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依然清新灿烂,小鸟清脆悦耳的叫声叫醒了熟睡的关晴和葛蕙,两人匆匆起了床简单吃了饭就去了医院。葛蕙本来要回家,可是关晴一直央求葛蕙一同前往,葛蕙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关晴。一路上,葛蕙的右眼睛直跳,她不时地揉揉眼睛心里慌张起来。
“关晴,我的右眼睛直跳呢,不会有坏消息吧!”葛蕙表情黯淡地看着关晴问,她琢磨着眼下最坏的消息莫过于自己收不到大学录取通知书。
关晴心里想着张小南的病情,她不以为然地笑笑说:“你还挺迷信的,昨天你睡我家没睡好呗!没事儿!”葛蕙看了看关晴有心事的样子没有打扰她,葛蕙非常理解关晴此刻的心情,但愿张小南的病能够很快康复,大家都皆大欢喜。
进了病房,关晴发现张小南的床铺没人,她从旁边的病人得知昨天晚上张小南的腹部疼痛难忍,今天一早他转到危重病房了。
关晴和葛蕙听到这个消息有如晴天霹雳,葛蕙惊慌地看着关晴说:“危重病房?张小南怎么去危重病房了,他不是得的肝炎吗?”关晴没有回应,她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无法迈步。
葛蕙掺着关晴很快到了危重病房。张小南的病床靠在窗户边,在阳光下,张小南虚弱地睁着眼睛,他的眼神没有光彩地望着窗外的绿色。
在阳光明媚的清晨,张小南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病重到什么程度,但是从昨天晚上医生的交谈中张小南隐隐听出了自己的病情,他明白自己的病远比肝炎要严重的多。
当一抹晨曦透射进病房的时候,张小南也醒了,他突然觉得阳光雨露都很珍贵,当他看着窗外的树叶绿意盎然的展现在他面前,他甚至激动的哭了。生命如此珍贵,他能够拥有生命到及时?张小南的心像北极的冰山一样变得坚硬而冷酷。
清晨清新的空气吹到病房,张小南的脸色苍白没有一点和缓的迹象,他此刻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树叶显得无比凄冷哀伤。
关晴远远地看到了张小南,她调整了一下心情露出笑脸走了过去,关晴不想让张小南看到自己哀伤的表情,她要让张小南高兴起来,让他看到未来和希望。关晴表现出少有的欢快劲儿来到张小南的床前。
“发什么愣呢,怎么一夜不见你就搬到这里了?哈哈哈。”关晴青春洋溢的话语点燃了张小南异度冰冷的心,他欢喜地坐起来微弱地看着关晴,张小南没有想到关晴能一大清早来找他,葛蕙在旁边也闪亮着大眼睛看着张小南。
张小南哈哈一笑有点苦涩地低头说:“昨天不知为何,我的腹部疼的厉害,疼了一晚上呢。今天,医生说要做一些检查就搬到这个危重病房了,到了医院就要听他们的指挥。你们来看我太高兴了!”关晴看着张小南消瘦无光的脸庞心里一阵心疼,她不知道能为张小南做些什么,她温柔地对张小南说:“吃饭了没有?我去给你买饭。”
“不用,我父亲去买饭了,关晴,过几天你返校我送不了你,你一路上一定小心。”张小南生怕自己的有限的时间不多,他用柔弱的眼光看着关晴,他微笑着看着关晴的一举一动,张小南的眼前浮现穿着婚纱变成漂亮新娘的情景,他傻傻地笑了笑。
葛蕙看着两人相爱的眼神交流,她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她瞪大眼睛对张小南说:“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这么多情,我先回家了,不打扰你们的甜蜜时光。”张小南不好意思地看着葛蕙说:“你也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时候我烦死你,对了,你如果收到录取通知书,一定到医院告诉我,我们一起高兴高兴。”
葛蕙答应了张小南高兴地走出病房,正在这个时候,老张提着饭袋进来了,他看到关晴很意外也分外高兴,毕竟这时候有个人陪伴张小南是个欣慰的事情,他笑着对关晴和蔼地说:“关晴,你辛苦了,你父母好吗?”老张一边问关晴,一边给张小南盛饭。
关晴给张小南倒了一杯水看着老张说:“我母亲和姑姑妹妹,还有侄子昨天去了巩留县,我妈妈要操持我舅舅的婚礼就早早过去了,我父亲这两天出差回来,所以这两天家里没人可以陪陪张小南。”老张突然想起来小梅和赵勇的婚事,他拍了一下额头笑着说:“你不提你舅舅的婚礼我差点忘了,不知道到了婚期我和张小南能否去参加婚礼呢。”
张小南一直在低头吃饭,他听出了父亲的弦外之音他的心隐隐刺痛着。
张小南吃了几口觉得一阵恶心想吐,他赶忙到了卫生间吐了起来,老张紧张地紧随其后。关晴没有见过张小南如此柔弱不堪一击的一面,她茫然地不知如何宽慰张小南。
张小南缓缓地从卫生间走出来,他看见了父亲衰老而无助的表情。
“爸爸,我得了什么病?我得了重病吗?”张小南突然的问题让老张不知如何回答,他淡淡一笑说:“医生说是肝功能异常,你要长时间的治疗。
不过你年轻,你会好起来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张小南看着父亲说得坦然,他有点怀疑地慢慢走到病床边,关晴被刚才的一幕吓得呆若木鸡,她扶住张小南瘦弱的身体问:
“张小南,好些了吗?你想让我做什么?过几天我就回校你见不到我了,这几天我好好陪你,你有什么愿望我帮你实现。”
张小南看着单纯美丽的关晴,关晴是他最美丽的初见,他不想让关晴有一丝的哀伤和茫然,张小南用灿烂的微笑温柔地看着关晴说:“那你给我写首诗吧,我留着天天看,看见你的诗如见你多好。”
关晴乖乖地笑着说:“好,我回去就写,明天我来看你时给你。”张小南满足地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医生和护士给张小南快速地挂了吊瓶,医生严肃地问张小南:
“你感觉如何,吃饭了吗?”
“还好,早晨吃了几口饭但是吐了。”
“我们会尽快制定治疗方案,你以后要配合医生治疗。”医生说完正准备走,张小南笑着问医生:“医生,我得的什么病?严重吗?”医生没有正面回答张小南,他依然严肃地回答:“你父亲没告诉你吗?你的病比较严重,你父亲回来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张小南的心情骤然下降,他茫然地看着关晴流出了眼泪。
“关晴,我会死吗?”
“不会的,你不会死,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你不是说了吗?等我毕业了你会娶我,你一定要好好治病,我等你。”关晴急切地拉着张小南的手说着,她真的不想看到张小南失去生的希望。
张小南紧紧握着关晴的手,张小南的手冰凉,关晴传递着温暖的热量微笑着给予张小南巨大的力量。老张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两人两情相悦的样子,他不由地心情糟糕起来,他转过身走向医生办公室。
“老张,你的儿子病情有点恶化的迹象,我们建议张小南转院治疗,你们去乌鲁木齐医学院治疗吧!看看有没有奇迹发生。”老张沉着脸听着医生的建议,他久久地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问医生:“我儿子还有多长时间?”
一阵清风吹来,医生办公室的气氛却很紧张,医生郑重地对老张说:“前两天我们的诊断正确,当时我们给你讲的生命时间有半年之久,但是通过这两天的治疗和化验结果表明,你儿子的癌细胞正快速地扩散,如果不转院治疗恐怕你儿子的时间会更短,您好好考虑下吧!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夏日的朝阳暖熏熏的,阳光下的一切都在按照生命规律不断成长,但是万物的造物主摒弃了它的善良,它也在一步步扼杀着脆弱的生灵。
老张靠在医院的窗前抽烟,他无法接受一个活蹦乱跳的青春少年就会在这个世界消失,他想大哭一场,他想去寻找巫师给张小南一些生的时间,但是作为一名医生,他克制着情绪来到张小南的病床。关晴看见老张进来了,她赶忙站起身去打开水了。
葛蕙是个乐天派,她从医院出来就去找了陈刚,葛蕙和陈刚两人像放飞的鸽子来到六中。快开学了,伊宁市六中有老师在教学楼里进进出出。
葛蕙站在楼前紧张地对陈刚说:“你进去帮我看看,我害怕没有我的名字,今天早上我的右眼睛直跳呢。我在这里等你。”陈刚还没等葛蕙说完他飞快地转身进了教学楼,教学楼一楼的大黑板上写满了名字和录取学校,陈刚为葛蕙捏了一把汗,他认真仔细地看着每一行名字。
在黑板的最末一行,陈刚的眼睛停住了,他看见了葛蕙的名字,陈刚高兴地冲出教学楼高兴地向葛蕙喊:
“葛蕙,你考上了伊犁财贸学校,你被录取了。”葛蕙瞪大水汪汪的眼睛大声说:“你说的是真的?”陈刚有力地点点头,他柔情地对葛蕙说:“你考上了伊犁的学校真好,我们以后还能经常见面,你快去教务室拿录取通知书吧!我送你回家。”今天是葛蕙的大好日子,她从做梦般从教学楼出来,陈刚骑着车很快送葛蕙到了家。
每天每个人的喜怒哀乐是不一样的,今天,葛蕙一家其乐融融,欢天喜地。家里出了一名中专生对于葛蕙一家是个荣耀的事情。
葛蕙的妈妈臃肿的身体瞬间轻盈了许多,她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对葛蕙说:“好啊,好啊,你以后就有一份地方的工作,我们全家指望你过好日子呢,你好好学,妈妈多累也支持你学业有成。”葛蕙满脸高兴地应承着,她的眼睛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