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儿受了一击后,反倒更像发了疯似地大吼大叫。医护人员见状,赶忙请人来将我和林岚儿架开。原先抓住我的人看我已冷静下来,于是先放开我,冲上前抓住林岚儿,并将她架离医院。
林岚儿一走,围观的人群知道继续待下去也没戏可看,便瞬间鸟兽散,医院又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我慢慢地走到急诊室外的座椅前,并找个位置先坐下。而这时,医护人员突然喊了要请官少杰的家属到前方。我想都没想,就立刻走向前。
医护人员谨慎地向我确认身分,但碍于我和官少杰並不是家属的关系,医护人员不愿向我说明官少杰的情况。
医护人员这时快速地向我说道:“官先生的状况危及,如果您有家属的连络资讯,是不是能麻烦您赶紧联系官先生的家人呢?”
眼下唯一能联系的人,也只有官少杰的母亲了。可这件事,真的要让官妈妈知道吗?说实话,我并不想和那疯女人有任何交集,但为了官少杰,也不得不如此了。万一之后需要开刀急救,也必须由家人签下同意书。所以只是早说和晚说的问题了!
焦急之下,我只得硬着头皮,从口袋中拿起官少杰的手机,赶紧打给官妈妈,简单说明官少杰的情况后,请她立刻来医院一趟。
过了半晌,官少杰的母亲终于来到医院。然而,官少杰的母亲看到我,并没有给我好脸色看,而是将我当成是透明人似地直接略过,径自地走向医护人员。
虽然我对于官妈妈的印象极差,但眼下的情况,我也只得憋屈地跟在官妈妈的后方,希望听到一点关于官少杰的消息。
但当医护人员准备说明官少杰的状况时,官妈妈突然说了一句:“这闲杂人等,应当在外头吧?”
医护人员有些不明所以,但听在我耳里,知道官妈妈意有所指,那「闲杂人等」自然说的是我何霏霏!虽然我内心有些埋怨,但为了官少杰,怎样我都得忍耐才行。
我有些讨好地对官妈妈说道:“是这样,我其实……” 还未说完,官妈妈已别过头。并继续和医护人员说着官少杰的事。
看这样子,我是自讨没趣。当我泄气地准备要转身时,里头的医护人员匆匆地跑过来,说是官少杰手术中大量出血,因为医院用血有限,需要紧急输血。
官妈妈一听到这,突然揉着头,向后退了几步。官妈妈这才说原来官少杰和她血型不同,也无法输血给官少杰。我听到后,镇定地向医护人员问了官少杰的血型。
医护人员看了官妈妈一眼,虽然犹豫是否该说,但人命关天,只得勉为其难地和我说官少杰的血型。而我一听,居然和我一样!便赶紧向医护人员说明我可以捐血一事。
医护人员有些迟疑地望向官妈妈,而此时官妈妈突然站起,愤怒地说:“我们官家的純正血液中,怎样也不要流着妳这脏女人的血液!”
听到这话,我的怒火也被引爆,我讽刺地提高音调对官妈妈说:“嫌我血脏,不要用,是吧?那妳有本事现在去生出血来!”
官妈妈被我这么一讲,顿时哑口无言。一旁的医护人员见状,赶紧要我前去捐血。官妈妈本来还想阻止,但在医护人员的好说歹说下,官妈妈才终于妥协让我捐血给官少杰。
我和医护人员匆忙地走入捐血室。医护人员这时向我问了我的健康状况,然而为了快点让官少杰输血,我刻意隐瞒了我有贫血的事实。医护人员也不疑有他的,赶紧将我的血抽出。抽完血,我便催促着医护人员赶紧离开。
那医护人员一走,我才终于有些放松。
但此时,我的身体却开始转为厚重,像背负着千金万吨的东西在身,让我有些站不稳。我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而一位较为敏锐的医护人员扶着我,并询问我的安好。我点头说了没事后,便缓缓地走到一旁的椅子。
坐下后,我赶紧让自己的身子倚靠在椅背上。但一股晕眩感突然侵蚀着我的身体。眼前原先平稳的景象,也开始彼此错落、交叠。我虽然害怕,一个念投在我心中却异常坚定—我一定要见到官少杰。
我努力撑着自己的身子,希望能有些帮助。但……
这时,我看到一个有些像官妈妈的女人走到我面前,对我大声地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但声音却在我身旁和眼前的空间一样无限放大和扭曲……
我不断对眼前喊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然而我用尽全力所发出的声音,在我耳中听来却是如此微弱。
那位像官妈妈的女人突然将我给拉起,世界也在我眼前快速地翻转,仿佛永远也停不了。我这才惊觉自己的胃是如此地绞痛,好似随时都快吐了。我虽然极力想镇定下来,但那女人还是不放过我,不断将我拉扯。
我虽然想甩开那女人的手,却感觉全身无力。我略为向前倾倒,但那女人却抓起我往旁边一撞。巨大的声响在我耳边炸开,但在晕眩中,我虽然撞上了东西,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楚。我摇摇晃晃地努力撑起身子,不愿屈服在那女人的蛮横之下。
一旁有好几位身穿白衣服的人,开始向我靠拢。我原先是害怕的,但模糊间看到他们将那女人给拉开,我便知道他们是我这边的,我无须担忧。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以前的事。从滢儿一路想到王浩,他俩都从原先的单纯面孔转为阴险巧诈。而好几个神似他们的影子,在亮光中一再地往我身边靠拢,并怒吼着什么。
突然,我的耳边传来一阵惊呼声,从未听见的声音盘据在一块,群声交叠且高喊着:“流血了!流血了!”
我努力想打起精神询问状况。然而,下一刻,我却已累得昏厥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