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枫。”绿欢站在原地,也不去为自己辩解。
影枫放下琴雪,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边,影枫从未想过,会招惹到绿欢之外的情债。
“你还是执迷不悟吗?”影枫面对绿欢十分的无奈。
绿欢虽然没有回答,但影枫却从绿欢的眼神中看出了坚定。
“唰”的一声,从未出鞘的剑被影枫拔出直接架在绿欢的脖子上。“绿欢,我们各侍其主,你即便赴死都要守护的是陈皇后,而我同你一样即便赴死也会守护陛下。”
影枫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若是今日,你往前走半步,我们将恩断义绝。”
绿欢听着这句话不禁邪笑:“我一早便看不下去你了,要不是为了娘娘何苦与你这般纠缠。此番早点断绝关系也早好。”
绿欢说着手里的剑如游龙,翩翩飞舞。而影枫也不只阻挡,剑锋锋利了不少。
二人你来我往仿佛是一个高手间的对决,让人不由得称赞如此精彩。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围观影枫与绿欢的对决,尊重影枫,没有人上前帮忙。
然而两人剑舞纷乱之间,影枫一剑刺出,心里却知道以绿欢的功力直接可以阻挡,却没想到绿欢偏偏弃了剑,以身挡住影枫打过来的招数。
“绿欢。”影枫大喊,即便心中再有多少不满和失望,就算想着使出身上的武功来打上一架,也不想就这样的将绿欢杀死。
影枫快步前去,一把揽住绿欢。
“影枫,你真好看。”躺在影枫怀里的绿欢不禁开口。如今绿欢眼中的影枫似乎自动美化了好几分。
“绿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然而只是未到伤心处。泪在脸颊滑落出弯曲的痕迹。
“别哭,影枫,绿欢喜欢你下的样子。此生能死在你的怀里绿欢心满意足。”绿欢笑着说着。“都怪命运容易捉弄人,你与我之间终究隔了忠义二字,不管如何,我们终究不能在一起。”
“咳咳。”绿欢不禁咳出血迹。“影枫,我心悦你。若是有来生,只求你我只是平民,没有所谓的身份羁绊。相守一生,执手到老。”
“好,那你要在桥边等着我,只要我完成此生的使命我便去找你。”影枫努力绽开最难看的笑容,只为博的绿欢开心。
“真难看。”绿欢不禁笑着。“娘娘不知道会不会怨我,我没有按照她交代我的去做。而是为了仇恨发了疯。”
绿欢看向天边,仿佛看到了那一年的飞雪,四处飘零,自己本身就是孩子,卖菜的时候居然和管家走散,被拐进了荦苗蛊。
公主府家大业大丢了一个丫鬟自然不会打费周折的去寻找。只有翁主心心念念着自己,却被父母严厉阻止。
自己也因为误入荦苗蛊,被逼成为一个合格的卧底。又因为柳承彦被安宁公主扶持的日渐壮大,荦苗蛊的人只好对公主府下手,只为陈浅言不会嫁给柳承彦。
因为自己也想借着荦苗蛊的人能学些武功,只为在出事的时候能保全陈浅言。似乎是一种交易。绿欢便同意作为卧底。同时避免怀疑,只好荦苗蛊的人当天将绿欢送回去。这样不会被怀疑。
之后便开始了每天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苦练功法。曾经一度不看身体重荷倒在病床。
一直到前不久陈浅言自以为眼花的那个黑影。因为觉得陈浅言情绪实在悲痛,绿欢不得已去找荦苗蛊的人求其帮助。
然而却被轰赶出来,为首的师傅告诉绿欢,她是教中的叛徒,当年之派的唯一任务都未曾完成,更遑论之后是否听从教中指派。
绿欢清楚地记得师傅说的那句话:“你我师徒一场,此番我便不与你为难,你离开吧!我们十多年来的情谊一笔勾销。”
绿欢清楚地记得师傅的眼神有多冷淡,与之前那慈爱的目光完全不同。
那种被看成蝼蚁的感觉着实让人心伤。但是绿欢不怕,至少陈浅言是信任自己的,至少自己可以永生米去守候。
“娘娘,等等绿欢,绿欢随后就到。”绿欢说着,向上抓着什么东西一般,最终毫无力气闭上双眼,手直接垂落在地。眼角似乎落下了泪水。
“绿欢。”影枫看着绿欢毫无生气的脸孔,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这个身份,如此痛恨自己的双手,甚至想要砍断了它。
影枫看着自己的右手,拿起随身所带的佩剑手起刀落,眼看右手腕处划出一道血痕,手里的剑却被突然出现的剑气震飞。
“你干什么?”影枫仇视着影帧。
影帧却在一旁淡然自若,仿佛搞破坏的并不是他:“就算你不想要这右手,陛下还需要。”影帧依旧冷冰冰的样子,也只有在影竹面前,才会有冰山被化解的一面。
“影枫你是陛下的影卫,没了右手和废人无异,你说你若是成废人了,陛下还会要你这个影卫吗?”影帧说话虽然很难听,但不可否认这些都是事实。
影枫只好敛下气焰,缓缓地抱着绿欢起身,飞到自己平时待在的地方,将绿欢埋在那里。似乎是初见时的懵懂绿衣来到自己面前,又像是害羞腼腆的无知少女,又或是今日这般冷血无情却又透着几分爱意。此生竟会辜负两个女人,或许这才叫真真切切的情障。
影枫将琴雪的尸体一并抬过,将两人葬在一旁。
余生漫漫,可影枫总觉得曾经的记忆那么长,长到余生都回忆不完。
“影帧,影枫他会好吗?”影竹亲眼所见那样的场景,让人不禁落泪。
“我相信他,他是影卫队的头,他会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的。”影帧对影枫的能力十分肯定。
“影枫这次肯定伤透心了,惹上绿欢这样的情债已是很伤心,却没想到还有其他的宫娥。当真是要让影枫伤心一阵。”影竹担忧的说着。随后又想起御书房中的皇上,又是一阵叹气。
“影帧,你说我们会不会像她们一样。因为命运终究不能在一起。”影竹说着,脑海里仿佛确有其事,眼泪居然生生的滴落下来。
然而影帧却看向影枫离去的地方,根本不曾看见影竹。“你一天天在瞎想什么。”影帧把手里的剑放回剑鞘。哪里知道影竹会突然间想要求安慰求抱抱,一下抱住影帧,不小心划伤了手臂。
“呜呜,你不让我抱就不抱嘛!何苦这么厌弃我,居然划伤我的手呜呜。”影竹并非遇到伤口就会哭的人,只不过今天看了太多场情人间的生死离别,影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哭出来。
“你手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傻,我这剑还没放好,你扑过来是找死吗?”影帧担心之余有些庆幸还好剑摆放的只是划伤,若是刺入身体,影帧连想都不敢想。
“呜呜呜,你还凶我。呜呜呜。”听不了影竹不断的哭声,影帧一把抱过影竹飞向太医院。直到到了太医院的门口,影竹还在愣着:“影枫,你抱我了。”心里突然有了几分欣喜。
“咳咳”影帧佯装咳嗽,将脸转了过去,洁白的面孔似乎有了可疑的红色。
不比影枫那里的幽静,也不比太医院的甜蜜。御书房可以说是死气一片。
面对如今的陛下,小太监都不敢向前半步,紧张之余手里一直拿的东西居然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声响。
“陛下。”小太监惴惴不安地叫了柳承彦一声,似乎有了几分试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