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伊宁市的气候一天天的冷起来，杨树上的叶子全部已泛黄，呈现一片昏黄萧瑟的景象。伊犁运输公司家属院满地都是飘落的落叶，人们穿上了保暖的毛衣毛裤了。今天，福梅一如既往的早起来，她在铁炉上给孙子关耀熬制米粉和牛奶。福梅的腿这两天疼得厉害，她的中药也喝完了，她打算等一会儿去趟中医院找张大夫看病。福梅的奶糊做好了，她走到床边看着关耀香甜地睡着的样子慈祥地笑了。福梅又看了下窗外，天阴沉沉的，似乎有飘雪的迹象。福梅在等待常宽请假回家。
早晨，张小南上完了两节课就轻松地骑车到了父亲老张的办公室，他要学习中医按摩，最近，张小南对学习中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一路上想着一定从父亲那里学好真本事，让身边有腿疼疾患的人慢慢好起来，他想到了小梅的父亲韩大叔和关晴的妈妈。关晴肯定也挂念母亲的腿疾吧！我要是学会按摩就有机会帮助关晴了。张小南很快到了父亲的办公室。
“你来了，课上完了？你出来学习按摩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学业功课啊！”
“知道了，爸。今天有病人需要按摩吗？”
“今天天冷，或许都不方便出来吧！你等等。桌子上有按摩书你先看看。”
“好。”
张小南拿起一本《中医按摩》一书翻阅起来，书上有文字和图搭配很容易理解。张小南边看边问老张，老张认真耐心地讲解给张小南，老张看着儿子如此用心地学着中医按摩，心里倍感欣慰。张小南想起上次去看父亲，谢华阿姨和娜娜妹妹回娘家了，他担心地问老张：
“爸爸，阿姨和娜娜回家了吗？”
“回来了，你周末有时间吗？你谢华阿姨说做饺子给我们吃呢？”
“好啊！”
张小南看着父亲神色舒展，心情愉快的样子很是为他高兴，他很久没有见到父亲高兴的面容了，他高兴地对老张说：
“爸爸，我就不去了，我还是回察县陪爷爷奶奶过周末，要不，你们周末到察县吧！我们一家团聚吃饺子多好啊！”
“嗯，我回去跟你阿姨说说。”
老张说完笑了，张小南感觉父亲像换了一个人，他心想父亲是离不开阿姨和娜娜的，她俩一回家看父亲高兴的，张小南一直为父亲担心的心放松了下来，是呀，父亲为两个家奔波，他该享受生活了。
“当，当，当。”
“请进。”
老张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病人，他记得进来的这位老嫂子。这位老嫂子就是关晴的妈妈赵福梅，福梅进了老张的办公室，她看到张小南在一旁坐着看书，他没有发现关晴的妈妈正在望着他，福梅很纳闷地张小南怎么出现在张大夫的办公室，他俩是什么关系？
“老嫂子，您坐下。”
老张发现这位老嫂子一直看着张小南，就笑着问：
“老嫂子，你认识我儿子张小南吗？我看你一直盯着他看呢。”
“张小南，是你儿子？”
“对呀，张小南是我儿子。”
老张看着赵福梅笑着回答，张小南听到刚到的病人说认识他，他刚忙抬起头看。张小南瞬间惊呆了，他赶忙站起来说：
“阿姨，你来看病了？”
“你怎么在这里？”
福梅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张小南，她看着慌张站起来的张小南问，同时他也想起来张小南对小梅父女的殷勤。
“我来父亲这里学中医按摩。”
“好好功课不上，怎么想学按摩了呢？”
“阿姨，我不会耽误功课的。阿姨，关晴在学校还习惯吧！她来信了吗？
“没有。”
福梅淡淡地回答看着张大夫。张小南紧张地回答着赵福梅的问题。老张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了眼前的嫂子是关晴的妈妈，儿子就是为她打架的主角。老张看了一下慌张的儿子，看样子儿子喜欢关晴。他不动声色地为福梅把脉，又问了一些情况。老张看完咳嗽了一声，低声对福梅说：
“老嫂子，你上次喝完药感觉好多了吗？”
“好多了，可这两天没药了，天又冷，我这腿又开始疼了。”
张小南乖乖地站着，他仔细听着福梅的话。老张看了一眼儿子的样子心里很好笑，他对福梅微笑着说：
“老嫂子，你不用担心，这是老年人的常见病，我们这代人生活条件艰苦所造成的，不过没关系，我给你开十天的中药，然后结合按摩就会好些。”
“张大夫，我没有时间来按摩呀，我在带孙子呢。”
“哦，这样啊，那怎么办，你这腿有点变形了，要及时做理疗才行。”
老张和福梅都露出难色，老张看着张小南沉思的样子，他说：
“老嫂子，你的腿要坚持治三个月，这样吧！既然张小南和你女儿关晴是同学，我让张小南到你家接你来医院，这样你就不太累了，再说，张小南也在学按摩，我让他给你免费按摩，你会好些的。”
“就是阿姨，我去接您来医院，您放心吧！我爸爸的按摩技术是一流的。关键你的腿要赶紧治呢。”
福梅很感激地看着老张，她觉得眼前的张大夫长着一颗慈善的心，她又看了下张小南，他正讨好地看着自己，她无法拒绝俩人的好意，但她想到关晴，想到她的将来，万一张小南别有用心呢，福梅笑着看了下老张说：
“张大夫，谢谢你的好意，我先拿要吧！一有时间，我就过来按摩，你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最好一周来两次，做下按摩你的腿会舒服些的。”
老张不敢怠慢福梅，他将写好的单子给了福梅。
“我去帮您拿药吧！阿姨，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张小南快速地拿过单子出去了，
“这孩子，真是麻烦你们了，等会儿我把钱给你啊。”
“好，好。”
张小南走后，福梅和老张坐着有点尴尬，尤其是老张，儿子张小南如此殷勤地对待福梅，他都有点儿看不下去，这家伙肯定喜欢人家姑娘。福梅在办公室坐在凳子上等着张小南，她不停地敲打着腿。
“老嫂子，你每天用热水泡脚也会好些的。”
“好，我每天忙得带孩子很累，一到晚上就忘泡脚了。”
福梅笑着说，老张看着福梅是个淳朴的女人，看上去也容易亲近，他追问：
“老嫂子，你有几个孩子？关晴是老几？”
“我有四个孩子，关晴是老三。她在咸阳读大学呢。”
“哦，老嫂子你真的不容易，等老了还休息不了，等我老了，也给张小南带孩子。哈哈哈。”
俩人正聊得酣畅，张小南拿着一包药进来了，福梅赶紧起来说：
“张小南，这药多少钱？”
“不用，阿姨。没多少钱的。”
福梅从张小南手里将药拿过来，她顺手将50元塞进张小南手里。
“阿姨，没用那么多钱，我去送您吧，你的腿不好，我骑车送您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走。
福梅执拗地一人走出医院，一出医院，天空竟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路面变得湿滑难走。福梅小心地望车站走，她没有带手套，福梅提着药艰难地走着。到了车站，公交车很久没有来，车站上站着很多人。福梅有点焦急起来，她想着自己的孙子肯定饿了，不知道常宽给关耀吃的没有？
“阿姨，我送您吧，公交车来了您要挤不进去。”
“地这么滑，你行吗？”
福梅看着张小南，她有点不信任张小南骑车的技术。张小南看着关晴的妈妈很冷的样子，他将自己的手套摘下来给福梅：
“阿姨，您带上。您放心，我骑车的技术很不错，我会安全送您到家。”
福梅看看车站的人群，她带上了张小南的手套说：
“那就麻烦你了，就听你的，我们走吧！”
“好咧！”
张小南露出了笑容，福梅看着张小南可爱的样子心里也高兴，这孩子长得一副有人缘的模样，挺招人喜欢的。福梅在后坐上想起小梅，弟弟赵勇喜欢小梅，她答应弟弟要回巩留县去小梅家提亲的。不知道小梅和张小南有没有瓜葛，她顿了顿嗓子问张小南：
“张小南，你在巩留县当麦客的时候，我见过你，那天你要回伊犁，在小梅家门口与小梅道别呢。”
“是吗？我给小梅家帮了几天忙，我还认识了赵勇哥哥呢，我们是朋友呢。”
“你跟赵勇是朋友？”
“是的，上次他来伊犁我们还去了汉人街吃烤肉了呢，他还在汉人街买了一条丝巾呢。”
福梅没想到赵勇和张小南有很深的交情，这个张小南还真与关家有缘份，福梅信佛，她相信一切都是前世的缘份，不能偏执地拒绝你身边的人。她开始慢慢接受奋力骑车的张小南。过了一会儿，福梅继续问：
“你跟小梅很好吧！不然，人家父女俩不会从巩留县来找你，上次我来看病时，看到你们在一起。你就像个上门女婿。”
张小南听了福梅的话一惊，他感觉关晴的妈妈话里有话，难道她在试探自己吗？张小南一慌差点将车摔到沟里。他重新抓紧了车把向前行驶着。
“阿姨，你误会了。韩大叔将我看成他亲儿子了，我跟小梅没什么的。”
“我随便问问，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搞不懂。”
张小南不知道如何解释他和小梅的关系，他懊恼地艰难骑车着，路面很滑，他使劲用力地骑着。他心里在呼喊：
“关晴，关晴，你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