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实物,就凭玉芝龙一张嘴说说而已,柳湄心中立刻就活泛了起来,开始考虑起了这件事。如果轻易就拒绝,万一把姓玉的直接惹火了,恐怕也不好收场,而且自己柳家就要错失一次接触南荒的机会了。想了想,柳湄还是决定先不把话说死了,只有这样才能从玉芝龙的嘴里套出更多的东西出来。
“真是没有想到,原来芝龙兄去了一次南荒,竟然打探到了这么些好地方!”药山和安全进入南荒的路径,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不过柳湄还是没有松口,想要更多的条件。努了努嘴,玉芝龙笑道:“平元兄,这笔生意要是做成,你不是也可以去打探吗?”
呵止住了那两个男子,听完了玉芝龙的话,徐供奉却缓缓站了起来,身形瘦小,但是声音却中气十足:“玉尊客所给的条件,确实非常丰厚,但是老夫却有几个疑问,不知道尊客是否能解答一二?”笑着点了点头,玉芝龙自然示意徐供奉直接讲下去,柳湄也抬起了头,目光与徐供奉交接了一下,好像想说些什么。
开始在大厅里踱起了步子,徐供奉慢慢说道:“尊客也别怪老夫多事,但是这些事也是必须要问一问的。其一,尊客为柳家指明南荒大泽中的路径,是画出地图还是亲身引路呢?此路是否有危险呢?阁下最后一次走这条路,又是什么时候呢?其二,尊客所说的药山,现在是否已经被开采殆尽呢?再者这座药山,主要有什么药材呢?这座药山又大概在南荒境内,哪一方向呢?”
一连串的发问砸了下来,把柳湄也给弄懵了,虽说这也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事,但是总归显得无礼了些。“徐长老,不得无礼。”徐供奉年长,资历又老,在柳家供职多年,所以就算是呵止,柳湄的语气也没有显得多生硬。
玉芝龙心里也清楚,这些问题柳家的人,是肯定会问的。关乎利益,谁都不会犯傻,不过这些在现在的玉芝龙眼中,俱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妨不妨!徐长老所问之事也正好是玉某接下来要说的!”对于柳家人这等反应意料之中,玉芝龙语气也没有过多变化,一如先前那样平淡:“地图难知真伪,自然是我来想办法将柳家所派的人带过去,不过先要等些时日。至于,那座药山嘛!只有玉某一人知晓,所产药材有紫芯雨竹,心虫草等等。不过,所在大概方位,还有其他药材要等在下看过了人再说。”
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两味药材,可是玉芝龙知道,当自己说出这两个东西的时候,恐怕柳家的人心里早就炸开了锅了。开府丸必须的药材,自己一下子就说出了两味,不可能不让人心动。果然刚才还有咄咄逼人之势的徐供奉,此时却呆若木鸡,像是丢了魂一样,全无刚才的神气。“好说!都好说!”柳湄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当即就请玉芝龙先住下在说。可是玉芝龙却先要求看人,柳湄拗不过,只得同意了。不过,玉芝龙并不认识刘鸣风,还要等冯毅来了再说。柳家自是满口答应,忙打发了人,赶去客栈请冯毅过来。
一出来的新鲜劲儿已经过去的差不多了,肖媛青没几步就甩开了李家的仆役,但是逛了这么久,却又发现整个前院走遍了也没有多少意思。要不是为了拖到天黑,自己还不如舒舒服服地在椅子上坐着呢!这假山石里坐着实在是太不舒服了,不过好在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看着倒影在小水塘里的余晖,肖媛青觉得自己现在也能出去了,就往内院里跑!到时候,还能借口说,自己在内院里迷了路!
就这么办!心里打定了主意,肖媛青探出了小脑袋,看了看周围确定了没有仆役后,才从假山石后面走了出来。内院的月门离这里好像不太远,但是在哪个方向,肖媛青摸了摸脑袋,好像有些想不起来了。是在南边还是东边?自己怎么想不起来了,边走边想,肖媛青倒是觉得这里有些熟悉,好像就是这边,但是又不敢确定。
正走着,转过了一处房子,就看见了一道小小的月门。就是这里!肖媛青大喜,但就在这时候,不知什么地方却响起了吼声:“在这儿呢!快抓住他!”自己这也算干着坏事,本来心中就有愧,被这么一吓,肖媛青直接就蹿了起来,赶紧往内院跑去!
一边跑,那闹哄哄的声音却更大了,好像就在自己周围不远处的地方。肖媛青赶紧加快了脚步,眼看就要跨进了月门,自己却突然眼前一黑,啪嗒一声就摔到了地上。身上好像还压着一个人,自己的整个脸都被覆盖住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的。
“谁呀!挡了三爷的道!”头上还想传来了一个男人声音,肖媛青缓过了劲儿,就想把压着自己脑袋的人给弄下去。脸上还是一坨东西蹭来蹭去的,好像还有股子怪味儿,等到稍稍推开了些,肖媛青这才发现,刚才压在自己脸上的竟是这男子的下半身。刷地一下,肖媛青的心就沉了下去,片刻后脸上又反上来了一片红潮。
刘鸣启好不容易从水塘子甩开了那难伺候的猴崽子,不想前脚刚落地,后脚就迷了路,转来转去就被这猴崽子带着人又给找到了。慌忙逃窜之间,后有追兵,前后堵截,看见旁边有处小门赶紧就奔了过去,撞了个结结实实。来不及骂骂咧咧几句,后面的仆役就追了上来,围了个水泄不通。
已经晚上了,刘士诚独自坐在房间里,一众属下亦不敢打扰。刘士德死了,可是这几天,除了让人去找刘鸣风外,完全看不出来刘士诚有生气的意思。但是,他们知道这正是刘士诚动了真火的表现,不然上一次吴存楼也不会死得那么突然了。匹夫之怒,脱帽露耳,以头抢地耳,而自己的这位阁主,绝非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