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段元辰从来都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
“这个点,司徒府应该派人过来了啊?”按照段元辰的话来推测,司徒心乐肯定是在朱贵离开之后,立刻就送到了司徒府。
算算时间,这个点应该到了才对,怎么还没有来?
难道又有什么变数?
在这个时候,下人来报:“国相大人请求见祁王一面。”
段元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小仙姑,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说完这句话,段元辰把司徒玉儿推到了床上,薄薄的嘴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碰了碰,帮她梳理了一下她的头发,略带贪恋的摸了摸她的眼睛,说道:“你先躺着,我去应付,晚上再过来找你。”
不知道为什么谈论到晚上的时候,司徒玉儿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像是火烧云一般,她似乎也感觉到了,立刻闭上眼睛。
段元辰在这个时候,倒也不正经地笑着说道:“晚上过来找你,有什么问题吗?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是啊,也不是第一次啊,为什么她还是跟怀春的小女孩一样。
“没事,没事,我就是有些热,你可以出去了,你还让不让我好好的装病了?”这个人啊,故意的吧。
看着司徒玉儿的样子,段元辰不禁失笑,但在出门的一瞬间,他瞬间就改变了自己的表情,十分的阴沉,就像是现在的天气,乌云密布,凡是跟段元辰熟悉的人,都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惹他。
在别人眼里,这是非常正常的,毕竟,如果谁的妻子变成这样,都会有些难受吧。
“把国相请到大厅里。”段元辰丢下这句话后,换了一件衣服,就走到了大厅之中。
很明显,司徒雄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本就是为了司徒心乐而来,却在这里白白等了这么久,祁王府难道不是在欺负人吗?
只是,在段元辰出来的一瞬间,司徒雄心中的烦闷一扫而光,段元辰已经换下了自己的衣服,穿上了云经黑绸缎,羊脂玉般的白色腰带在此时格外的刺眼,不知道的,还以为祁王府要办什么丧事了一般。
“怎么?国相大人有事?”段元辰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一双鹰眼直勾勾地盯着司徒雄,就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司徒雄知道,刚回来的段元辰得知自己的爱妻变成现在这种将死不死的样子,自然是会非常阴郁的,只是没有想到,此时的段元辰会变得有些恐怖。
这种恐怖并不是直接从外表上看起来恐怖,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怖,就像是如果你敢说错什么话,他就会当场杀掉你,根本不管后果的一样。
人其实并不怕有目的的人,因为那毕竟是有利益存在的,但必然是会怕不畏生死的人,因为他有命跟你搏,但是你不愿意让自己的命死在这里。
虽然段元辰此时很可怕,但是,司徒雄在此时也并没有害怕,因为,他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而来,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知,祁王把爱女的尸体送到司徒府是何用意?”司徒雄站得笔直,身上的威压自然就散发出来。
可祁王是什么人?他会害怕这点威压吗?
他只是微微抬起自己的双眸,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袖子之中,回答道:“司徒心乐可是司徒府之人?”
“是。”这个还需要问吗?
“司徒心乐可是你的女儿?”
“是。”这个他自己不是刚刚才说了吗?
“既然她既是你司徒府的人,又是你的爱女,难道尸体放在外面令人糟蹋?送到司徒府不是应该的吗?”祁王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接着反问道。
原本司徒雄是想让祁王直接说出司徒心乐的死因,没有想到,一向聪明绝顶的祁王,现在装傻倒也是一套一套的。
“她为何死在你们祁王府?”司徒雄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问道。
祁王冷笑了一声,看向司徒雄的眼睛里像是装了无数把刀剑,缓缓开口:“你怎么不问,你的爱女为何来我们祁王府?”
这,司徒雄倒是也没有细想,只是看到司徒心乐死了的惨相,便被冲昏了头脑,也没有仔细思索这个问题。
纵然是只老狐狸,也会有别人触碰不了的底线。
“她是为何而来?”司徒雄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明明他来这里,是应该让祁王给个交代的,现在反倒像他给祁王交代。
“她是为了杀司徒玉儿而来!”段元辰的双手已经捏成拳,骨头在咯咯的作响,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亲手杀了司徒心乐。
就算段元辰知道此时的司徒玉儿并没有受伤,但是,想到那个时候,如果司徒玉儿没有做好准备,死的人就是司徒玉儿了。
所以,他愿意做这个坏人,也要保住司徒玉儿。
司徒雄听到了段元辰的话,愣住了,自己的女儿也不至于这么傻吧,在这个时候动手,根本就是不值得的事情,虽然她们两个有争执,但也不至于到现在这种地步吧。
“不会吧……”司徒雄还是反驳道。
早知道司徒雄是这样的人,段元辰也不想给他什么好的脸色看了,应该从一开始就让他在门口等着,等到死!
“怎么不会?她冲进司徒玉儿的房间,如果陆一凡在那,司徒玉儿已经死了!两个都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司徒心乐是人,司徒玉儿就不是人了吗?在司徒心乐冲进房间的时候,陆一凡撒了一些药粉,这才制止了她。”段元辰一本正经的样子,根本容不得别人质疑他。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司徒雄信了。
如果不是司徒玉儿装病的话,没有人会拿这个开玩笑的。
同时,在这个时候,司徒雄也清楚了,司徒心乐手上的腐烂痕迹从何而来,毕竟,陆一凡的『医毒圣手』名号在那里,也不是白打出来的名号,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看到司徒雄在回忆的时候,段元辰接着说道:“本来陆一凡的药粉只是用来防身,并不至死,只要好好调理就可以恢复回去的……”
剩下的话,段元辰没有接着说,但司徒雄清楚段元辰的言外之意了,就是,司徒心乐本来是不用死的,是别人做了什么,这才让她死了的。
“是谁杀了司徒心乐?”司徒雄很久没有这么直接的说话了,平常的他都是拐弯抹角的,恐怕是这次实在是触及到他的底线了吧。
段元辰从大厅中间慢慢走到了一个椅子的旁边,坐了下去,说道:“这个……应该算是误杀。”
“误杀?”司徒雄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不相信任何的意外,所有的意外必定是认为造成。
段元辰就是知道司徒雄的这个特点,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只有这样,司徒雄才会相信他,不然,他就算说再多,司徒雄都不会相信他的。
“对啊,是司徒心乐原本想杀朱贵,朱贵先她一步,把刀插进了她的身体里,结果司徒心乐就算是死也要刺朱贵一刀,朱贵现在还在朱府躺着呢。”段元辰扶额,像是不明白这样血腥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祁王府一样。
但同时,段元辰也在告诉司徒雄,如果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他可以去朱府看看朱贵是否受伤,就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了。
“只是,心乐她为什么要杀朱贵?”司徒雄有些不理解。
段元辰真是觉得这个男人在他心里,是不是只有权力才是最重要的,身边的人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
“你可能不知道司徒心乐在朱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吧?她每天吃着稀饭馒头,住着会漏水的柴房,而且,她还得知自己跟太子的孩子没了,你觉得,她的生活会有多好?”段元辰稍微提醒了司徒雄一下。
司徒雄这才明白段元辰的意思了,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自己其实也清楚,司徒心乐这个孩子心高气傲,根本就不会满足只待在朱府的,想必,自然是每天闹的。
只是,就算司徒心乐再过分,朱贵也不至于杀了她吧!
好歹也要看在司徒府的面子上,留她一命,这个朱贵,根本就没有把司徒府放在眼里!
朱贵的意思,差不多就是整个朱府的意思了,谁都清楚,朱贵就是一个牵线木偶,没有别人的意思,怎么敢这么做?
“此事是我唐突了,我先回去了。”司徒雄想着,有必要跟朱府分清关系了。
什么叫做趾高气昂的来,灰溜溜的走,这就是了。
“慢着,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说结束呢……”段元辰站了起来,走到了司徒雄的面前,挡住了他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