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的石台，一下子冷清了下来。玉龙雪山上寒风阵阵，刘剑衍和崔殷功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吐蕃一行刘剑衍如愿拿到了灵药天雪莲，也额外得到了一本《孔雀明王炼体诀》，另外在剑道修为上也有突破，领悟了威力极大的“破灭剑意”，可以说是收获满满。就连同行的崔殷功，也得到了一本“秘修金刚指”神通秘笈。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刘剑衍和崔殷功都高兴不起来。
沉默了许久后，崔殷功开口说道：“剑衍，这吐蕃的水还真是深啊！”
“殷功兄，你有何感悟？”刘剑衍点点头，问道。
“从我们进入悦玛城开始，我就发现永丹和欧松为了赞普之位，使出了各种手段。”崔殷功一边回忆一边说，“如果我猜的没错，永丹一开始就知道欧松要对鲁西酩下手。可是他不但没有派人阻止，反而派出红鹏日巴趁机除掉了背叛自己的绣衣悉勃密探，他就是要估计把水搅浑。”
“不仅如此，殷功兄。”刘剑衍摇了摇头说，“永丹这么做有两个目的，第一，他就是故意自污，好让欧松继续按照计划行事；第二，他想激怒昀岚城主，如果昀岚城主加入了欧松的阵营，永丹就可以趁机除掉心口上的一根刺——浑末部。这些年，浑末部和悦玛城跟我们大周走的太近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我们两个人误打误撞，将鲁西酩救了回来。”崔殷功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这一路上，没有感觉到他对我们有什么敌意呀？”
“那是因为不管我们做什么，都不会破坏永丹的大计。”刘剑衍出言解释道，“永丹做事用的是阳谋，他就是顺着欧松的计策进行布局的。我们两个外人即便是破坏了其中某个环节，也与大局无碍。只要欧松还在觊觎赞普之位，就会乖乖的跳入永丹设的这个局。”
“我当时还一直很纳闷，为什么永丹执意要前来玉龙雪山，原来这里是他解决欧松一党的最终战场。”崔殷功一边说一边跟刘剑衍一起往山下走去，“欧松虽然也藏了一张底牌，但是可惜牌面没有永丹的大。”
“我之前在存想寺见过一次智慧法王，确实看不出来他是先天期修士。”刘剑衍转头看了崔殷功一眼，“而且听莲花生前辈话里的意思，智慧法王可能还偷偷修炼了逻教的功法。一般这种情况，随时可能会走火入魔。”
“你觉得永丹这次的计划，到底是谁在主导？”崔殷功低声问道。
“大方向肯定是永丹自己在掌握。”刘剑衍指了指雪山下，对崔殷功说道，“玉龙雪山下云集了几十万大军，在吐蕃只有赞普和军事贵族们能掌握军权，存想寺是绝对不能插手军队的。”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总觉得，永丹并不是最大的受益者。”崔殷功摇了摇头，“我们崔家有一个祖训，‘谁最后收益，谁就是真正的元凶’。永丹本来就是赞普，他不过只是加强了自己的权威罢了。”
刘剑衍哈哈一笑，说：“殷功兄，你还真敢说，那位现在可是人仙了。”
“这有什么，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崔殷功故意脸色一正说，“就是大周的皇帝陛下，也需要采纳谏言，我辈儒家学子自然要坦诚事实了。”
“有本事你当着那位的面说呀。”刘剑衍故意取笑道。
“他毕竟是长辈。”崔殷功摇了摇头，“为尊者讳，此乃我们晚辈的义务。不过我们探讨一番，倒也无妨。”
刘剑衍拍了怕崔殷功说道：“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惭愧，惭愧。”崔殷功拱拱手，大言不惭的说道。
“修为一途，会遇到诸多门槛，这个因人而异各不相同。”刘剑衍看了看前路对崔殷功说道，“想必殷功兄也知道，我可是困在炼气期十四年的人。莲花生前辈虽然惊才绝艳，但是人仙这道门槛不是那么容易迈入的。”
“这我知道，放眼天下只有咱们大周才有四位人仙。”崔殷功说道这个居然还有些自豪，“大恒也好，洛冬也好，就算他们国力强大，但是在顶级高手上，要比我们大周差了太多了。”
“大恒和洛冬到底有没有人仙，我们谁也不知道。”刘剑衍摇头说道，“不过就算有，最多也就那么一两位。人仙在咱们下界，加起来都不可能超过十位。所以，先天期修士想晋级人仙，自然要另辟蹊径了。”
刘剑衍指了指玉龙雪山，说：“这里是雅隆王室的龙兴之地，与吐蕃国运和龙脉紧密相连。而莲花生前辈担任吐蕃国师已久，跟吐蕃的国运息息相关。所以，这里就是他晋级人仙最好的地点。”
“至于你说的主导之人。”刘剑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不可否认，莲花生前辈在永丹的计划中，肯定起到了推手的作用。”
“那你说说，如何推手？”崔殷功问道。
“你也看到了，虽然最后是我们大周四大人仙出手助了一臂之力，但是其实那位靠水磨功夫也是可以晋级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刘剑衍说了下去，“他吸引了‘兵戈之气、杀伐之气、龙脉之气和红尘之气’四种气息助他冲破修为屏障，龙脉之气和红尘之气还好说，这兵戈之气和杀伐之气怎么来的？”
“是因为下赞三部和东岱八部在这玉龙雪山下大战了一场吧？”崔殷功虽然也是筑基修士，但是对气势之道并没有什么研究。
“这世间交战的地方多了去了，不是什么战场都能产生如此纯粹的兵戈之气和杀伐之气的。”刘剑衍摇头说道，“只有用特殊的军阵结合某种秘法才能产生这样的气息，而且还必须有一名炼神修士作为阵眼主持大阵。”
“所以，你的意思是，永丹这边还有一名炼神修士是那位的人？”崔殷功似乎没有听懂刘剑衍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根本就应该是永丹的谋划，应该是他找到了莲花生前辈，提出自己可以帮助他晋级人仙。以此为条件，换来莲花生前辈的支持。”刘剑衍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莲花生前辈在幕后推到了这一切，让永丹自己送上门来。”
“我明白了。”崔殷功点点头，不再说话。
有时候，这世间的事情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复杂，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那些当事者自己才知道。刘剑衍和崔殷功做出的猜测完全没有意义，因为他们两人其实也是这一系列事件中的得益者。
而这些得益者中，还包括了大周的四位人仙。他们在关键时候出现，逼迫莲花生达成了某种人仙之间的盟约。这其中到底包藏这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对于那些生活在世间的普通人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这一会功夫，刘剑衍和崔殷功就走到了玉龙雪山之下。刘剑衍转身看向了崔殷功，拱手行了一礼说道：“殷功兄，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我要转道向北，大荒那边还有一些事情，我要赶去处理。”
崔殷功也拱了拱手，说了句：“剑衍贤弟，一路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刘剑衍再次点头示意，随后转身向着北方走去。崔殷功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也调头往东南而行。在他们身后，玉龙雪山依然耸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