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唐如松前脚出了刘家,刘鸣启后脚就回来了。剑带桥距西津口有些路程,加上近日宝严宫庆典,今天更是有灯会在此举行所以不会有宵禁。街上行人定然就多了,虽然是晚上却拥挤非常,让刘大少爷一阵好走,差点没把鞋给挤掉了。
这几日,刘家气氛并不是很压抑,事发突然,刘士怀先前已经吩咐了,除少数人外知道内情外,其余族人并不知道刘家已经发生了这等大事。
一回到家,刘鸣启自然就直接找大哥刘鸣风和父亲去了,这是大事,刘鸣启不敢耽搁。逮住了一个仆人询问,刘鸣启得知了大哥与父亲还在大伯府中,至今未归。这可怎么办,难道要去见那一瞧见自己就要训斥的大伯?刘鸣启大骂倒霉,可还是往刘士怀府邸走去了。刘家分东西两院,中间以一个巷子隔开,开了一道小门,以便两方走动,刘士怀院落在东院而刘士维则住在西院。
“大伯,唐如松匆匆离去,这等大事却不详细商议,莫不是有诈不成?”见唐如松直接离去,本就不满的刘鸣风此时也是大发牢骚,自己本想着好好谋划一番替家族出力,可现在事情走势却已经完全脱离自己的预想了。
“行啦!”一旁愁眉苦脸的刘士维听到自己的儿子的话,出言训斥道:“猜忌别人的是你,逼迫别人的还是你,现在又想跟着添什么乱子!”自己从三个儿子小时候就授以君子之道,可大儿子为人重权谋,喜谋划尚武力,小儿子顽劣不堪,屡教不改,也就只有二儿子敦实忠厚,还算有些父风,真是斯文扫地,若不是自己身为族中长辈,真是不想管这些苟且的事。
对于父亲的话,刘鸣风也不敢反驳,刘士怀正想说话的时候却看见门口一个仆从走了进来施了一礼,于是便问道:“何事?”仆从拱手道:“禀老爷,十二公子求见!”这小子来做什么?一听仆从说完,屋内几个人都是面面相觑。刘鸣风知道自己这个三弟大祸常有,小祸不断,是无法无天连父亲的话也是充耳不闻,整个族内也就大伯和自己能稍稍治住他,他见了大伯也是耗子见了猫躲得远远的,今天怎么倒自己上门来了。
新鲜啊,刘士怀忍不住笑了笑又问道:“他没说是什么事吗?算了,你叫他进来吧,我亲自问他!”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己这位不让人省心的侄子肯定是有事的,不然也不会到自己这儿来的。
“是!”仆从应了诺,转身又出去了,不一会儿刘鸣启就磨磨蹭蹭地进来了。进门就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见过父亲和各位叔伯!”毕竟自己大哥和大伯都在这儿,这时候的刘鸣启乖巧得就像个小绵羊神态举止说不出谦恭。
“行啦,别装模作样了,你来有什么事快说!”深知自己这儿子平时姿态的刘士维看不惯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于是出声催促。
刘鸣启从怀中取出了那个包袱呈给了刘士怀道:“小叔从中州托人捎来了家书和丹药等物!侄儿已经查看过了,有家传功法为证确实是小叔寄来的。”现在刘家表面一片安宁,可屋中几个人都知道此时家族已经是处在风雨飘摇的前夕了。前途渺茫,不知唐如松是真是假,不知古图是该交还是不该交,不知天策府会不会突然出手硬抢。强作镇定,但又忧心忡忡现在刘士怀听到是自己幼弟的消息,真是大旱逢甘霖如同吃了颗定心丸一般。
自以为算无遗策却把自己这个争气小弟给忘了,刘士诚少年英才,弱冠之年就已经筑基大成了,几年前一人去了中州历练,一走便没了音信了,现在刘家正值多事之秋,要是他赶了回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少操多少心。“快,快拿上来!”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刘士怀直接双手就要从刘鸣启手中夺过包袱。
刘鸣启忙交与大哥递给了刘士怀,打开包袱首先映入眼帘的必然是家书了,刘士怀看了看有两份书信,一封是给自己的而另一封则写着“鸣风亲启”四个字。拆开了书信,刘士怀当场就看了起来,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士诚这封信来的即时啊,不然我们就着了那唐如松老贼的计了!”
几年没有音信的刘士诚突然来信肯定是有事的,可听到自己大哥这么说,屋内几个人却是摸不着头脑。自己小叔远在中州,怎么会算到现在刘家的事,刘鸣风心想不会是大伯急糊涂了吧?嘴上说识破了唐如松的奸计,可刘士怀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意思。
刘鸣风先前屡遭父亲训斥,现在不好开口,刘鸣启是全然不管只想早点开溜的。屋子里竟又沉默下来了,刘士怀拿着书信仔细观瞧这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却又不说话。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旁的刘士德才小声问道:“大哥,不知信中说了什么?怎么和唐如松还有牵扯?”
“你们也看看吧,鸣风啊,这是你小叔给你写的信,你拿去看看!”刘士怀只看了小弟写给自己的那封,将看过的那封信交给了旁边的刘士德后便把那封未启开的信递给了刘鸣风。小叔给自己写信了?刘鸣风略感惊喜地拆开了信看了起来,信中无外乎忠守孝悌和劝进督促等话,此外刘士诚还托付道之奇琼玉露五瓶一并带了嘱托刘鸣风筑基使用并还附上了所需注意的事项和自己改进后的家传功法,让刘鸣风尽快达到筑基之境,携了家中古图前去中州飞龙谷找他。
“鸣启,这道之奇是谁?”传阅书信之际,刘士怀突然问刘鸣启道:“是此人将书信交给你的?”道之奇?谁啊?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刘大少爷成了丈二金刚脸上布满疑惑。成事不足,真是把自己的脸都快丢尽了!见刘鸣启这不着调的样子,刘士维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不长头脑的东西,那人将书信交给你,你就没问问他的名姓?”
那白胡子老头不就自称道之奇的吗?一时情急,自己竟然没想起来,刘鸣启一拍脑袋忙道:“是是,是道之奇交给我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法力非凡,好像是筑基之上的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