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坐在他对面,瞧着他被夕阳染红的侧脸,双眸烫染着金色的光芒,和外面那一片稻色,相濡以沫。
不长不短的碎发,时不时被风吹得凌乱。虽然容貌变了,可对方散发出来的气质与她昔日的好友是一样的。
“我爸还好吗?”晚月转过脸来,对着正看着自己一脸发呆的少女问着。
“哈!挺好的,挺好的……”言冰不好意思笑了笑,一手无辜地抓着头发。她才不想被晚月看穿,就是因为晚月刚才的那一幕,所沉醉。
摇摇晃晃的车子,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终于停靠在了一个木板所搭建的车站牌边。
两人下了车,身边并未带多少行李,所以很轻松地在路边走着,时不时用手轻轻的触碰,才刚刚被染成金黄色的稻穗。
言冰慢悠悠地跟在他的后面,她总是摸不清他的性格,安静的宛如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子。她仍然记得四年前,同样短发的她抱着一把吉他,穿梭在稻田之间,去寻找什么叫做歌曲。
结果在山间迷了路,当她们去寻找她时。只见一片稻田里面,她的身影便被埋没在了其中,安安静静的站在一个稻草人的身旁。
夕阳染红了半身衣衫,安静的侧面被染成了墨色。
没有哭,没有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仿佛迷路的人并不是她自己。她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那么安静,安静的让人心疼。
“那个稻草人……还在。”
晚月站在路边,看着隔了几亩远的稻田里一个小小的影子,立在哪里,时不时会有飞过的鸟儿,停靠在他那不会弯曲的肩膀上。
被太阳晒的脱色的衣服,在阳光下显得那么的凄凉。
与风景中的一片金色,仿佛隔离在另一个世界,头上顶着稻草帽子,将他那本来就没有容貌的脸庞,给遮挡得严严实实。
“你说那个稻草人吗,他在那里很久了。就是村里面许奶奶家的田,那个稻草人也是当年许奶奶在世时扎的。不过许奶奶,已经过世很久了……”言冰说着说着,也看向那边孤单的立在稻田里的守望者。
“他很可怜……主人走了。他却还在默默的守着……”
言冰被晚月的话给惊讶到了,不过也很赞同他的说法。的确很可怜,可是稻草人并没有感情呀,为什么要说那么伤感的话,并不是她缺少同情心,而是让她对着一个本就没有生命的东西,何来同情。
“走吧,再不快点赶回来村里。天都快黑了。”言冰拉着晚月的手,加快了脚步,许是察觉到性别,又尴尬的放开,免得被村子里的人看到引起误会。
天空一戈如红叶,风一吹树叶落了,在天空中飘舞,就像一只只黄灿灿的蝴蝶,染红了半边天空,如醉如梦般刮起了风。
枫树摇一摇,叶子纷纷落了下来,仿佛给大地铺上了红色的地毯,把大地装点得格外美丽。
而松树笔直笔直的,满树松叶绿得可爱,活像一把把张开的绿绒大伞,风一吹,轻轻摇曳。
一些早熟稻田里机声隆隆,一台台收割机唱着欢歌,正在田里来回穿梭,将沉甸甸的稻穗揽入“怀中”。
秋风肆无忌惮,吹起了东边,一片黄金金的稻田,带走了它独有的香气。
那个孤单的稻草人,原本扎在土里的杆子,结果被一阵猛烈的大风,吹断了。
没有人发现他倒在了泥土当中,高高的稻穗把他给遮挡住了。
……
木板搭建的房子,在一片绿意盎然的树荫下。
木楼房有两层,走廊是用精心雕刻的花纹,装饰着,围栏上也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蝴蝶。
这里,是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土家风情苗女景色随处可见。
清晨的薄雾,将远处的山峦掩盖在它那轻盈的怀抱中,古桐村隐藏在山山环绕之中,村边有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而离村子不远处,便是农田。
一梯一梯的田埂,蜿蜒到山的另一边。
宛如一幅精雕细琢的,云梯。
少年顶着蓬松的短发,站在二楼的围栏边,伸了一个大懒腰,便开始慢慢地梳着头发。
“月月”言冰一大早起床,便看见同样站在二楼梳头发的少年,察觉到自己的称呼有些奇怪之后,赶紧喊一声。“舒简,我要去给亲戚送饭,陪我一起去行吗?到时候回来,再陪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