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昭和风三相信,大哥是不会有危险的。那么多次的惊险都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也会没事的。
他们继续上路,虽然还是同样的旅程,可是每个人都沉默不语。之前,他们都是有说有笑的,现在谁也没心情开玩笑了。
代州城是汉国北部的重要州城,这里的景色有他特有的风采,土地是金黄的,由于地处高原地带,金黄的土地连绵起伏,远远望去很是耀眼。那些树木都已经凋谢了,剩下一些干枯的树干、树枝,干涩而顽强地屹立在土地上,为单调的大地做了一些点缀。笔直的大路就在这高原的低矮的地方,这条路都是行走的人给踩踏出来的,后来因为汉辽交好,便又重新休整一番,作为汉辽的官道。
一行人走在路上,虽然两边的风景诱人刺眼,但谁也没心思去观看。
“二哥,你说大哥到底去哪了?”风三憋不住了,开口问德昭。
“我一直在琢磨这个,是不是大哥发现了什么,而去找寻答案了?”德昭觉得大哥阅历丰富,无论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他。
“可是他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呢?难道是怕有危险?还是不想让我们参与?按说不应该呀!”风三实在不理解,他们三兄弟彼此之间根本没有秘密。
再走二十多里就到了辽汉边界,刘继元说在边界有辽国的人会来接他们。到了边界等于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一想到马上就要和刘让分开了,风三真有些舍不得。这几天下来,风三和刘让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可以说是情同父子了。风三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刘让,看着他弱小的身躯在天地间显得微乎其微,心想,为什么要让他承受那么多呢。他还是个孩子。
“有些舍不得吧?”德昭见风三的目光一直在刘让的身上,便问道。
“真有些舍不得!这小子挺可爱的,是不是?”风三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如这样,你认他做干儿子吧!”德昭看着风三的反应。
“别说,真行。”风三又犹豫了一下,“不过,不知道这小子愿不愿意,好歹他也是个皇子呀!”
“你可以试试呀!这小子心地善良,人品不错,只是生错了家庭,可惜了。不过你要是认他做义子,正好可以引他走正路,不然谁知道会怎么样?”德昭不想让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被刘继元糟蹋了,转而一想,马上他又去辽国了,在辽国待久了会不会对中原更加敌视了呢?
“小子!”风三策马急进,赶到刘让马前拦住了他。
“风三叔,什么事?”刘让满脸忧郁的看着风三。
“小子,你我有缘,不如这样,你认我为义父如何?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号!”风三一副强迫的神态,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周围的几个侍卫本来阻拦,可是知道惹不起这位,也便无话了。
刘让听了风三的要求,毫不犹豫地说道:“好啊,能与风三叔成为父子,是我的荣幸。”
风三听了,心里那叫一个爽,心说,这小子就是会说话。
“来,下马磕头!”风三痛快地命令道。
刘让听话的让彭虎把他抱下马。风三也跃下马背,找了一个小土堆,坐了下来。刘让走过去,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每叩一个,嘴中都喊了一句“干爹!”
叩完头,风三赶忙把刘让扶起来,说道:“干儿子,以后谁欺负你就是和我作对。记住了吗?”
“记住了干爹。”刘让难得的漏出了一脸笑容。
德昭远远地看了,心里也替三弟高兴。可是,他知道,欢乐只是暂时的,这对父子分开后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中午十分,众人赶到了辽国边界。
那里早已等候了十几个人,他们一个个穿着皮坎,满脸胡子拉碴,看上去很是凶狠。刘让见了不禁打了个哆嗦。
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皮肤黝黑的男子勒马上前高声问道:“来者是汉太子吗?”
风三高声回应道:“不错正是!来者何人?”
这种场面,风三比德昭经验多,所以他告诉二哥让他来应付。
“我们是奉命迎接太子的!在下耶律墨,乃辽帝麾下征南将军!”黝黑男子答道。
风三一听心里就暗骂了一句,还征南将军,你可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下汉帝帐前扫北大将军风鸣箫!”身后的众人听了忍不住想乐,心说,还自己封了自己一个大将军。
风三开始本想火气爆发,忽然他想到自己是代表汉国来的,不是代表大宋,所以忍了忍,才想出扫北大将军回应。
耶律墨听了,心里不快,心说,你扫什么北,难道扫我们不成!也是忍了忍,不想节外生枝,而且看这小子也不是善茬。
“欢迎各位,请随我先去客栈歇息,然后再行赶路不迟。”耶律墨招呼到。
众人随着耶律墨去往客栈,那些随从之人一脸的傲慢,冷冰冰地看着这些人。
走了一刻钟,便到了一家客栈。这是一个中等的小镇,可是和宋汉的小镇差了许多,最起码行人就很稀少,明显不如南面的繁华。这里的路人以辽国人居多,偶尔会有几个穿汉服的人,也不知是宋人还是汉人。
各自落座之后,耶律墨吩咐上酒上菜。
风三和德昭使了个眼色,德昭心领神会,路上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
一行人共坐了五桌。耶律墨、德昭、风三、刘让、彭虎做了一桌。小二把酒给每个人都酙满一杯。耶律墨端起杯来说道:“各位一路辛苦了,我敬各位!”说完一扬脖,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的杯口冲向众人说道:“我先干为敬!”那只手停在空中,等着其他人干。
风三满脸堆笑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等不胜饮酒,而且我们还要赶回去复命,所以吃些饭菜就够了。”
“诶,远道是客,无酒不成席,今乃接风洗尘之席,哪能不饮酒!”耶律墨怎能让他们光吃饭不喝酒。
风三仍是笑着说道:“我平生从未饮酒,不如这样,我以茶代酒自罚三杯。”
场面比较尴尬,邻桌的几个辽国人已经怒目相向了,德昭见气氛有些紧张,忙出来打圆场。
“耶律将军,我三弟确实从不饮酒,不如这样,我替我三弟喝一杯如何?”说着,他端起了酒杯。
“既然这样,那就有劳晁兄了。”耶律墨看着德昭。
德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像耶律墨似的,把酒杯置于胸前。
“爽快!大家继续!”耶律墨大声说道,然后吩咐小二继续倒酒,众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风三边吃边打量这些人的身材,发现他们和昨晚的那些人并不相似,昨晚的人比他们瘦,这些人人高马大身材魁梧。那昨晚那些人会是谁呢?
眼看着就要吃完了,忽然德昭发现自己的头有些晕,他赶忙冲风三使了个眼色。风三看向其他人,发现那九个侍卫迷迷糊糊的明显不是喝多了。
风三把目光盯向耶律墨。
耶律墨眯着眼睛冷笑着,他也看着风三,可是他似乎又有一些奇怪的表情。
风三说道:“是不是很奇怪?我早就想到这手了。能把我迷晕的还没出现呢。”
这时,耶律墨举起酒杯往地下狠狠地一摔。他带来的那些武士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并且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风三冷静地问道。
“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千真万确!”耶律墨说道。
“那你们为何要下迷药?”风三不解地问。
“因为我们接到了命令,有新的任务。”耶律墨沉着地回答。
“你的新任务不会是杀了我们吧?”风三冷笑着问。
“当然不是,人活着,才有利用的价值,人死了,什么用都没有,这一点你应该明白。”耶律墨说道。
“那你算找对人了,我是宁死不做俘虏。是不是,二哥?”风三既像和耶律墨说的又像和德昭说的。
“没错,三弟说的话代表了我的意思!”德昭表明了态度。
“哈哈哈哈……”耶律墨笑道,“我们也不想和你们刀枪相见,所以做了些功课。”
“如果我说,你们的功课对我们俩无效呢?”风三站了起来,端起桌上的茶杯深吸了一口。“人我们已经送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我先说好,谁敢挡我,我就杀谁!”
风三看了一眼刘让,大声说道:“干儿子,记住干爹的话,谁欺负你你记住了,我来看你时告诉我,一定会加倍偿还!”说完他轻蔑地看了耶律墨一眼。
德昭也站了起来,兄弟二人就要并肩离去。
“好!”忽听一人鼓着掌高呼一声。
二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面白俊秀的青年人从门外走来。
耶律墨等人见了,忙躬身拱手行礼,齐声叫道:“四王子!”
四王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平身。
他不急不缓地走到兄弟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