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谁也不知道谁是谁，只是好奇的看着对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外国人吗？”
“……海薏……”
躺在床上的男人，根本没有听对方的话，只是在对方说话时，默默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大脑一片空白，闭上眼睛冥思一会儿，脑海中只有零零散散的碎片。
汪洋大海在他的眼中浪涛尽，无数的礁石和海鱼从他身旁擦肩而过，那一切给他的感觉那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谁。
又看了看趴在床边的少年，他整个人泛起一丝忧虑，难道对方是自己的亲人？
“这是你的名字？”晚月出于好奇，还摸了摸对方有些带卷的秀发。
“真舒服，好特别的头发，感觉像摸在丝绸上一样！”
晚月赞叹对方的头发，更加难以相信自己手触摸的是头发，简直就像摸上了一块上好的丝绸，丝滑顺畅，像一件珍稀的艺术品一样。
白白安静的躺尸，不为所动。
“对了，我叫言岌。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我是在楼下的垃圾堆找到你的，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知道……”
海薏天蓝的瞳孔眨了眨，就像闪烁的宝石一样璀璨个不停。
“额……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还是先起床把早饭吃了吧，我等会还要上学去，你要乖乖待在家里哦！”
晚月雷厉风行的整理了一下卧室，赶紧背上画笔筒，简单的吃了一点早饭，朝着卧室里还在朦胧中的人摆了摆手，关上门，便一阵狂风而下。
海薏静静躺在床上，刚才门关闭的声音还在他的大脑内回响个不停。
他试着动了动手臂，甚至揭开被子看了看脚，身上穿了一件男性的睡衣，睡衣还有些偏小，他只要稍微一抬腿，整个屁股就会露出来。
蓦然，他想起了刚刚奔出房间的少年，好小的衣服，难道是对方的。
抬起手臂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发现这件衣服是属于刚才那个少年的，常年冰冻的脸颊上面浮现一朵朵红晕，还异常的滚烫。
虽然他没有很多记忆，但作为正常人的思维的羞耻感还是存在的。
过高的身躯翻了一下较小的柜子，根本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衣服，只好穿着这件有些暴露的睡衣，起身来到客厅。
木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虽然他不懂那杯白色的液体是什么，不过闻了闻，觉得味道还行，便毫无警惕地喝了下去。
尝过了一点人类的食物，他的味蕾渐渐得到弥补，整个有些甜的口腔，渐渐被食物的香甜所代替。
海薏三两下解决了桌子上的食物，却发觉口腔异常的干涸，就好像被扔在沙漠里很久没有喝水那般饥渴，扫视了一下客厅，便直接冲向厕所。
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响声过后，厕所的门被一个物体拍到“哐当！”一声关上，一个物体落到水池里的声音响起，同时还有水被搅动的声音。
哗啦一声，仿佛下雨一般，许多水珠拍在门板上。
没有多久，一个翩翩少年走了出来。
本来黑色的头发已经变成了蓝色，该属于人类的皮肤上泛起一点点鱼鳞，鱼鳞在阳光下反着丝丝金色的光芒，渐渐消失不见。
海薏也是突然发现浴缸有一缸水，心里就泛起一股欲望，一股想要跳进去肆意畅游的欲望，结果他也这么照做了。
没想到双腿就变成了一条蓝色的鱼尾巴，尾巴上还布满了伤口，但却也不妨碍那条尾巴的秀气壮观。
就连他自己也惊讶了不少，待到双手抚摸上那条黏黏的尾巴，他没有感到不适应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就应该这样，就应该这样拖着尾巴在海里畅游，才属于他真正的生活。
正当他疑惑该怎么变回人类的脚时，手不小心割到了浴池旁边杂物的锋利处。
一股鲜血，便顺着手臂滴进了池子里，尾巴甩动一下又沾染了鲜血，华丽的蓝色鱼尾在水的晃动下自然而然变成了两条白花花的腿。
一双蔚蓝色的瞳孔中，泛起了一丝回忆的碎片。
……
早上第一节课是素描，一排排的画桌上晚月慌乱的整理着自己的铅笔。
看时间来不及了，颜料盘都还未来得及清洗，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而代课老师已经拿着教材走进教室：“今天，十张素描画，下星期四交！”
老师安排完作业，齐刷刷的画室里，就只能听见铅笔在纸张上摩擦的声音。
晚月坐在最后一排，参照物也是若隐若现，身高有些矮的他有时候也会看不见，幸好坐在他旁边的肖济会时不时搬过自己的画板给他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