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妖孽!还不快快把孩子放出来。”
晚月脸一阵黑一阵白,她貌似和面前这个男子只有一面之缘,那就是刚才她闲着无事站在屋顶上观望风景,结果这家伙一出现就对她大吼一声“妖孽!”
貌似她虽然穿的也不太正常,可有必要这样一登场就这么惊骇世俗吗?
她懒得理会这个道袍男子,华灯初亮,小雨也停了,路上的店铺也纷纷亮起了灯。
但人流还是极其稀少,偶尔会有一辆汽车或者黄包车,从她身边匆匆行过。
刚走两步,一堆沙子洒了下来,那沙子带着一股刺痛皮肤的灼热感,凡是被沙子所铺洒到的地方,皮肤都泛出红色点点,左脸上被打的那一块,更是渗出了血。
“嘶!”晚月握上左脸颊那块受伤的地方,脸上怒气尽现:“你有病吗?!”
昭熙眼神一凛,他可不管眼前这妖孽变化成什么模样,凡是尝过人血的树妖,至始至终,都难以抵挡人血的诱惑,还是趁早杀掉,以绝后患!
他咬破食指,将血滴在剑柄上,桃木剑在空中挥舞,最后狠狠刺向面前被他所伤的妖物。
晚月看着那木剑的尖端朝自己袭来,傻子才会待在原地被对方捅,转头就跑。
结果还没跑出两步,脚下被红线给绊倒,红线上的铜钱发出一阵亮光,形成自动的锁扣,将她的脚紧紧缠住,那红丝线的力气逐渐扩大,她那被勒住的皮肤都露出了血。
“你!”妈蛋,晚月伸手去扯那根线,却不知为何,一碰到那根线手掌上就被灼烧一条痕迹。
“别枉费心机了!那可是专门为了对付你这种妖怪,特地请师傅炼制而成的蚕丝线。”昭熙得瑟一笑,提着那柄木剑走上前来。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晚月眼看不好,脚下又被一根线给禁锢住,脸上和手掌上到处都是被朱砂手烫伤的痕迹。
前几次做人做习惯了,做了一次妖被朱砂弄伤,她还真有些哭笑不得。
“哼!无怨无仇!”昭熙看着那红艳艳女子的表情就变得怨恨起来,此次奉师傅之命下山,主要的任务就是除掉这只兴风作浪,已经连续杀了七八个小孩的树妖。
“为了修炼成形,竟然拿小孩的骨肉作为修炼的目标,像你这种只会祸害苍生的妖,在这世界是留不得的。”
眼看对方说完话,握在手上的剑就要朝自己胸膛袭下。
晚月抱着身躯扭头一滚,那木剑刚好插在她刚刚躺的地方。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出门没有看黄历,蓦然之间瞳孔收缩,莫非对方追的妖怪,就是刚刚在屋檐上,从自己身旁急速飞过的那个黑衣女子。
她仿佛知道了什么,赶紧阻止,又提剑上前来的男子。
“你要找的那个女子是不是穿黑色的衣服?头发很长,而且用一块荞麦色的布盖着头发?”
昭熙眼神一凝,对面这个红衣女子形容的的确没错,他刚刚从周家村追过来的时候,那个背影的确是这种打扮,但他又看了看此刻,被自己弄伤在地的女子,妖怪不都是会幻化而行装扮成别人吗?
“不要以为你花言巧语就能骗得了我,以你的修为幻化成一个普通人的模样,岂是一件难事!”
和这家伙简直没法沟通,晚月愤愤踢了对方一脚,那缠绕在她脚上的线突然被电线杆给勾走,她双眼一亮,趁此机会,双脚麻利的一点,身体轻如羽毛一般向空中飞去。
近在眼前的妖怪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逃走,昭熙简直被气得不轻,可奈何他也不能飞升,只能握着桃木剑张牙舞爪的在地面上愤愤的骂着那妖怪。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切,谁要你放过!
晚月飞了大老远,还能听见那臭道士的辱骂声,她跟对方肯定是上辈子有仇,终于降落在那座欧式废弃别墅花园内。
她赶紧伸手摸了摸左脸颊上已经褪了一层皮,血肉模糊的脸,走到半干裂的喷泉用法术化出水,伸头一看,她此刻的模样简直人不人鬼不鬼。
脖子到左脸颊上还有手掌上,都是被朱砂烫出来的红印记,严重的已经退了一层肉皮,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妖怪受伤,只需要吸收一点妖气,便可以修复。
她根据记忆里的做法,盘腿坐上喷泉岩壁上,她是第一次尝试这种打坐的姿态,坐着还有些不稳。
闭上双眼,眼前一黑,四周的感官,变得非常的清晰。
远处森林上的鸟叫,听觉可以扩展到更远更远,废弃庄园外的脚步,再远一点,就是农村田野边劳作的人扛着农具,回家的声音。
她慢慢收回遥远的思念,随后凝神于丹田,那一团红似一滴血液的东西,被一层一层的红气所围绕。
根据记忆里的吐纳吸气,她的身体被一层红色的光所包裹,受伤的皮肤渐渐形成了新的肉,脸上到脖子上的伤口也渐渐愈合。
就宛如先前还没有受伤过的一样。
在她快要睁开眼之际,一个小孩的声音软萌萌的从远处传来。
“晚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