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绣楼,我们还没学会守护一个人,就学会了动心,所以风雨来的那么急的时候,我们只能付出自己认为最珍贵的东西,但这依旧解不了燃眉之急,或者还会给这场雨助势,使它打在人身上更疼。后来我终于明白,一切美好和悲伤的来源,都是天命的眷顾与不眷顾。
“灵犀,我先回去了,娘亲在家里给我熬了些杏花粥,唤我早点回去喝,本来想给你带一些,但我太想早点见到你,便着急赶来了。明天我让娘亲再熬些杏花粥,给你带过来些,她熬的杏花粥很是甘甜,你喝了也一定会欢喜。”青牙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要再让伯母辛劳了。”
“反正娘亲给我熬的时候一并熬了,我明天也偷师学艺一下,不断练习,等真的学会了便给你熬粥喝,你说好不好。不过,明天还是要给你尝一下娘亲熬的杏花粥,美好的东西,我都不愿意让你错过。”
“青牙,那我就等你的杏花粥了,你说的我都饿了呢,你可要赔偿,早早地将杏花粥拿来给我尝尝才好。不过世间万物,美好的东西那么多,总有大部分是要错过的。我隔着万水千山,望穿秋水,也只是想得到你。”
“只要我能够到,或者我所拥有的美好的东西,我都不会让你错过。不过我这一生,最不想错过的也只你一人罢了。”
“快去吧,伯母该等急了,杏花粥也该凉了,你说的我都懂,我永远都会等你。”我又咬了口包子,示意青牙赶紧回去。
“那我走了,灵犀。”青牙跟我挥手告别,满面春风地离开了樱花楼,依旧如获至宝地捧着我绣的那件衣裳,那个背影,那个时候是那么地温暖。
我吃完了包子,又吃完了冰糖葫芦,便看起了青牙给我写的信,一封一封,竟看到了黄昏,情真意切,竟让我热泪盈眶。一字一句,全都在脑海回荡,让我无法去辜负这份深情。
我刚看完,樱雪姐姐就敲门进来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让我心里很是感动,我急急接过面,放到了桌子上。
“樱雪姐姐,你来了。”
“嗯。灵犀,你今日都未出门,我猜想你还没吃晚饭,应该饿了,便给你下了点面条,我厨艺不精,希望你不要嫌弃,虽然看起来寡淡无味,但总归是暖的,你吃下去,也会少点疲累。”
“多谢姐姐为我下厨,淡淡清香,应该甚是美味。”
“对了,灵犀,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情,希望能得到你的同意。”
“姐姐请说。”
“是这样的,樱蝶嫁人了,樱雨也走了,被亲生爹娘领走了,樱花楼里现在缺人手,所以我想让你去绣楼里招揽客人,等我找上了补她们的人,你再回来绣花,可以吗?灵犀。”
“可以啊。一切但听姐姐吩咐,姐姐收留之恩,灵犀无以为报,这点小事,原本就是我该做的,姐姐没必要这么放低姿态,真正应该放低姿态的是我。樱蝶和樱雨找到了好归宿,我也替她们开心。姐姐你这么温暖,一定会被幸福簇拥。”
“谢谢你,灵犀。樱风姐姐如果还在世,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乖巧善良,一定也会开心的不得了。那我先走了,柔儿还在等我回家给她教三字经。”柔儿是樱雪姐姐的女儿,如今才五岁,玉雪可爱,冰雪聪明,很会讨人的欢心,如今,也正是识字读书的年纪。
樱雪姐姐用整个青春和一己之力撑着樱花楼,给许多无家可归的落魄女子提供落脚之地,还会替她们寻得好归处,所以,每个樱花楼的绣娘,都很是爱戴她,连带着也特别宠爱她的女儿柔儿,总是隔三差五的给她绣衣裳,所以柔儿总是有许多新衣裳穿,惹得和她一起玩的小姑娘们都很是羡慕她。
“好,姐姐走好。我这儿有我才买不久的桃花酥,你给柔儿也带去些,她一向爱吃甜的东西,这一定很合她的胃口。”我将一袋樱花酥给了樱雪姐姐,她便提在了手里。
“那我便替她谢过你了。”说完她便走了,我点起灯,吃完了那碗面,味道甚是清香,就跟樱雪姐姐的为人一样。吃完我就去厨房将碗洗干净赶回了房间,又挑着看了几份青牙的信,便爬上床睡了,想着明日早起去绣楼里帮忙招揽客人,对于未知的恐惧席卷了我的心,所以睡得并不安稳,也全是细碎的梦。
天很快就亮了,青牙捎口信过来说今日有事来不了了,我便直接去了绣楼。一天卖出去了两件衣裳,是同一个人买的,那个人已近中年,看着颇有钱财,散着一股铜臭气息,挑的却是两件年轻靓丽的女装,我猜应该是买给新娶的姬妾,所以只是带他去挑了两件衣裳,便仓促躲了起来,因为他那样色眯眯的眼神,一直盯着我上下打量,把我当做玩物,一副要把我收入囊中的样子,让我很是不适,也由衷觉得烦心。
看来招揽客人的确不是一件易事,这种散着铜臭的客人,总是会对年轻的绣娘们不怀好意,实在让人生厌。怪不得樱雪姐姐说在这绣楼里,也只是在混迹江湖,怪不得落玄哥哥要调教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我此刻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
我晚上看了会月亮就睡了,从来没想过那个客人第二天还会来,而且是冲着我来的。
第二天我照例早早去了绣楼,昨天捎口信的人来时,我也给青牙捎了个口信,要他第二天直接到绣楼里找我。
我刚到绣楼里青牙就来了,给我带了暖暖的杏花粥,惹得旁边的绣娘一阵艳羡,我吃了几口,甜甜的,甜到心里,仿佛杏花在碗里盛开了的那种清香,我一下子就将一碗吃了个干净,青牙就看着我不断发笑,笑得很灿烂。
“灵犀,我一定要学会熬杏花粥,我要每天看着你笑得这么幸福。”
我刚想回答他,就看见昨天那个肥头大耳,满身铜臭气息的客人又来了,他盯着我笑看得我头皮发麻,我装作视而不见,继续看着青牙,但心里恐慌得不得了。
“这位客官,是要买衣裳还是要定做衣裳,是给谁的?”樱露走过去问,他还是那样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看,让我有一种想立马消失的感觉。
“我要找你们樱花楼的掌柜,你去唤她出来。”
“不知客官所为何事?”
“总之就是很重要的事,你快去,不然我让你这樱花楼再也开不成了。”他无理地说道。
“客官稍等,我这就去。”樱露刚来这里不久,年纪尚小,所以被这一些话恐吓地慌了,便赶紧去找了樱雪姐姐,樱雪姐姐很快就来了,依旧一脸从容,温柔浅笑。
“客官找我所为何事?我这樱花楼可是哪里做的不好,惹客官生气了?如果客官哪里不满意,请说出来,我们会尽力弥补。”樱雪姐姐心平气和地说。
“我今日来这里,是要花一千两黄金,来赎灵犀离开樱花楼,做我的第五房小妾的,还请你速速将灵犀给我,收下这些黄金吧。”他怕我听不见,故意大声地说。那一瞬间,我感觉一片黑色云朵直接朝我的脑海压了过来,让我窒息。
“你胡说什么,灵犀是我要用一生一世守护的女子,岂是你那一千两肮脏的黄金可以交换的,你给我走远,永远记得,灵犀身边有我,你休想染指。”说完,我就看见青牙朝那个人走过去,一拳一拳地打了上去。
那个人最终倒了下去,满脸血污,眼神里全是滔天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