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嫁的车队来到京城的时候,正好是十一月十八号。
众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在别院里休息了一日,又是忙着婚嫁的事宜,王爷的大婚程序比起长公主出嫁愈是更加繁琐,但好歹折腾了一通,算是结束了。
说是人生四喜之一的洞房花烛夜,魔羽王爷并未有感觉到任何的喜气。
房间内的花烛,火焰正在狠了命地往上窜,烧出来的烛心太长,也无人理会。
花烛下,魔羽王爷和苏半歌相对而坐,改走的程序还是有走一遍的。
两人交杯饮了合卺酒,魔羽王爷大手一挥,遣退了房内的丫鬟婆子后,魔羽王爷便大步走向床榻,将床上放着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全部挥到地上,便开始宽衣解带。
尚坐在桌子旁的苏半歌是傻眼了,有些无措,却又鼓起勇气走过去,想要抱住魔羽王爷,魔羽王爷一闪身,苏半歌便扑了个空,索性没有出什么丑态。
苏半歌有些沮丧,道:“今夜是你我的洞房花烛,王爷就不想做些什么吗?”
魔羽王爷不曾停止手上的动作,却是褪尽了喜服,之留下墨青的中衣,便躺在外侧,后才见他道:“本王今日很累了,以后再说吧。”
苏半歌还想说什么,魔羽王爷却已经合上了眼睛,要休息了。
苏半歌不知接下来如何,便正好褪了衣衫,跨到床里面去睡着。她出嫁前并没有人了教她如何与丈夫行床笫之事。
在湦国,女子是不需要考虑这样的事情的。
魔羽王爷是合了眼,却并没有睡着。
待到身旁的人呼吸匀称了,魔羽王爷才坐起身来。
房内的花烛已经燃尽了,月色透过窗子,照进房间。
魔羽王爷便起身,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衫,推开了房门。
一阵冷风吹来,魔羽王爷不由的打了个冷颤。院子里很是空荡,就在北墙根下有着一颗桂树。
魔羽王爷喜爱桂花,府上但凡是空出来的地方,都种着桂花。月桂,季桂,香桂,白桂,黄桂,各种各样桂树满了府邸。
而在这正房里,却只有一颗桂树。
没人知道这桂树是什么人栽种下的,便是平常跟着的近侍,都也只是看到自家王爷对着桂树叹息,或是斜靠在树干上饮酒。
醉了,就躺在树下睡着一阵子。魔羽王爷也必须旁人管他,那里有人知道在魔羽王爷心底的那道白月光呢。
此刻的魔羽王爷,依旧望着那棵桂树,心里想着的,却是他与岚帝在书房里的谈话。
他是十五日到京的,休息了一天,便进宫去找了岚帝。却得知竟有十五州不听从皇室的吩咐,而国库空虚是已知的事实。
魔羽王爷便还是想不通一点,近几年国家并没有大规模的修筑什么东西,岚帝也并不是那种好大喜功的皇帝,国库究竟是如何空虚了的?
不过派去请七王爷和十一王爷的人,也带着七王爷和十一王爷回了京城。想来若是藩王叛乱,也就这两人有能力了。
魔羽王爷还是觉得有些寒冷,便进来屋子拿着剑再走出来。
在月光下练起了剑术。
一轮、两轮、三轮……
不知不觉就过了五更,魔羽王爷也出里汗水,让厨房的仆人烧了水来沐浴。
沐浴完后,天色都还不曾大亮。派出去找人探查事情时放出去的黑鸽子又带着信件回了王府。
魔羽王爷是新婚,又三日不用去上朝,在府中待着也没什么事情。便是跑去茶楼听说书人闲话去了。
估摸着下了早朝,魔羽王爷便收拾了一番,往御书房去找岚帝了。
灵惜今日起得早,也不愿意待在茗泷殿里。清秋说是外面出了太阳,在雾里看着很是漂亮。
灵惜便披了斗篷,裹得厚厚地才走出茗泷殿。她也不知道岚帝是做了些什么,利吉尔再也没到茗泷殿来过。不过灵惜却是不大在意的,反正好歹是藩王的女儿,岚帝也不会随意的处死那么个人。
灵惜又无处可去,便想着在前朝什么地方转转,反正在后宫去也没什么好玩的事情。转着转着便到了御书房门口,灵惜却不想进去,便是转身离去。
好不巧地,魔羽王爷走了过来,第一眼瞧见的就是灵惜已经显怀的身子。那肚子鼓起了的程度,完全就不像是六个月的孕妇。
魔羽王爷对着灵惜一稽首,灵惜也只是颔首回应,又是寒暄几句才又离开。
灵惜道:“王爷昨日大婚,怎么不在府中歇着,如此劳累可不甚好。”
魔羽王爷定了心神,道:“本就是一些急事,不然也不会进宫来。”
灵惜自然不去问什么急事,便道:“那本宫便不耽搁王爷时间了,王爷还是进去吧。”
魔羽王爷便是不再言语,端得行了一礼,就进了御书房。
灵惜也不再言语,朝茗泷殿回去。
说实在的,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再待在茗泷殿,心里还是莫名其妙地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