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居位于江南水乡,所以不难想象它所在的地方之美丽。江南本身就不缺乏美的存在,更何况水月居这样有名的地方。再加上水月居居主水月凤又是女人,又是一个传说中国色天香的女人。所以,她所居住的地方绝对是别具一格的,别具一格的美。
对于这种美,虽然;楼清风想不出,但却能够真真正正地想去见识见识。他一路打听下来,光是说水月居不光人美,山水以及建筑美的人所说的那些语言都从来没有重复过一句。
面对这样让人如同黄河决堤一样滔滔不绝地夸赞的地方,就连一个瞎子,也想去见识见识,也想去感受感受。当然,楼清风当然不是瞎子。
轩辕无名并没有和楼清风一起,他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楼清风没有多问,因为他从来没有这种习惯。倘若你相信一个人,有些事情不用问他也会对你说。因而他也不希望有人问他他想去做的事情的原因,可往往事与愿违,往往我都不得不以实相告。当然,也有撒谎的时候,甚至撒谎的时候比说真话的时候多。但绝大多数都是为了保命,在这个江湖上,倘若你每句话都是实话,那么你绝对不会像他一样活得这么长久,过得这么自在。
淡妆浓抹,杭州西湖总是迷人的。四处游人,一片繁华。文人墨客在湖岸指指点点,恰似要描绘出这胜于西子般的景色。
杨柳条下,楼清风享受着这种纯天然的气息,感受着他的家乡。他出生在这片土地,却未曾和它朝夕相处。十五年来,他日夜想着要回到这里,可究竟他是走不开的。他的日子还长,他的未来还长,而师父的时间却所剩无几。
他知道,师父有伤在身,那伤已经困扰了他十五年。十五年来,每一次发作,那惨痛的叫声听起来让人胆颤心寒。他不知道那伤是怎么得来的,他也不知道用什么药才能治好师父的伤。师父从来不给他说,从来不提,即便他问师父也随便敷衍两句。而他从来不会问别人问题的习惯,他想也是这样养成的。
他凝视着西湖上那些游船,里面的达官贵人在嘻笑打闹,间密无亲,恰似天不怕地不怕,就连皇帝来到这里他们也一样不会收敛半分。楼清风不知道师父为什么突然间让自己回到中原,也许是因为自己对这片土地的思念让他察觉到吧,让自己回来其实就是代替回来。
可让楼清风想不通的是,师父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回到中原,师父看起来不像是不想念这片土地,也不像是回不了这片土地。
楼清风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想不出,所以他也没有再想下去。除非师父告诉自己,否则他永远也想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签发紧握剑鞘的手慢慢地放松,也在这时,他的头顶突然间被砸了一下,有点疼但又不是很疼。砸中他头顶的不是小石子就是坚果之类的。楼清风抬头奇怪地朝他背靠着的这棵柳树的树顶看去,难道这柳树会结果?
奇了怪了,这柳树根本就没有结果,更何况柳树叶子才抽出嫩芽,哪儿来的果子。难道地上的小石子会飞不成?他又将头埋在地上,不是石子,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果子。
楼清风奇怪地围着这棵柳树转了转。他却突然听见了笑声,银铃般的笑声。他咧开嘴,也笑了。他早该想到,是有人在故意捉弄我。
当然,想要故意捉弄楼清风但又知道他不会生气的当然只有一个人。他并没有去找她所在的位置,因为他知道她会自己出来的。
楼清风捡起果子,细细地看了看,道:“原来你早就到了杭州?”
雪梅道:“当然喽,至少比你早到三天。”她的声音有些变化,有些吐字不清。
楼清风朝声音发源处看去,只见雪梅坐在旁边的一颗银杏树上,而银杏树下却堆起了一堆果壳。她的嘴巴几乎没有停下来过。楼清风笑着问道:“你知道我会来这里?”
雪梅点点头,道:“你忘了,我是谁了?”她不等他说话又问道,“对了,你在想些什么呢,想得那么入迷。”
楼清风摊开双手,睁睁眼,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哦,倘若刚才有人要杀你你死定了。”她吐完最后一个坚果,纵身一跃,站在楼清风面前。
楼清风摇摇头,很肯定地说:“不会,我死不了。”
“是吗?”她拍拍手,皱起眉头,一脸疑惑。
“是的,非但死不了,而且想要杀我的人反而会死。”楼清风抱起双手。
“我不相信你的武功会有这么高,在分心的时候都还能杀人。”她更加疑惑不解地盯着楼清风。
其实楼清风也不相信我的武功会这么厉害,并且即便是武功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在想事情想得入迷的时候不被伤害反而将仇家杀死。
楼清风笑道:“我当然不能了,但是你能。”
雪梅被逗得哈哈大笑,是的,楼清风不能,但是她自己却能。她笑完后,道:“你认为我是来保护你的?”
楼清风摇摇头,道:“不是,但是你却是来跟踪我的。”
“看来什么都被你看穿了!”雪梅挠挠头,不解地看着楼清风,又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的?”
楼清风差点没笑出来,说到:“我一直都很聪明你不知道吗?”
“没看出。”她瘪瘪嘴,道,“我怀疑,是被我那一颗果子给打聪明的。”她又不让楼清风说话便又道,“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嘛?”
“江南美景,当属杭州西湖与苏州园林。到这里来不来看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楼清风表现得很失落。
“哦,原来你是来游山玩水的。不是来赴宴的。可惜,水月居的景色比这里还要美。”雪梅敲敲头。
“不,我是来想问题的。”说完后楼清风大笑起来。不过说真的,他来赴宴居然不前去水月居,连他自己都有点儿奇怪。
雪梅没有说话,楼清风反倒很奇怪。可是他虽然不太喜欢问问题,可有些问题他确实不清楚,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水月居赴宴的?”
雪梅嘿嘿一笑,从腰间拿出了一张请帖,然后递给他,并道:“因为我也收到了这张请帖,并且是水月凤亲自送来的。相信你那张也是她亲自送来的。”
楼清风点点头,道:“我很奇怪,我在江湖上并不是一个有名的人,可以说只能是稍稍有一点破案的名气。可是她却知道我,并且还亲自送请帖!”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想清楚过!
雪梅神色暗淡,她沉沉道:“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通,你破案有了点名气那并不奇怪多少。可是丐帮这个组织确切的说在江湖上早已消失。而我在江湖上也仅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乞丐,可是她并没有找到其他乞丐,却偏偏找上了我!就像是她冥冥之中早已知道在乞丐当中我是继我爷爷以及五位长老后最重要的一个人。”
楼清风伸出右手摸着下巴,道:“水月凤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雪梅不由自主地摇摇头,道:“对于水月居的来历以及水月凤本人的来历,我们查了几乎翻遍了官府所登记的资料,甚至每个角落都巡查了一遍,都查不出她的来历!”
楼清风皱起眉头,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他道:“催命罗刹?”
雪梅也点点头,道:“不错,水月居以及水月凤的来历,和催命罗刹一样。甚至绝大多数地方基本上都吻合,就像是他们本就是一个地方,或者说是同一个人一样!可是他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们还尚且不知。”
楼清风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如果说他们真是同一个人,那么她又为何要宴请天下英雄豪杰,并且其原因是催命罗刹要要了她的命?”
雪梅闭上眼睛,道:“或许,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而水月凤则是运用了他的手法出现在江湖。”
楼清风恍然大悟,道:“所以,催命罗刹要杀她。”
雪梅点点头,道:“也许,是这样。”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催命罗刹这样做岂不是自寻死路?又或者说,催命罗刹莫非是疯子一个,谁要是运用他的手法去做事,那这个人就得死?”
雪梅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们都只是猜测,到底事情的缘由是什么,恐怕只有去问水月凤或者是催命罗刹了。”
雪梅说得对,当今天下不论是谁,恐怕都很难想得出这件事情的答案。除非催命罗刹自己,或者是水月凤自己告诉人们,否则是谁也想不出这样的问题的。
雪梅忽然指着西湖上泛舟的那些达官贵族,并道:“你看那些人,其实都是来赴宴的人。”
其实,楼清风早已猜到八九,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会有这么多达官贵族前来。当然,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个水月凤的能力到底有多大,实力到底有多强,不但一纸书就能够让天下英雄豪杰前来,还能让这么多达官显贵前来。
这样的实力着实让人感到害怕!
可是,这些人究竟是沖着水月凤来的还是沖着催命罗刹来的,这个问题楼清风也想不清楚。他只能这样去想一想,因为不管是沖谁来的,似乎都和楼清风没有多大关系,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催命罗刹,见到催命罗刹,问他一些问题。
“想不出的问题,何不去找一找问题的源头?”一个白衫女子微笑着朝他们走来。
这白衫女子双手手掌相互交错放在小腹前,细步柔弱,就如同皇宫里的宫女,又如同被风吹动的柳枝。所有的行动都不难让人看出,她就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可是楼清风却看得出她走路却不像一般女子那般微带凝滞沉重,她走起路来的确轻盈,甚至轻盈得没有声音。并且脚步虽细,可并不慢,反而比一般的男子都快。可见,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饱含着深厚的内功。可,她是谁?
在楼清风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雪梅已经开口问道:“你知道我们有问题想不出?”
这女子点点头,还是微笑着对他们道:“因为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楼清风皱起眉头,惊诧地凝视着雪梅,而雪梅了脸上,也尽是诧异。这么远的距离,他们的声音也并不大声,可是她却已经听见,并且还听得清清楚楚!这样的能力绝对是能够让任何一个人都能够感到骇然的。
雪梅马上镇定下来,笑着问道:“哦,听姑娘这么说,你知道问题的源头在哪里?”
的确,这也是重点。楼清风知道,白衫女子知道这个答案,而且楼清风想她也是前来告诉他们答案的。
白衫女子并不否认,她点点头,道:“不错,事情的源头其实并不在催命罗刹,而在我们居主自己。”
她是水月居的人?她居然能够听出他们话语当中暗含的矛盾所在!水月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连一个看起来不谙世事的白衫女子也如此之厉害。水月居难道当真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她不等我们说话便又道:“居主请二位上凝香阁一叙。居主已在那里恭候,还请二位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