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才想起要去探探陈入北的来历,不过我和小夭为了婚礼奔波了一天,也便忘了去探知他的来历。
小朵依旧隔三差五往柳州跑,怎么说都拦不住,也不明白她对陈入北如海的愧疚来自何方,但就是如此玄妙。
终于有一天,她回来了想起了看我。
“小离姐姐,我回来了。”
“你为什么总去找那个小男孩?他送的那枝梅花也枯萎好久了,你也一直放在案头上。”
“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就像那朵云回来了一样。我就是被他吸引,我总觉得,他身上,有我想要知道的一切。小离姐姐,听说你生病了,你没事吧?”
“我只是前些天感染了风寒,现在已经大好了,没事儿。小朵,你要小心,吸引力可能就是沼泽,可能就是陷阱,别迷失了自己,知道吗?”我语重心长地说道,摸了摸小朵的头,感觉她在慢慢改变,却又不知道哪里发生了变化。
“我知道了,姐姐,我会照顾自己,你放心,你也别过度劳累,注意身体。”说完她就又与我告别,走了。
她已经不复之前的简单,因为心里住了一个人。
就这样,小夭总是试图用幸何先生教的法子与墨风对话,却永远收不到回应。小朵奔波于橘子洲和柳州之间,乐此不疲。我忙于橘子洲的事物,修炼幻术,法术,以及绣花之间,那些云童云女也忙于修炼,以期早日修炼成仙。日子一天天地重复,半年又过去了,离云铃他们离开也过了一年了,我也一直在等她带回樱花花种,当然更想看看她的现状,毕竟她是那样地温暖过我。
终于在我左思右想的第二天的落霞时分,云铃御着云朵慢悠悠地来到了橘子洲。
我正在云海池边操纵着那些莲花,也就刚刚能做到让打花苞的莲花霎时盛开的地步,还做不到他们那种随意掌控莲花绽落,无端生出莲花的地步。
“小离,我回来了。”云铃轻轻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迅速地回头,看见她淡淡地笑,穿着我做的那件水蓝色的衣裳,拿着一个青花瓷的瓶子,依旧是那么美,凑近一看,才发现她小腹隆起,才意识到她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而她能来是多么不容易。我很感动,却不知从何说起。
“阿铃,你回来了,我在等你呢。”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从我嘴里脱口而出。
“我知道你在等我,所以我才不辞千里来看你。本来幸何要来,他怕我怀有身孕,多有不便,不过雪瓣山总要有人打理,我又想要看你,便来了。幸何他会打理一切,但我不爱管这些,姐姐她们也去了很远的地方旅行,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我苦心造诣地说了很久,才说通了幸何,他才让我来的,不过我待一天也便要回去了。回去好多事情,答应你的事便拖到了这会儿,我来迟了,对不起,阿念。”
“没事儿,我的事儿,原本不打紧,让你怀着身孕来,我可愧疚坏了,如今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我们还说,如果是个男孩,就叫小蘑菇,如果是个女孩,就叫蒲公英。”
“我看你肚子这么圆,定是个男孩儿。”
“幸何也这么说,因为我怀孕以后,总是想吃酸梅子。”
“男女都好,都是希望。那我日后,便要做孩子的干娘,可以吗?”
“你是我的好姐妹,我倒觉得,叫小姨更好。”
“也是。哎呀,你看我都忘了,你这样,我还让你在这儿站着,真是对不起,我们赶紧去房间吧。”
“好。不过我这样,坐着也不舒服,站着倒更好。”
“先去我的床上躺着吧,躺着可能会舒服些。”
“好吧。”
我们慢慢走着,过了一会儿才走到我的房间,我让云铃躺在了床上休息,我给她倒了杯酸梅汁,放在了床边的小桌子上,我自己搬了个凳子到床边,方便和她说话。
“阿铃,你怀孕了真是个好消息。新生命的诞生,实在给人力量。”
“是啊,现在都能听到胎动了,你可以听听。”
我听了听,确实能听到一动一动的声音,这声音那么温暖,让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感动,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小生命的声音,心里充满了期待。我希望,这是个被命运眷顾的孩子,也是个温暖的孩子。
“好美妙的声音。”
“我明白。对了,阿念,这是我给你带的樱花花种,待会我会将它的种植方法教给你,你种上,橘子洲灵力充沛,花木长得极快,十几年后,这里就会是一片樱花花海了。”说完,她就将那个青花瓷的瓶子给了我,看着平平无奇,拿着很重,里面的花种被封印住了,所以看着很少,其实很重,我愧疚地不得了。
“阿铃,你来之前应该来信,让我去接你,你拿着这么重的花瓶,万一动了胎气可怎么是好。”
“没事,我灵力充沛,这些算不了什么。我是从华阳过来的,你来找我也不方便。我当时变作了一个人间女子,去找青牙拿的花种,我知道只有他才有最好的花种,而且他最懂樱花,只是你说的那种白粉的花期短的樱花种子,我只找到了两三颗,剩下的都是华阳正在开的那种开两季的樱花种子。”
“你辛苦了,阿铃。你告诉我怎么种就好,不要再走来走去累着了。”
“也行,你去拿纸笔来,我给你写下来,我走了你再种吧,我想多和你待一会儿,陪你度过每一瞬,或者说是我想让你陪我每一瞬。”
“好。那我去拿纸笔。”
我拿来了纸笔,云铃就将种花步骤写了下来,很详尽,这就是青牙的作风,细致入微,入木三分,想来我种的过程也会快很多,而且花的成活数也会有一个很多的数目。
我把花种和写的步骤收了起来,云铃突然说想要出去走走,她再三坚持,我也只能顺从她的意见。走着走着,我们又走到了云海池边。
“阿念,你莲花操纵得如何了?”
“只能催促花苞的开放,只能做到这一步。”
“其实,所谓的法术,幻术,追根溯源都是一个词,循序渐进。你也不要太过心急,你可是遇到瓶颈了?”
“幸何先生曾经和我说,当我能够操纵这云海池的莲花,便能够下山了。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是没理解他的意思。”
“别的法术,幻术,归根结底就和操纵莲花一样,当你掌握了莲花的绽落,你也就掌握了法术、幻术的真谛,所有的问题,便都能迎刃而解了。”
“原来如此。”
云铃又教了我很多操纵莲花的方法,我得到了指点,也能掌握那些已开的莲花的颓败了。很快,第二天的落霞时分就到了,云铃便要回去,我御着云送了她一程,到华阳的边界上,便与她道别返了回来。
我拉着小夭,小朵,还有许多云童云女,照着云铃说的方式种樱花,种了两天,终于在我的房间前的大片空地里种满了樱花,大概有一千颗种子,想着将来至少有几百颗会发芽。我等着它们发芽,长大,开花。而那两三颗特殊的种子,我就种在了离我房门最近的地方,以后一推开门就能看得见。
我希望十多年以后,门前全是一片樱花,一推开门,就映入眼帘。繁樱如你,我在不知春秋地想念着你。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