,冯毅让刘鸣风赶紧过来,拉着他的手介绍道:“世交之子刘鸣风,受人所托,带他到中州来求道游学的!”老者点了点头,刘鸣风忙也躬身行礼。
“年少却有鸿鹄之志,不错!颇有你当年之风度啊!”看着仪容甚伟的刘鸣风,老者笑了笑,似乎有欣慰之感。一番突如其来的夸赞,搞得刘鸣风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转眼间刘鸣风也就明白过来了,这是在夸冯叔,捎带着说一下自己。垂手而立,刘鸣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那梁济看了看刘鸣风,轻蔑一笑似乎并不赞同自己师父刚才所说的话。对面而立,刘鸣风自然是看见了梁济的不屑,不过却也没有发作,自己刚至筑基之境,在这中州确实不会让人太看得上眼。“师兄谬赞了!乡野蛮荒之地出来的,这倒还和毅当年有些相像!”陪着笑,冯毅自是说些客套的话,顺着老者的意思。老者却不这么认为,嚷道:“哎~,我可不吃他们那一套啊!什么蛮不蛮荒的,千年前难道他也不是蛮荒吗?证道可没有东南西北之分啊!”
这老者似乎还明晓事理,刘鸣风一下子就对这位老者敬佩了起来,这么大的寿数,心境总归是不一样的。冯毅自然是唯唯称是,但又提起来说道:“今天有事在身,又带着后辈,实在是有些不方便!反正冯毅近日也在中州,不如日后再来专程拜访鹤鸣师兄可好?”话说完那老者面露失望之色,顿了顿问道:“才遇上,这就要走了?是什么事?竟这么急?连一日也耽搁不得吗?”
人老了,这老者虽然功力精进了,但是却孤独寂寞了起来,现在遇上了一个故人,竟有些孩童心性。本来冯毅二人这一路上就已经出了不少的事,添了不少麻烦,谁知道现在留一夜又会出什么事呢?冯毅赶紧推辞道:“确实是耽搁不得,再说毅也是受故人所托,定要平安把他交到别人手上才行!鹤鸣师兄今日之邀,还是等改天吧!”
点了点头,那老者嘴中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吧!我也不强留你,我这就和他们去说一声,好让你们先过去!不过,日后你倒是要来找师兄叙叙旧啊!”拍了拍冯毅的手,老者最在意的竟然还是这事,刘鸣风心中暗笑,这老者怎么越老还越发要人陪了。
“那就多谢鹤鸣师兄了!毅一定登门拜访,只是希望到时鹤鸣师兄不要拒之于门外才好!”笑了笑,冯毅也没再过多的说辞。点了点头,老者就直接头前走了,冯毅忙跟了上去。那梁济不逞多让,直接就一个快步,插在了刘鸣风的前面。懒得和他计较,刘鸣风也只是默默地在后面跟着,并没有说什么。见刘鸣风默不作声,梁济也愈发得意了,自己师父是他师父的师兄,怎么着自己也是他师兄啊!
冯毅二人适才跑得很快,转眼间就里刚才的大道很远了,但是老者有意想要冯毅多呆一会儿,并没有纵越赶路,而是慢慢地走着。冯毅不好催促,也只得陪在身旁一起走着,今天的事情绝非一般,冯毅知道自己问不得,师兄也不一定能说的。正因此,二人心照不宣地只是说些往年的旧事,叹些荏苒时光罢了。
身后跟着的二人,听到这些自己长辈说出的陈年旧事,倒也颇感有趣。“明堂啊,你可记得当年你们几人所弄得品风亭吗?”说着说着,那老者突然转头问冯毅道。像是被勾起了回忆,冯毅也是身躯一震,顿了一下问道:“哦~?怎么?鹤鸣师兄还留着那亭子?”一见冯毅这副样子,老者哈哈笑了起来,责备道:“你看看,你看看!一说起故地,你这不是也来了兴趣,怎么倒不愿意回去看看?”
说到这里,冯毅竟又神色悲凉起来,苦笑道:“明堂,明堂有愧啊!哪里敢回去呢!”老者手指冯毅点了半天,却欲言又止,一挥衣袖道:“唉!算了,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没有做声,冯毅却低下了头,叹息连连。跟在身后的两人都不知道其中内情,自然是一脸迷茫,只得是跟在后面。
四个人脚力都不错,这么十几里的路程,一会儿就要到了,远远地已经能看到那条大道了,不过这刚才的打斗之声却消失了。梁济的神色一下就紧张了起来,想要上前去禀告自己师父,但这时老者却又感叹起来了。“当年你们品风亭一共八人,现在连带你却也只剩下了三个了!”老者话一出口,语气悲凉,冯毅却很是惊讶。转而又悲伤了起来,眼中也有了些湿气,声音也有些发颤:“怎么都不在了呢?”
“你鸿龙师兄,之杰师弟去了南荒,一去未归!子声嫁作他人之妇,不知去向了!微明师弟和子非师弟先我一步,羽化飞天了!唉!现今,在这青峰门里,我也就芝龙和访夜说说话!”说完,又是一声长叹,当年意气风发,没想到仅仅二十年过去,时过境迁竟至于此啊!
正感慨时,前方却大喝声起道:“何人!前方宗门有事!不得靠近!”四人闻言,停了下来,顾不得感慨了,老者当即就迎上前去。“前面是谁在办事?”语气威严,倒和刚才的神态大相径庭。来人身穿灰服,像是和梁济的服饰差得不太多,一见是老者忙躬身施礼道:“弟子无知,不知道是师叔祖来了!刚才冒犯,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