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一瞬间她竟然开始害怕了,害怕再也看不见他,害怕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的忘记一切,直至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老人。手慢慢的放在肚子上,还能感受到里面有人在跳动,竟有那么一刻奢望这个孩子可以平安的生下来,这样会不会母凭子贵?
深宫竟是如此可怕的地方,待久了也慢慢融入其中了,舞随卿尘也开始明白宫里的女人想法了,她们争不过就是让自己可以安稳的活着罢了。只是这世道,能活下来的唯有强者。
慢慢的一切随着温度的升高而安静了,舞随卿尘靠在门上在泪水中睡着了,究竟是伤到了深处,连睡觉都在流泪;独自关在御书房的北冥子墨已经无心观看奏则上的东西,盯着青花瓷茶杯出了神,冷漠的脸上暗藏着的是忧伤。
这座深宫恢复它往日的死寂,身在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小心谨慎,动作轻的很,不在其中的这里便是他们向往的地方,无论代价是什么都想进去。
越是华丽的外表,内在越发的丑陋不堪,愁的太多,伤人伤己。
打听了一圈,心中暗自兴喜,慕锦才放心的将出宫的令牌给了绘希,让她出宫联络联络各大官员。
看着绘希安全的离开,慕锦才转身看了看四周,放心的离开,这次她将最大的筹码压在了这场赌注上面,经过太医院伸头往里面瞅了瞅,随手将粉末撒在花上。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日落的黄昏将余晖洒在了墨雲宫,慢慢的又带走了最后的余晖,黑暗将宫里的每一处都笼罩着。
晚上尚桦走出太医院本想去看看舞随卿尘,可无意中闻到一阵香味,和慕锦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左右看了看,视线落在刚长出来的新叶上,走过去伸手捏了点放在鼻子旁闻了闻,摘下叶子回到太医院放好才去了墨雲宫。
“娘娘呢!”尚桦看着站在门外的蓝山随口问道,她手中端着晚膳,走过去接过来。
“娘娘在里面。”蓝山指了指屋子,丧气的说道,只愿他可以让娘娘吃点东西。
“下去吧!”尚桦点点头,“你家娘娘肯定会吃的,放心吧!”
“嗯嗯!”顿时蓝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身便离开了。
尚桦看着门,抬手准备敲门手顿了顿,叹了口气,边敲边叫道:“卿尘开开门吧。”
也不知道她这样什么才是个头,不高兴就折磨自己的身体,这样又有什么用呢,受伤的到头来还是自己罢了!
“尚桦。”舞随卿尘打开门轻声叫道,脸上泪痕斑斑,还是勉强的扯出了一抹苦笑,苦不堪言。
“先吃饭吧!”尚桦看着她心疼的很,实在不忍着看着她这样伤害自己,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动了一下又放下了,毕竟这里还是皇宫。
走进去,将膳食都摆放在桌子上,招手让她过来,两人一同坐下,看着桌子上的蜡烛,又都垂下头。
“孩子你要是想,我还尽力保她平安无事。”尚桦开口说道。
“卿尘想要。”舞随卿尘吃了一口饭,哽咽着声音说道,眼睛看着碗不自觉的又被水雾模糊了眼睛。
“你想离开这样吗?”尚桦抬头看着她,看她伤心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这是他和南宫天泽共同希望的,但谁也不会强求她,只看她的愿意是否。
“不想。”她没有半点的犹豫坚定的说了出来,那怕现在她自己伤痕累累了也不想离开,或许是早已习惯了,在不知不觉中北冥子墨在她心中种的太深太深了。
“哪怕付出生命吗?”尚桦浅笑的问道,只是不明白她是不敢还是不愿。
“这个孩子生下来,离然就会平安无事,我欠他的也就还清了,你和他也不要再来这样。”话里竟带着一丝的请求。
尚桦自然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了,都这样说了也只好点点头,或许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守着她用膳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卿尘,我永远会在远处默默的守护着你,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好生惬意?”门口传来冰冷的声音如冬日的寒风一样,吹的人打寒战,屋里的安静和和谐都被这个声音打破了。
两人不知所措的站起来看着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心里的恐慌,倒像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一样,让人误会。
舞随卿尘走过去拉起他的手,轻声解释道;“他是给我把脉的。”
“把脉?舞随卿尘你当朕瞎吗?”北冥子墨甩开她的手,反手捏住她的下颚问道。
他看到的是他们两个如同普通百姓家里的夫妻一样,竟全然不顾身处的地方,是不是快活的已经忘记这里是皇宫了?若是传了出去是多么的可笑。
“子墨……”
“不要逼着朕将他们全杀了。”北冥子墨打断她的话,低沉的声音如来自地狱一般的警告,他的定力已经很好了。
尚桦沉默不语,咬着牙不敢怒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他多想上去阻止可是不能,这样会将她害死,他只能静静的看着。
“子墨。”舞随卿尘喊道,她为什么就是不信她,虽说这次是真的骗了他。
“朕已经对你很仁慈了。”北冥子墨细细端着她的容颜,忍着怒火说道,说完便放开了她,“将尚桦关起来。”
“是!”
“好自为之吧,不要再让朕骂你‘贱人’”他的话冰冷极了,丢下一句便拂袖而去。
“一切都会过去的。”舞随卿尘看着他的背影,喃喃的说道,目光中开始变的坚强起来,含着期待的光在闪动着,手附在肚子。
若是时光不扰,时间过得是何其的平淡,若是阳光正好,为何树下没有你的身影。
金銮殿中,
北冥子墨冷着脸坐在上面,看着桌子上的奏折全是奏舞随的折子,耳朵还听着底下的大臣不满的启奏着,脸色越来越冷。
“皇上淑妃娘娘不知检点,又出身卑贱,皇上不得在纵容了。”
“皇上尚未有子嗣应当选秀女进宫,扩充子嗣啊!”
大臣一个个没完没了的说着,丝毫不给北冥子墨说话的机会,北冥子墨就这样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们。
心里已经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着。
门被推开,舞随卿尘穿着好了好奇的走出去看看,没想到竟是慕锦,她站在门口对舞随卿尘一笑,很快舞随卿尘就注意到她手中的匕首,虽是用衣服掩盖住了,可还是遮不住它的光芒,心里狠狠的一颤。
“舞随卿尘今天我看看还有谁可以救的了你?”慕锦迈开步子关上门,走过去。
舞随卿尘大口呼吸着,摸了摸已经大了的肚子,身子一直在往后退,手婉转了一下,手腕中的银针已经准备好了,“慕锦你可有想过后果?”
“你觉得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会有回头的机会吗?”慕锦扬起匕首指着她问道,一步步的逼近。
昨晚想了一晚上,她已经将命赌在了这场赌注上,若是有回头的机会,她怎么会如此着急呢,既然北冥子墨已经怀疑了,那么动作就一定要快,方可有一线生机,她怕了冷宫,那个暗无天日的日子,过的何其凄惨,她不允许有人踩在她的头上。
身子抵在了墙上,斜眼看了看,已经没有退路了,伸手银针朝她飞了出去。
“舞随卿尘上路吧!”慕锦阴沉一笑,躲过银针,快速的移到她的面前,伸手一把将她的脖子捏住。
“休想。”舞随卿尘轻吐出。
“好啊!那你试试是你的纱快还是我的手快。”慕锦已经观察到她的试着运用轻功,手中的力道有一次的加重,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微眯着眼睛。
舞随卿尘嗅到她身上的香味,似乎比往日浓了很多,吸入的香味让她提不起力气来,呼吸变的凝重起来,眼睛开始冒星星。
“娘娘!”蓝山高兴的跑进来,见状吓的手中的东西都落在地上。
慕锦转过头,勾唇一笑,终于等到你了,它就是为你而来的,“不要。”舞随卿尘感觉不对劲,艰难的喊道,可是还是晚一步,她手一挥,匕首直中蓝山的心脏处,快的她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亏你还是刺客,竟然会如此心慈手软。”转过头靠近了些,讽刺的说道,她恨她恨的入骨,她不用做这些事情的,可都是因为她,才让她走上着万劫不复的路。
“你已经……丧心病狂了。”舞随卿尘辛苦的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她的力道越发的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她不能,不能死。
眼睛横瞟了一样身边桌子上的东西,竟有个花瓶,手慢慢的移过去,伸长了手勾着身后的花瓶,虽近在咫尺可就是拿不到。
“舞随卿尘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子墨,可因为你的出现,子墨不要我,我不得不用下三滥的手段,才可以得到今天的位置,如今的我双手沾满了鲜血都是拜你所赐,我再也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慕锦扯着她的脖子摇晃着她的身体,愤怒的吼道,将埋藏在心底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如同火山爆发了一般。
而此刻绘希哭泣着跑去金銮殿,奈何守卫不放,只好大胆的在外喊叫道:“皇上,皇上救救贵妃娘娘吧!皇上……”
“让她进来。”北冥子墨冷声说道,他倒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把戏。
“皇上,皇上救救娘娘,救救贵妃娘娘。”绘希跑上去,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道。
朝中的大臣听后都一致的看向北冥子墨,看他如何处理,更有大胆的人直接说着:“那舞随卿尘定是个祸害。”
北冥子墨不悦的冷眼扫过去,那人便也没有继续说了,眼皮重重的跳了一下,起身说道:“带路。”
“是。”绘希赶紧爬起来,走在前面引着路,北冥子墨和大臣都跟着一同前往。
“是……是……”舞随卿尘被她摇的快要断气了,身后的手还是不断努力着,她绝不能死在她的手下。
这个信念一直让她坚持着,心里的深处不停的呐喊着,可猛的间才发现,现在发生的和那个梦竟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