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了搓手,又是一阵寒风刮得他脸上生疼。
眼看街道上人流稀少,他本来是打算要快点回去的,可惜刚抬起的腿,因为一家茶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而停驻在了门口。
这家茶馆生意兴隆,许多老客户常年在此听戏,听戏,当然不是皮影戏,而是经常在茶馆里遭捧生意的说书人。
正吸引住他脚步的,正是那前几日,让人生畏的桃花村案件,听说,这大规模的全村被屠杀的案件,警局仍然没有着落。
与此被祸害的,连带的桃花村下游的周家庄,周家庄本来就偏僻,来到城镇赶集的人也是靠几辆牛车,听说那周家村一夜之中,有几十户人家的孩子突然离奇消失。
说书人聚精会神地摇了摇扇子,口渴了,在喝上一杯提前准备好放在桌子上的茶。
润了润喉咙,那绘声绘色的声音开始描述起当时的情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先生就是从那案件之中的旁观者。
“那晚乌云密布,看似就像天神发怒,风呼啸呼啸的吹过周家庄村口,那打更的老大爷,当天因为刚好轮到他打更,白天便跟着换班的同行到了城里。
要说那人还真是走运,或是他没有走,那在河边最远的一户人家死的估计就是他家了。”
说书人的眼神,就像有变戏法一样,让每一个在客栈里听戏的人,都忍不住背后一寒。
这个鬼神还尚在当道的年代,即使有警察医生,这些职业的存在,大多被封建社会熏陶的人,他们深深的相信着鬼神的存在,对这些也是敬而望之不可触犯。
有一些看戏的人,显然有些年纪轻轻,他不满的嗑着瓜子,翘着腿,反驳着那说书人。
“那你又是,从何知道此事的?”
这个问出了大家的心声,许多人并纷纷附和道。
“对呀对呀!连警局的探长都擦破不出来,你一个说书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多半是道听途说,照葫芦画瓢罢了。”
有些人没好气的落井下石,恨不得砸了那说书人的摊子。
说书人的脸色有些不好,没办法的摇了摇头,摆出和这些凡夫俗子没办法沟通的模样。
听众见这个说书人不回答,以为自己猜中了对方的缺点,纷纷笑堂。
门口,昭熙看见那老神棍竟然当起了说书先生,没办法得咧嘴一笑。
当今世道,神棍这职业的确不怎么受欢迎,不受欢迎,但不代表他们没有这份能力。
笑了笑,轻松自若的从茶馆门口走开。
他倒是对那桃花村的案件特别的上心,前几日他与彼岸花妖双双联手,都不是那树妖的对手,他有些深感畏惧,难道那树妖靠吸食婴儿的肉体与魂魄,可以在几天之间变得如此强大。
莫名的烦躁,若是这样的话。
他有必要再回到宗派一趟,请大师兄与自己一起帮忙。
可是只要一想到大师兄那蹬鼻子上脸,嘲笑他的姿态,莫名的他就气的浑身抖擞,不去,死也不去找大师兄。
就让他大师兄在山上种菜得了,反正那老顽固缺一个种菜的徒弟,下山只会打搅他自己的事情。
他就不信他堂堂的一个清宗门二弟子,连一个树妖都收拾不了,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岂不是要被那些曾经被自己打败过的妖怪给笑死。
回到家时还未进门,就听见鸡飞狗跳的声音,昭熙深深的感觉他离开是不对的,他应该把那小孩子给绑了之后再出去。
推开门,只听见公鸡满天飞的声音到处嗷嗷叫,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事物,一只公鸡直接朝着他那脸蛋扑来。
一只手捉住鸡,一只手拔掉脸上的鸡毛。
“臭小鬼!!!”他咆哮一声,房屋的瓦片都抖了抖。
“这真不能怪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郁罂嘴上的鸡毛还粘了一些在嘴角,笑的时候裂开嘴露出满口的黑血,他只是饿了而已,而且吃一点鸡的血并没有什么不妥吧。
可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鸡,只要看见他靠近,一个个就跟吓破胆似的到处乱飞,他一打开鸡笼,还没来得及钻进去,那鸡就扑面而来,飞了满天。
对于这种荒唐的解释,昭熙挑了挑眉毛,他会信?
显然是不可能的。
“死了八只!”八只他养了一年的老母鸡,原本是打算留着过年吃的,此刻已经死了八只,他觉得肉疼。
默默走进去,将那咬死在地上脚还一抖一抖的鸡拿起。
眼神10万伏特的扫描郁罂,“今晚你什么也别吃,反正你喝血已经喝饱了!”
不带这样玩的吧,郁罂有些小小的不满,虽然他是一个鬼修,不吃食物不会死,可他做的饭菜还真的挺好吃的,让他看着别人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臭道士!我错了还不行吗?”
郁罂迈着小短腿,边道歉,边跟着对方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