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爷,你们……”鬼奴见两个人从井底冲天而起,想要打招呼,可是秦飞舟早就化作一道流光,快速的朝着远方飞去,他的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就不见了身影。
相貌儒雅的中年人亡灵眼底一片复杂:“女儿长大了!”
鬼奴随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心底默默的骂了自己一声蠢,小姐带姑爷到了祖祠,自然是在祖宗的见证下成亲,刚才老爷和老太爷已经偷偷的前去看了一眼,回来之后都偷偷的抹了眼泪,现在这个时候,正应该是洞房的时候。
“小兔崽子!”儒雅的中年人亡灵看着秦飞舟离开的方向,突然不符合形象的破口大骂。
秦飞舟才管不得自己已经在老丈人心里留下什么坏印象,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段晚菘身上,脑海里上蹿下跳只有三个字,那就是“入洞房”。
客栈距离鬼奴所在的房子并不是特别的远,几个呼吸的功夫,秦飞舟就飞到了客栈,一脚踹开了原本住过的房间的门,自从拓跋山死后,客栈的老板知道了住在自己这里的几个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当即就收拾包袱偷偷离开,这个客栈也就成了一个空壳,完全没有人进来住,倒是给秦飞舟行了方便。
秦飞舟直接将这间房间的空间封锁住,急吼吼的抱着段晚菘走到床上,将她小心翼翼的放下,秦飞舟眼神晶亮,目光灼灼的看着段晚菘,他的目光很是热烈,段晚菘被他看得脸色更加红润,她虽然十分的羞涩,但是也迎向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阿晚,我本来想让整个世界都知道你嫁给了我,我想要给你十里红妆,让你做最瞩目的新娘,但是我还是让你受委屈了,现在的我还是什么都给不了你。”秦飞舟看着她,突然觉得鼻间一酸,他想要给她最好的,但是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个能力,这让秦飞舟觉得异常的憋闷。
段晚菘轻笑,微微仰头,直接堵住他的唇,什么十里红妆,什么最瞩目的新娘,这些她都不稀罕,她想要的从来都是他能在她身边,不管是发生什么,他们都能这样一直走下去。
唇上被一片温软覆盖,秦飞舟满脑子想说的话瞬间就变得空白一片,身体里的火焰猛地一下子被点起,他哪里还有其他的心思,他紧紧的抱着段晚菘,让她的身体更贴近自己,一只手快速的游移,在她身上带起一阵阵颤栗。
衣带被解开,两个人终于坦诚以对,秦飞舟将她放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胸膛快速起伏,不断地喘着粗气,背上密密麻麻的汗水滴落,“靠!”突然间秦飞舟低骂一声,十分懊恼的翻身下床,要怎么洞房他不知道啊。
他在床下的一堆衣服里翻翻找找,为了成亲他专门去买了一本春宫图,平时都放在胸前忘记了,现在想用却怎么也找不到,秦飞舟急的脸都红了。
段晚菘“噗嗤”笑出声,一段玉藕似的手臂从床上伸出,揪住了秦飞舟的头发,段晚菘的声音很是沙哑,带着一丝羞怯:“我知道。”
秦飞舟猛地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难道阿晚只有十一二岁的时候家里人就已经告诉她如何洞房了?秦飞舟想到这里更加懊恼,当时鬼泣山庄有不少的丫鬟都受过训练,专门来教导他,只可惜他根本没有这种心思,那些丫鬟被他直接一巴掌抽出去,如果当时稍微了解一点,现在也不会这么尴尬。
“小时候好奇,和阿波偷偷的看了春宫图。”段晚菘说的有些心虚,这种事情一个女孩子知道怎么说都觉得别扭。
秦飞舟直接钻上床,嘻嘻一笑:“那就麻烦娘子了。”
段晚菘害羞的微微半眯着眼,按照记忆中的内容,缓缓引导。
“恩。”秦飞舟闷哼,他的闷哼中也交杂着段晚菘微不可见的嘤咛。
烛光开始摇曳,春意在房间中不断的蔓延,窗外月亮正圆,清辉笼罩着大地,出现了近日来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第二天直到正午的时候段晚菘才缓缓的睁开眼,抬眼就看见秦飞舟正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什么时辰了?”段晚菘微微眯着眼睛,窗外已经大亮,阳光都有些刺眼,看来时辰不早了。
“快要午时了。”秦飞舟轻声答道,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娘子辛苦了。”
想到昨晚,段晚菘脸色一红,白了他一眼:“起床吧。”作势就要起来。
秦飞舟却早一步又将她压倒在身上,头埋在她的颈间,声音嘟嘟囔囔:“娘子,为夫忍得好辛苦,娘子再辛苦一下吧。”说着不等段晚菘回应,他便轻车熟路的将昨晚的情形再现了一遍。
两个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段晚菘扶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腰说什么也要起床,结果她还是太轻视两个人的运动量,一下床整个人就腿软的要摔倒在地,秦飞舟将她抱到怀里,得意的笑了笑,段晚菘白了秦飞舟一眼,秦飞舟嘿嘿笑道:“娘子,我们已经消失一天一夜了,要是再不回去,明舒扬那个丫头估计以为你又失踪了。”
见秦飞舟转移了话题,段晚菘才低低的哼了一声:“连珩的即位大典快开始了,去给他准备一些礼物吧。”
“在我怀里跟我讨论送其他男人礼物,娘子莫不是以为为夫是死的?”秦飞舟醋意大发,满屋子都能闻见他的酸味。
段晚菘懒得搭理他,挣脱开秦飞舟的怀抱,身后凝聚出一双风系翅膀,翅膀一震,整个人就消失在半空中。
秦飞舟好笑的摇摇头,眼里柔情更甚,急忙追上段晚菘。
“阿晚她到底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明舒扬看着外面,很是着急。
“有秦飞舟跟着,你就不用担心了。”钱索无奈的笑了笑,明舒扬坐到钱索的身边,无奈的叹了口气:“秦飞舟拐跑了阿晚。”
“说的没错!”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传来,钱索和明舒扬抬头,就看见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男子,此人一身白衣飘飘,偏偏长了一张很是沧桑的脸,怎么看怎么怪异。
“你是?”钱索起身,将明舒扬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来人。
来人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之后,抬头问道:“段晚菘呢,秦飞舟那个王八蛋呢?”
“前辈是谁,找他们有什么事?”虽然来人说出了秦飞舟和段晚菘的名字,但是钱索依旧十分的警惕。
“问我啊,”来人才反应过来,很是得意的道,“我是段晚菘的师兄,你们可以跟着她一起叫我索师兄。”来人正是索品诚,清云上人让他给段晚菘准备礼物,索品诚想了好长时间,终于准备好一个礼物,此时前来找到段晚菘,却不曾想,这两个人都不在这里。
“没听阿晚提起她有一个师兄啊。”明舒扬嘀嘀咕咕,显然不相信索品诚的话。
索品诚哼了一声:“小丫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阿晚和秦飞舟呢,这两个人要成亲的消息也不说亲自去告诉我,要不是师父算到,孩子会跑了我都不知道。”说到这里,索品诚就觉得自己一肚子火,亏得他还事事想着这个小师妹。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他们已经离开了一天一夜。”钱索答道。
“什么?”索品诚跳起来,睁大眼睛,十分的诧异,诧异过后又是更加的气愤,“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傻,就让他们孤男寡女的一起出去一天一夜?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你们还是不是阿晚的朋友,怎么一点都不为她的闺誉考虑?”索品诚连珠炮一般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大。
“说什么呢,阿晚是我的娘子,我们一起不是很正常吗?”秦飞舟的声音突然响起,索品诚抬头看向半空,段晚菘一身红色的衣衫,站立在同样一身红色的秦飞舟身边。
索品诚冷哼了一声:“没有聘礼,没有八抬大轿,就把我的小师妹给拐跑了,你这人脸皮倒是挺厚的啊。”说着他的目光看向段晚菘,突然间他睁大眼,不可思议道,“小师妹你,你和他,你们竟然……你真是气死我了!”
段晚菘笑着走到索品诚身边轻笑:“我怎么,昨天我和飞舟已经拜过天地了,师兄,你应该祝福我才对。”
看着段晚菘眉梢眼角的春意,索品诚投降一般的无奈叹了口气,心疼的看向她:“当然是祝福你,傻丫头,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一般,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很开心,师父也很开心,拿去,这是师兄送给你的礼物。”说着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段晚菘,要是清云上人在的话就会发现,这个盒子是他送给段晚菘的礼物,这个时候被索品诚拿出来当自己的。
“还有吗?”段晚菘收到盒子,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是清云上人的,索品诚又拿出来一个发簪,笑嘻嘻道:“当然还有。”
索品诚将发簪给段晚菘插上,发簪在日光的照射下流转着淡淡的蓝色光华,这个发簪用水元素淬炼过,有清心凝神之效。
“好看吗?”段晚菘轻轻一笑,索品诚点点头:“我的小师妹当然好看,只不过便宜了秦飞舟那个混蛋了。”
“喂喂,说够了啊,礼物也送完了吧,你可以走了。”看到索品诚没完没了,秦飞舟心里很是不爽,索品诚冷哼一声,看向秦飞舟,“有空来练练?”
“好啊,正好最近有点闲。”秦飞舟欣然应允。
看着秦飞舟和索品诚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的离开,段晚菘无奈的摇摇头,任由他们打架。
“阿晚,你和秦飞舟你们真的成亲了?”明舒扬看向段晚菘,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量,直到看到段晚菘脖子上一抹红痕的时候,明舒扬才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捂住了嘴。
段晚菘点点头,脸上闪过一抹红晕。
她打开清云上人送的那个造型精致的盒子,里面盛放着一个小的瓷瓶,上面有一张纸条,写着:亡灵治疗。
仅仅四个字就让段晚菘十分的震惊,眼里有隐约的水光闪动,她一直担心白胥的状况,虽然他现在已经被天灵废墟中的神秘老者带进了废墟深处,但是她还是担心,她不知道白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清云上人给了她这个药,段晚菘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到见到白胥。
“阿晚,你怎么了?”明舒扬见段晚菘脸色都变了,担忧的问道。
段晚菘摇摇头:“我没事,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处理,秦飞舟和索品诚打完之后让他们在这里等我。”说着,拿起盒子急急忙忙的朝着房间内走去。
“阿晚……”明舒扬还想说话,段晚菘的背影就已经消失在眼前,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段晚菘这么着急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段晚菘走到房间内,分出意识进入天灵废墟中,那些亡灵见到段晚菘都有些敌意,毕竟白胥好端端的出去,结果却差点魂飞魄散的回来,在那些亡灵的心中,段晚菘就是害的白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
“主人!”白胥出事以后,白陆也回到了天灵废墟,一直在等着白胥重新出来,如今看到段晚菘,他急忙站起身来,走到段晚菘身边。
“白胥的情况怎么样?”段晚菘看向白陆,白陆摇摇头:“情况不是特别好,生机还是很微弱。”
段晚菘点头,按照自己和白胥的契约来看,她确实感觉到白胥的生机一直都没有改变,还是微乎其微。
“老人家!”段晚菘高声喊了一声。
天灵废墟的深处传来缓缓的锁链的声响,那个老人重新出现在段晚菘的面前,老人看着段晚菘,神色有些复杂,但是眼底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他低声道:“你是来找你那个契约亡灵的?”
“没错,”段晚菘看向老人,将手里的丹药举起来,“这个也许可以救得了白胥。”
老人的眼神一亮,看到段晚菘手里的丹药很是激动,治疗亡灵的丹药,他已经多久没有见到了,现在这个大陆,还有人可以炼制出治疗亡灵的丹药吗?要知道炼制治疗亡灵的丹药,这个人不仅仅是高阶的炼丹师,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必须是一个亡灵召唤师才行。
“这个药,是谁给你的?”老人很是激动。
“是我的师父,至于我的师父是谁抱歉,我答应过他不能随便说他的名号。”段晚菘很是歉意。
老人呵呵一笑,无所谓的摇摇头,他以为会是那个人,但是按照那个人张扬的个性,如果他真的回来了,怎么可能不来召唤他,怎么可能不要他自己的座驾呢?老人看了看身后的白骨王座,眼神暗了暗。
“给你吧。”老人说着,盘膝而坐的白胥就出现在段晚菘面前,白胥身上的白骨还是泛着灰色,段晚菘向老人道了谢,就将白胥带走。
房间里,白胥依旧盘膝而坐,这个人像是一个雕塑一般,白陆紧张的看向段晚菘,眼睛里还透露着一丝期待。
段晚菘小心翼翼的将小瓷瓶拿出来,倒出十滴在白胥的头骨上,乳白色的液体带着一股草木的清香,一遇白胥的头骨,就化作 星星点点的白芒,进入到骨头里面。
只见白胥的头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晶莹如玉,这种变化从他的头骨开始一直朝着身下蔓延开去,只不过身体的变化不如头部明显,段晚菘等了一会儿,确认这个药对白胥有利无害,才转头看向白陆:“先休息吧,白胥的伤势太重,他的身体需要慢慢的恢复。”
段晚菘已经能感受到白胥身体中的生机正在不断地增长,想必过不了多久,白胥就会重新回来,白陆看着白胥的样子,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里有泪光闪烁,他是真的害怕白胥就这样烟消云散。
他们两个人一起长大,一起玩耍,最后一前一后的死掉,在天灵废墟中呆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能和生前一样并肩作战,但是却没有想到白胥会遭逢不测,差点身死,这么多年的陪伴已经成为习惯,如果白胥死去,白陆真的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索品诚已经离开了这个院子,段晚菘垂下眼睛,心里一片温软,自己的那个师父,她一直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他,但是他却一直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带来最及时的帮助,段晚菘不知道清云上人是怎么知道白胥受重伤的消息,也不知道这个药究竟多珍贵,她只知道,她何其有幸,才能遇到这样的师父。
“丫头,如果有时间,就去鬼蜮吧,这些亡灵该有一个家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段晚菘的心底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