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云长辞负手站在庭院的桃花树下,清瘦挺直的背影让人莫名地有些心疼。
“在下苏离,见过华昭太子。”一个白衣青年走过来简单地行了个礼,打断了他的思绪。云长辞转头看去,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早就听闻苏离武功了得,皇上将他安插到云长辞身边护云长辞周全,原本以为此人应该是一个威武的江湖壮汉,却不曾想居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美青年。
云长辞不以为然地从苏离身边走过,没走两步又回过头,道:“你可会弹琴?”苏离是以琴师的身份留在华昭太子身边,自然会弹琴。
“会。”苏离淡淡的应了一声,声音如春风般给冷冽的寒冬增添了几丝暖意。
冷风吹过,四季常开的桃花伴着雪花落下。桃树下,苏离盘坐在冰凉的石椅上,面前摆放着一把古琴。他伸出手拨弄着琴弦,一举一动甚是优雅。
……
一曲终。
从小对自己琴艺很自信的云长辞面色微窘,苏离的琴艺是他远不能及的。苏离站起身来让座,“殿下请。”
云长辞盯着苏离半晌道:“本太子还是不弹了。”
听此,苏离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不是殿下说的,要和在下比琴艺吗?”云长辞甩了甩衣袖,转过身背对着苏离说:“不比了。”随后往屋里走去。
苏离抚了抚肩上的雪花,跟在云长辞身后。
对于华昭太子的任性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虽任性,却也不是昏庸无能之人,坊间流传华昭太子睿智聪明,文武双全。
云长皇帝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但也心满意足了。
……
书房。
苏离站在书案面前静静地看着云长辞东翻西找,云长辞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一眼苏离又看向放在书柜顶上的一卷竹简,眼中意味明显。苏离顺着云长辞的目光看过去,但却没有帮云长辞取竹简的意思。
云长辞无奈,只好自己走过去取,但无奈身高不够,只能踮起脚来去够那高高的柜顶。苏离见云长辞踮起脚也拿不到竹简,愣了一下,这才走过去帮云长辞拿下来。云长辞跟普通的同龄少年比起来……要娇小许多,像是营养不良。
再打量了云长辞一番,苏离又觉得,说是营养不良,倒不如说像个女孩子……
这时,太子府的霍管家走了进来,“殿下,庆王和烨世子来了。”庆王是云长皇帝的三弟,也就是云长辞的三皇叔。
云长辞皱了皱眉道:“他们来我这儿作甚?”
“这……属下也不知道啊。”霍管家回答道。
“你去跟他们说稍等片刻。”云长辞挥了挥手让霍管家下去回复。
恭敬地点了点头,霍管家退下,但云长辞却没有去正堂的意思。
一刻钟后。
苏离一边帮云长辞研磨一边试探地问道:“殿下不去正堂看看?”
云长辞白了苏离一眼,说:“他俩是来看你的,又不是来看我的,我干嘛去正堂?”
苏离笑而不语。
庆王是个老狐狸,他一直想把云长辞拉下来,让他儿子云长烨坐上皇位。最近肯定是听说皇上将苏离召进宫安排在云长辞身边,所以才来太子府探一探究竟。毕竟苏离在江湖上的名气不小。
庆王素来心眼多,若是让苏离成为自己的人……肯定是对他百无一害。
云长辞在纸上画完最后一笔,放下笔说:“走吧,去看看。”
两人来到正堂时,看到庆王和云长烨坐在正堂,但是桌上没有茶水也没有点心。霍管家也不愧是跟了云长辞十年的人,只是来让他们稍等片刻就离开了,也没有吩咐人端茶送水。
云长辞偷偷笑了,苏离转头正巧看见他一脸得意的样子。
“三皇叔,二哥,方才我在书房处理事情,久等了。”云长辞不失礼貌地说道。
庆王有些尴尬的说道:“辞儿身为太子,有事就忙吧,我们就是来看看你。”话虽这么说,但是说完又看了苏离一眼,脸上很快闪过的一丝惊讶被云长辞尽收眼底。
云长辞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他初见苏离的时候也有点惊讶。
“辞儿,这位是?”庆王问。
云长辞心里腹诽道,明知故问,真是虚伪。
“在下苏离,是太子殿下的琴师,见过庆王和烨世子。”苏离嘴角噙笑着说。
庆王这时开始明目张胆打量起苏离来,“原来你就是苏离……”
苏离但笑不语。
云长烨此时开口:“早就听闻江湖上赞叹苏离文武双全,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苏离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云长辞却忍不住翻白眼,江湖之人不牵涉朝廷之事这是规矩,云长烨故意提苏离是江湖之人是想说苏离不识规矩。
云长辞抿了口茶道:“本太子的琴师当然只有苏离这种厉害人物才能当任。”
云长烨还想说什么,但是庆王悄悄瞪了他一眼,他便闭嘴了。
庆王笑眯眯的说:“好了,辞儿,皇叔和烨儿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
两人走后,苏离朝云长辞看过去:“殿下,方才庆王用内力试探我的武功。”
“这个老狐狸。”云长辞不屑道。
……
庆王府。
庆王负手而立,“烨儿,我刚才试探了一下那个苏离,发现他体内竟没内功。”
云长烨皱眉道:“难道他不是真的苏离?”庆王摇摇头,“不一定,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苏离是假的,另一种是他发现了我用内力试探他,所以隐藏了他的内功。”
“若是第二种……岂不是苏离的武功高深莫测?”云长烨问。
庆王摩挲着下巴抬头望天,否定了第二种可能——一个年轻人,内功不可能这么深厚。
……
入夜。
云长辞穿着一袭夜行衣从太子府后门走出来。因为走正门他怕撞见苏离,所以悄悄走了后门。
次日。
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庆王府的房顶昨夜不翼而飞的事。
太子府的书房,苏离纤细好看的手指拨动着琴弦。
“殿下,昨夜你出去了。”他道。
云长辞抬起头,“嗯。”
苏离继续说:“庆王府的房顶是可你揭的?”
“……”云长辞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