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墨菲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呓语,声音含混不清。
陌离一下子站起身来,几步走到墨菲身边。
他心里一阵惊喜:是不是墨菲恢复说话能力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先不说自己,就算是墨菲,如此芳华,就变成了哑巴,也实在是太可悲了。
床上的墨菲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朦胧中一下子看到了陌离的脸。她觉得是自己眼花了,用力揉来揉自己的眼睛,又看了过来。
陌离伸手握住了墨菲梦魇般摸过来的手,说到:“墨菲,你不是在做梦,是我,陌离。”
墨菲一下子就彻底醒了,陌离哥哥陪着她呢。
她张嘴想叫一声陌离哥哥,可是喉咙里像是塞着什么东西,痛的不得了。
陌离赶紧说道:“墨菲,你别着急。你是割到了声带,没事的。等过几天伤口长好了,自然就可以说话了。”
墨菲瞪着焦虑的大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嘴,狐疑的看着陌离。
其实这件事,陌离心里也不托底。医生只是说可能是伤了声带,没有说痊愈以后,能不能恢复说话的能力。自然就可以说话这句话,是陌离自己说的,他是为了平复墨菲的情绪。
这几天,因为她情绪不稳定,一直是在用药控制着她,打着营养针,要是闹起来,就不好办了。
稳定住墨菲的情绪,陌离走出去叫医生。
医生很快就来了,替墨菲做了详细的检查。检查完毕以后,医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到:“姑娘,你恢复的很好。这样就对了,年纪轻轻的,长得又这么好看,有什么想不开的啊?何况,这小伙子又长得这么帅,郎才女貌的,有什么事不能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啊?好好养着吧,只要情绪稳定,很快就可以出院了。”说完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个人一眼,就笑着走出去了。
陌离心说:这个医生话可真多,检查就检查吧,说这些话干嘛呢!
转身一看墨菲,只见她白皙的小脸上异常的有精神,光彩照人的看着自己。
看到陌离的目光,直接伸出了双手,一个大大的求拥抱的姿势,眼睛也是热辣辣的看着陌离。
陌离真是进退维谷,不抱她,她这眼神那么期待;如果说抱,自己又没有那个想法。
不抱怕她又开始闹,不配合治疗,唉!
心里叹息一声,向着墨菲走了几步,靠近了些。就站在病床边,说到:“墨菲,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墨菲伸着的双臂就那样僵持在空中,眼神里都是大大的落寞和失望。她转过头,盯着墙壁,呆呆的摇摇头。
陌离继续说到:“我叔叔他们才从瑞士回来,你们家原来的房子早就卖了是不是?”
墨菲猛的转过头来,惊骇的看着陌离。
她万万没想到,为了调查她的身世,他的叔叔还专程去了一趟瑞士!
看着墨菲那个表情,陌离心里画了不知道多少个圈。怎么个意思?她这么意外,根本就没想到他们会去瑞士寻找他们家吗?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不对吗?隐情?
再看墨菲,忽的一下躺到床上,拉起被子,把头一起蒙上,再也不看陌离了。
动作太猛,触动了正在输液的手,暗暗地吸着凉气。
巴厘岛,梅如雪在萧湛的肩头哭了很久,心里的委屈似乎都宣泄出来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住地,梅如雪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说道:“萧湛,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萧湛点点头说到:“那当然,一直是啊。”
梅如雪继续说道:“那就一直这样吧,我们可以无话不说,互相之间没有秘密,好不好?”
萧湛有点懵,这是什么节奏啊?我们的关系难道可以更进一步吗?
看着梅如雪,萧湛腹诽了一句,始终没有宣之于口。
梅如雪接着说道:“那你就再也别说什么爱我之类的玩笑话了,我有时候真的会动摇的。”
明眸清亮的看着萧湛,萧湛心里如一万只鼓同时擂响,轰隆隆的乱在脑海里。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内心里呐喊者:凭什么啊?凭什么!陌离这里左一个未婚妻,右一个亲哥哥的频繁出新,我可是始终如一啊!就算是我比他出现的晚一些,并不代表着我对你的感情就少哇!
心里澎湃着千万句话,到嘴里却说不出来。憋了好久,只听到自己说到:“这事,以后再说,好好休息吧。”然后在心里给自己狠狠地服了一剂药,舔着重重的内伤,回房间去了。
梅如雪看着萧湛怪怪的,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房间,她自己的心里也是怪怪的。
满头黑线的独自立在走廊里,梅如雪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自作自受的感觉。
她刚才说了什么?是因为自己心里动摇才那么心虚,才说出那些话吗?
刚刚想要快走几步,隔着门安慰萧湛几句,可是,就在她犹豫的那一瞬间,她发现,萧湛房间里的灯,啪嗒一下灭了。从那个没有关严的门缝看过去,就像是陷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歉疚感慢慢地浮了起来,梅如雪居然站在走道里,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孤独和压抑,萧湛在自己的心里,什么时候这么重要了?竟能够让自己如此的在乎?
慢慢的,拖着如同灌了铅一样的脚步回了房间。
打开灯,顺手关上了房门,走了进去。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走进浴室的,没有换衣服洗澡,梅如雪后背靠着浴室的墙壁,身体慢慢的滑了下去。最后,梅如雪发现自己是坐在浴室的地上,背靠着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墙面。
就那样一直坐着,也不觉得困,不觉得累,木然的,没有思维和想法的坐着。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萧湛一觉醒来,饿得咕咕叫。
他这才想起来,昨晚和梅如雪怄气,居然忘记了吃晚饭!
一骨碌爬起来,迅速的洗漱好,穿戴整齐的走出房间。今天,萧湛换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显得很是舒服自在。
雪儿昨天说什么来着?他用力的回想着,哦,做知己,不让自己说爱他。
萧湛突然笑了:难道不说就不爱了吗?难为自己还会钻牛角尖,堂堂的萧大律师也有今天啊!很是看不起自己一下,抖擞了精神,就去敲梅如雪的房门。
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饭还是要吃的。至于不能爱,那就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呗。
敲了好几下,萧湛也没有听到里面有人回答,他觉得很奇怪,轻轻地推了一下房门,锁了。那就证明雪儿应该在啊!
又放大声音喊了几声,没有回答,敲门,没有回答。
萧湛有点慌了,他快步跑向服务台,找了个服务生过来。服务生有点不放心的问道:“先生,你确定里面的人是你朋友吗?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们是不能随便开客人的门的。”
萧湛拿出护照递给他说到:“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我来负责。”
服务生拿起服务器呼叫了大堂经理,几分钟时间,大堂经理带着两个保安匆匆的走来了。
验证了萧湛的证件,又按了半天门铃,确定没有人回答以后,大堂经理拿出磁卡,开了门。
房间里灯亮着,一切都没有动过,包括卧室的床上,也没有任何睡过的痕迹。
萧湛急了,到处查看着。洗手间的门紧闭着,萧湛敲了敲,没声音。
伸手一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推不动。
再一推,推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