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闲云知道张远吃了闭门羹,便笑着走了过来,抱拳对寒暄说:‘兄台这种喝法绝对不是一种理智的喝法。喝酒乃是一门学问,像兄台如此这般喝酒,恐怕兄台不久之后便不能喝酒了!’
寒暄还是没有说话,更没有看他们任何一个人,目光还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张远竟然一拍桌子,本想发火,但是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却纹丝不动。焦闲云立即拉住张远,把他拉到身后,便对寒暄鞠了一躬,然后笑着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张远此刻已然是火冒三丈,欲再上前去。谁知焦闲云轻轻地说了一些话,但我不知道是什么话。之后张远便熄灭了怒火,他们扭头又看了看寒暄,寒暄还在往死里地喝酒,他们没有见到这么样的一个人,从来没有。
他们见过往死里喝酒的酒鬼,但是他们却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不会醉的酒鬼。
他们绝对不会忘记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忘记。
可是,等他们转身的那一刹那,身子却动也无法动弹。
他们被点住了穴道,被五个小娃娃点住了穴道,这五个小娃娃手脚都有铁环和铃铛,头顶梳着发髻。我也被这突然来的一击弄得不住地往后倒退了一步。
可是焦闲云不惊反而笑道:‘你们五个娃娃怎么这么调皮,这么捉弄我们。’
那站在他二人左面的一个孩童嘻嘻一笑,说:‘哥哥,我们兄弟五个已经饿了三天三夜了,能不能给点吃的?’
焦闲云斜眼看了看桌子,说:‘没问题,这桌上有的是好吃的。你们随便吃。前提是,要解开我们的穴道。’
那孩童摇摇头,说:‘不,哥哥,我兄弟不想吃那些东西。’
张远愤愤道:‘你们要吃什么?’
那孩童转了个身,捏着张远的胡须说:‘我们要吃的是你们。叔叔,我们已经饿了很久了!’
焦闲云笑了笑,说:‘川西“五毒童子”原来改吃人了。怪不得啊怪不得!’
那孩童敲了敲焦闲云的头,说:‘哥哥真是聪明。’
只见那老板还在微笑,似乎这件事与他无关,他本就是一个生意人。
可是,他已经到了寒暄面前,就在这一刹那,寒暄抬起的酒碗就再也放不下了,但是他的目光还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但脸还是那样平淡,就是那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平淡。
老板笑着走到“五毒童子”面前,说:‘三个人,一万二千两。’
那孩童死死地盯着他,冷冷地说:‘为什么这回这么贵?信不信我们也把你用来练毒?’
老板还是阴笑道:‘你们有能力可以试试。这次价钱为什么这么高是因为这三个人值这么多。’
那孩童咬了咬牙,说:‘就他们能值一万二千两?’
老板点点头,指了指张远和焦闲云说:‘他们两个最多只值一千两,可是那个往死里喝酒的人却是值三万两。念在你们和我合作了这么多年的份上,这次亏本卖给你们。’
那四个孩童如鬼魅一样围在老板四周,那说话的孩童又说:‘你倒是说说那人如何值一万两了。’
老板指着寒暄面前那桌子,对那人说:‘看到那个手掌印没有?’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张桌子上的确有一个手掌印,而且还很深。而且我也知道为什么张远没有再上前去是因为焦闲云对他说了什么话了。
老板又说:‘这个手掌印绝对能够把那张桌子完全击碎,可是那张桌子却纹丝不动,就连那桌子上的东西也不曾动一下。由此可见,此人内功至深。’
他走了两步,又说:‘如此深厚内功之人,正好可以为让你们事半功倍。倘若不值一万两那你们简直可以去跳崖了。’
那孩童将一万二千两银票交给老板,冷冷道:‘这次算我兄弟倒霉。’
老板拿着钱,并不数,而是掂量了一下,便笑着走到柜台前,看着这五个孩童。可是“五毒童子”迅速地把桌子拆成几半,这是老板怎么也无法想到的。
老板脸突然沉下来,大道:‘你们把我的桌子拆了我怎么做生意?’
那孩童这时才嘻嘻一笑,说:‘今日我兄弟没带那些抬人的家伙,况且今日给了你这么多钱,拆你几张桌子也不过分吧。’
老板无奈,只好看着他们拆桌子。他们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其实“五毒童子”将那些家伙带来的,只是他们料定老板会再次占他们便宜,所以索性便不拿出来。
人吃一次亏肯定不会在意,但接着吃了十几二十次亏在不长记性,那不死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我看着他们,桌子基本上被他们拆完了,除了寒暄面前那一张。
可奇怪的是,他们听见了喝酒的声音,我虽然隔得远,但是也听到了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从那最后一张还未被拆的寒暄面前的桌子上传来的。
因为我看见寒暄又在开始喝酒,而且还是往死里地喝。
老板脸色变了,因为他很相信自己的点穴手法,就像是迄今为止是没有人能够躲开或者运用内力冲开的一样,可是这人怎么像是没有被点住一样呢?!
他直直地瞪着寒暄,冷汗从手心缓缓地浸出,就像是要说此人内功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那他自己是感觉得到的,这是……?这个老板无法解释,就连五毒童子也不能够解释这是怎样一个原因,他们那眼睛比谁睁得都大。
那说话的孩童缓缓地走过去,问道:‘你是谁?’
寒暄没有说话,在酒还没有喝完之前他是不会说话的。我知道。
那孩童又问:‘你这是什么武功?’
寒暄还是没有说话,因为还有酒。
那孩童见他如此,倏地以麻利的伸手迅速将剩余的酒的酒坛抓住仍在地上,企图打破这坛酒。
可是这坛酒还是完完整整地放在桌子上,动也没动。
在场的人明明看到这个酒坛已经仍在了地上,可此刻却怎么还是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呢!
那孩童突然加快了速度,酒坛再次被他拿起,这次他不是仍在地上,而是往外边抛去。
哪知酒坛还是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寒暄还在往死里地喝酒。
他似乎是个瞎子,也是一个聋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仅面容淡淡的,就连那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目光依旧淡淡的,似乎所有的事情和他都没有关系。
那孩童的内衣被冷汗打湿了大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寒暄那淡淡的一切,他突然说:‘这酒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