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准备放下水杯离去的时候,文若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轻喊了一句“莫邪。”
莫邪惊喜的回过头,难不成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醒了么?可是床上的女子依旧紧闭着双眼。
莫邪伸手,用袖子擦去刚刚喂水留在文若依嘴角的痕迹,坐在床边,看着这个紧紧拉着自己的人“莫不是,梦到本宫了么?”心情更好了。
本是听说小丫头住在这相府,有玉堂天这么个稍微算有威胁力的人在,他还是有一些担心的,她只能有他一个重要的朋友,所以不顾满身的伤痛,也要过来看看,今日看来,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还好,这丫头心中还挂念于他。
次日,莫邪不知何时离开的,文若依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在了床上,只觉得醒来头有些微痛。
看着木桌上残留着茶水的茶杯,想起昨日是与玉堂天一起饮酒,不禁有些懊恼,怎么最近这点控制力都没有了呢。但,回想一下,昨日怎么会在脑海中出现莫邪的身影,她一定是前一日过于担心莫邪了。
洗漱完毕,想起今日玉堂天说要带她去见冷君陌的,自己其实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该如何开口,当然,也没做好准备该,如何‘下手’。
“若依姑娘,我们少爷喊您吃罢早饭去大厅等候。”身边伺候早餐的丫鬟说道。
“好,辛苦了。”
自打来到相府以后,每日有人伺候吃食,甚至连穿着都有所不同,这两日的衣服,都是早上醒来便摆在屏风后的,也不管她有没有带自己的衣服,伺候的丫鬟都坚持穿新的,说是他们少爷交代的。
这个玉堂天,倒是有心了。
今日玉堂天准备的事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盘了一个松松髻,一根淡紫色簪花斜插,剩余发丝散落,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
她平日里是不化妆的,不知为何,今日玉堂天竟然要求给她上了妆,莫不是要她用美人计去迷惑冷君陌么?文若依吃过早饭,停在月亮门口,胡思乱想着。
“姑娘,快走吧,少爷还在大厅等候呢?”前来领路的丫鬟小声催促着。
文若依侧头浅笑,又迈开了步子。这相府,可是比她那小小的文家大院大多了,从她所在的院子到大厅竟然经过了一个小花园,还要走了一小会儿。
进入大厅,文若依有些傻眼了……这一家三口聚会么……大厅之上正座的老年人,应该就是丞相玉堂镜了,旁边笑颜展露的是昨日去找她解闷的老夫人,而玉堂天端端正正的坐在玉堂镜旁边的客座上,这就尴尬了,不是她候着么,怎么成了候着她。
“老爷、夫人,文姑娘来了”丫鬟带完路,便退下了。
文若依赶快跟着行礼“民女文若依,拜见玉堂丞相,夫人。”
“恩,还算懂得礼数,起来吧,看座。”丞相讲话就是不一样,骨子里透露出一种威严。
文若依缓缓起身,坐在了玉堂天旁边的客座上,低头不语。
玉堂天看看坐在他旁边的文若依,低着头,抿着嘴,倒像个小媳妇模样,这身紫色的群衫与他今日的紫色衣袍倒很是相配,他的眼光果然没错,看罢,偷偷笑了笑。
“哎呀老爷,你如此严肃干嘛,再吓坏了这孩子。”说着老夫人笑着看着文若依“小依啊,莫怕,我家老爷就是这样,一副官架子。”
文若依也笑了笑,这玉堂夫人真真是个活宝呢。
“你啊,就是你这副样子,才把天儿宠坏了,你看人家东方家的大公子,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再看看我们玉堂家的孩子……”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天儿怎么了?还不是天资聪颖,能文能武的,他只是……”
“爹、娘……这……文姑娘还在呢。”这老两口斗嘴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可是在文若依面前,还是讨论的他,就有点面子上挂不住了,赶紧出言组织。
“不碍事,不碍事,小吵小闹是恩爱的表现。老爷夫人此番吵闹,倒是像极了若依的爹娘。”想起自己的父母,文若依心中又有了些波澜,父母年事已高,自己却不能承欢膝下,任性的跑去旅游,还被卷到这里。
“哎,可怜的孩子,我就一直想有个女儿,可天不作美,给了我一个儿子后就再没了音讯,老爷啊,若不然,我们认了她做女儿可好。”玉堂夫人突然讲出这样一番话。
“万万不可”异口同声,这四个字,分别出自文若依和玉堂天之口。
玉堂天想的是,这母亲如若认了若依做女儿,那若依便是他的妹妹了,那……他们还如何……
文若依想的是,自己来到这世上,本就应该了无牵挂,此番拖累了刘老爹,以后粘上的人越多,定然牵挂的人便越多。
玉堂夫人自然是懂得他儿子的意思,看到若依也拒绝,她更是开心,默认为文若依想的与自己儿子一样,“哎呦,知道啦,知道啦,哈哈,老爷,您看天儿激动的样子。”
“哎呀,娘,莫要取笑我。”
看着略有娇羞的玉堂天,文若依似乎懂得了什么……刚想出言解释,这玉堂镜又发言了。
“听闻,当时皇上名噪一时的一统江山,是你给三皇子出的主意?当时治理江南水患,也是你?”玉堂镜似乎不太相信眼前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大的才能。
“若依只是稍加提示,是三皇子才智过人。”文若依当然不能承认了。
“哦,如此,那老夫倒要出一题考考你了。”
出题靠我?文若依眉头紧皱,考我的背景是什么呢?听闻玉堂镜青年之时就心智过人,今日定不能随便忽悠他什么,要好好对付。
“小女,愿意受考。”
“好,那,老夫就问你个较为敏感的题,你们都下去吧。”说着,大厅只留下了夫人,玉堂天和玉堂丞相、文若依四人。
“这三皇子与太子,虽没有明显的出手,但也有明争暗斗,特别是太子,总是故意刁难,此时,你如何看。”
这题出完,众人皆是一惊,特别是玉堂天,他爹一向是心思沉稳的老江湖,今日怎的出了如此危险的题目,这若是传了去,这玉堂家怕是都有危险。
文若依更是吃惊,她以为是个随随便便的考题,现在看来,这老头子是要看她到底是跟哪个站一队的,玉堂天虽然与冷君陌交好,可听闻玉堂镜从未战队,那么……
“丞相大人,首先感谢丞相大人的信任,若依定不会让今日的考题流传出去,其次,若依想用一首诗,来表示自己的想法。”
玉堂镜满意的点点头,“好。”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说完,文若依问问低头,抿嘴看着玉堂镜。
“好,好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哈哈……”玉堂镜有些赞赏的看着文若依“你为何,会用这首诗来表达。”
“民女来自民间,自然不懂得高官们的想法,但是小女想,天下之大,民众之多,只要能一心为民,使民众安居乐业,没有战争的烦恼的皇上,都是好皇上,与是哪位皇子无关,而……皇子们都是皇上的孩子,兄弟之间,且不能互爱,又如何爱民,更有甚者,为了赢,祸害百姓。”当说到祸害百姓的时候,文若依便想起了太子,想起了刘老爹。
听到这里,剩下的三人皆有些吃惊,这哪是一个女子能讲出来的话,这诗,也用的甚好,难怪玉堂说,三皇子有意帮助她,此女,必有大用。
玉堂夫人更是多想了一层,如此女子,怕不是她的天儿能留的住的啊。
“哎呀,爹、娘,你们这下考好了吧,我还要带文姑娘出去办事,你们有事,自己在商量商量哈。”说完,伸手拉起文若依,便向外跑去。
“哎,天儿,天儿,我们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