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长林,夏虫鸣鸣,听着耳畔的蝉叫声,微风拂面,本该无比惬意,可是费致节现在却丝毫动弹不得。
“师兄,接下来怎么办?”看着被捆得死死的费致节,刚才使出土遁之法的灰服修士啐了一口,赶上来问年长的修士。
看来这两个人是师兄弟啊!一边看着说话的两个人,费致节脑子一边飞速地转着,出师不利啊!自己刚一进飞龙谷,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现在得赶紧想辙脱困才行!
查看了一下自己这不争气的师弟背上的伤口,年长的男子从怀里摸出了一瓶药。
“一切都要听候执事长老发落,咱们现在把他看好了就行了。你不要动,我帮你敷上上药!”一把撇过了自己师弟,年长的修士,就把药直接抹在了伤口处。
吃了疼,那灰服的修士脸上也不好受,都快拧到了一块儿。但是,却也不敢叫出声来,免得又被自己师兄给骂一通。
师兄弟两个到还挺亲密啊!看着两个人,费致节冷笑了两声,这就要想着要把自己上交去发落,那也未免太小瞧我费致节了!
后背的疼痛只是短短一息之间,转而就是一阵清凉,灰服男子的脸色瞬间就好了不少,赞叹道:“师兄,师父炼制的伤药果然有奇效!”
刚说了一句,灰服修士往前一瞥,却忍不住叫出了声来,扯着自己师兄的衣服大喊道:“不好了!师兄!那小子不见了!”
先是一惊,师兄就转过了头,循声望去。果不其然,自己所招引出来的树枝连带着刚才那个人,消失得一干二净,踪影全无!
倒吸了一口凉气,被叫做师兄的男子顿时就慌了神,自己给师弟包扎伤口的这么短短半盏茶的功夫,这小子竟然就挣脱了!
看来也不是个好惹的善茬,自己让师兄前去禀报,是没错的。
背对着背,两个人立刻就警觉了起来,双目圆睁,灵识洞开,探查着附近的风吹草动。
“喝!”正弓着身子,瞪着前面的林子,可是突然间一声大吼却在两人的头顶炸响!
“不好!”两人几乎同时叫出了声来,分头而去,脚下一使力各自跳开了。
头顶上,也不知道费致节什时候挣开了束缚,竟然跑到了二人头顶的树梢上。手持挑龙枪,费致节一头就扎了下来。
二人再回身望去,刚在所站立之处,早已化为了一片焦土,周围还隐隐有雷鸣之音。
要不怎么说,世间万物全应在了一个命,自己也是命不该绝。刚刚在几天之前,自己方才能将灵识注入到挑龙枪之中,也幸亏了这么一手,要不自己就要像上一次被黄泥沼给困住了一样了。
“迎战!”飞龙谷的两个人分头散去,这时候正好一左一右,费致节就被夹在了两人的中间。
大喝一声,年长的修士就率先摆开了阵势,这人确实实力不俗,可是再不济自己和师弟两个人也足以拖住他了。等到执事长老一来,看你还怎么蹦哒!
一说迎战,那灰服的修士也就顾不得背上的伤口了,直接就要冲上去。刚才自己一时大意,吃了这小子的亏,现在怎么着也要想法子就找补回来!
一边想着,灰服的修士就朝费致节冲了过去,手中也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了一双短戟。瞬息之间,就刺向了费致节,赶紧横过了挑龙枪,枪杆这么一挡,当啷一声,接住了!
还没有等费致节反应过来,再去反击,就觉着自己脚脖子一紧,随即一股力就狠命地向后扯了过去!
一个不稳,费致节双脚失衡,直接就面朝地面,摔了下去。半空中,费致节腰身一用力,带着挑龙枪一扭,枪头就顺势插进了地面。
借着这么一手,费致节才没有摔个狗啃泥,可是缠住了自己双脚的那个修士没有再给费致节反应的时间了,一用力,就要把费致节给扯过去。
翻身过来,一个挺腰,费致节挥枪就砍向了缠住自己的树藤。可是枪头听着声音却像是砍在了铁丝上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并没有被砍断。
这人力气倒是不大,费致节这么一使力气,他竟然吃不住,差点被费致节给拉了过去。
“师兄小心!”灰服的修士一见自己师兄落了下风,赶紧就要赶上前去支援。两手舞着双戟就朝费致节冲了过去,两只脚被绑到了一块儿,费致节的行动也就迟缓了下来。
没法闪躲,就只能举起挑龙枪招架了,以攻为守,费致节没有犹豫,枪花一挑,腰间一用力,枪头一甩就把灰服修士的双戟给弹开了。
随即一刺,枪头就直冲冲地朝灰服修士的面门而去,带着猎猎的劲风,好似一挨着就会贯穿而出。
“师弟!”眼见得自己师弟再不躲开可就要脑浆迸裂了,年长的修士赶紧运起了灵力,控制着藤蔓一收缩。
一失去平衡,费致节的挑龙枪就直接连带着扎偏了方向,没了准头。擦着灰服修士的脸就过去了,不过还是划伤了脸颊,吃了疼,灰服修士赶紧就一个滚身,扎进了土里,不见了。
真是两个难缠的家伙,费致节此时是怒火中烧,并腿一蹬就跃到了半空中,趁着这么一股子力气,挥枪一砍,嚓啦一声,藤蔓就断了。
双脚如释重负,经过这么几个回合,费致节也算是稍微弄清楚了两个人的实力了。不过尔尔,自己也放下了心来,懒得跟他们纠缠,费致节心里知道,在这里越耽搁,肯定援兵马上就到,自己还是先走为妙!
挣脱开了藤蔓,也不敢在地上奔走,费致节连包袱也顾不上了,飞身上了树杈间,噔噔噔几步就跑远了。只留下,看着断裂的藤蔓,发着愣的年长修士。
“哎哟,客官您二位又来!”还没走进茶棚,小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由里传到了外面。刘三爷出手阔绰,又在这里带了几个时辰,加上两人都气质不俗,所以店小二自然记得两个人。
不过,为里奇却收拾了一番,头发没有那么脏乱了。还换了身新衣服,俨然像是另外一个人,小二也认不出来了。
“上酒上酒!这大热天,还是酒水最解暑!”还没有走到茶棚里面,为里奇就嚷嚷开了,但是按理来说像他这样的得道高人,应该寒暑不惧才对。
自己身上的碎银子也不多了,刘三爷最近花钱也越发节省了起来,所以这一次只是点了些便宜茶水,一两碟儿点心,然后给为里奇备了一小坛子酒。
本来还以为这位出手阔绰的爷能再照顾照顾自己的生意,一看没戏,小二也不像先前那么热情了,端上了点心茶酒,就躲到了柜台后面,摇着扇子躲清凉去了。
夏日炎炎,好像连周围都有着一股子焦土味儿,外面的大道上被风一吹就会扬起一阵的黄沙,连茶棚的竹帘也遮挡不住。
揭开了酒封,为里奇冲着坛子口闻了闻,抱怨道:“太冲了!徒弟,这可不是什么好酒啊!”一口凉茶差点没喷出来,刘鸣启小声嘟囔道:“哎哟,师父徒儿我兜里也不太宽裕了。。”
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为里奇还是一手提起了酒坛子,仰首喝了起来。几大口下肚,大呼了一口气,为里奇大叫痛快,赶紧身上顿时畅快了不少。
“前辈,我们今晚还要在敬安府停留一夜吗?”有些怕为里奇喝过了头,林素雨赶紧趁着为里奇清醒的时候发问。又闷了一口酒,为里奇回答道:“这是自然,你们在敬安府受了气,你不也不太信任我,就去教训教训那个姓李的,也露露我的本事!”
越说越不像话,林素雨越发觉得为里奇有些像个骗子,真正的高人怎么会这么说话呢?这简直就是混迹江湖日久的老混子啊!
刘三爷倒是没这么想,自己被那姓李的孙子折腾得够呛,这要是能整治整治他,正好合三爷我的心意!“林姑娘!你和令弟没有双亲吗?怎么两个人流落在了临平州了呢?”还没等林素雨继续发问,为里奇却开口问了林素雨的身世。
举着茶杯的手一下子就愣住了,转过头,林素雨看了看正吃着茶点的刘鸣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答道:“此话说来就长了,也不瞒老前辈了,其实我们姐弟二人世居中州!”
这一点,为里奇早就说了,所以这个时候刘鸣启倒也并不惊奇。关于打探身世这一点,林素雨早就预料到了,也并不让人感觉到一样。从中州流落到乾越或者苍梧等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计其数,关于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地方。
可是让林素雨万万没有想到想到的是,为里奇接下来的这个问题却突然让她感觉,自己的老底被揭了个干干净净。“看来,老夫没有猜错啊!林姑娘可是明州林氏的后人,不知道三十年前林家是不是有一个叫做林修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