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落美人那夜侍寝也只有寥寥数字:
六月二十三日,帝入华羽希宜,复传酒饮之。
灵惜又往后瞄了一眼:
六月二十四日,帝入流华宫。
六月二十六日,帝入流华芙蓉。
六月二十七日,帝入流华静宜。
这三个人都排在月末,怕是后宫位份最低的了吧。
“飞琼,流华宫中住的都是什么位份?”灵惜决定开始从后宫收拢人心,而这三个人都不曾参与下毒事件,也算是容易掌控吧。
“回娘娘,流华宫正殿住的是姬常在,静宜殿里住的是姬采女,这两人是嫡亲的姐妹,不过没什么本事。芙蓉殿里住的是孔娘子,她跟欣萍宫的孔容华是姐妹,关系却不太好,她位份这么低就是孔容华在压制着。”
灵惜皱眉,飞琼提到的这个孔容华好像和艳嫔是一道人,真麻烦。
“明日巳时在青竹苑设宴,请这些未被禁足的主子们一同前去。”灵惜顿了顿,继续道:“若是那个身体不舒服,就多叫几个奴才,给抬过去。”
飞琼应一声,去拿了菜谱给灵惜,让她选菜。
灵惜趁着飞琼去御膳房的时候叫了桃儿过来,吩咐她去办点儿事。
让人备水洗漱后便歇下了,反正,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场呢。
第二日的宴会过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宴罢,姬采女请求和灵惜见面。灵惜让宫女都退了下去,姬采女这才开口直言:“娘娘若是可以,便向皇上辞了这照顾落美人身孕的差事吧,娘娘眼下应当争取实权。”
“为何?”灵惜不解,眼下后宫实权是握在岚帝手中,又不是嫔妃个人,就是得了实权又能如何,这天下都是岚帝的,何况区区一个后宫。
姬采女见灵惜这么问,终是松了一口气,她只怕这位惜妃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让人带她下去处罚。还好,还好。
“自古以来,长子多夭。这皇长子很少有能平安长大的,就连平安出生的,都是因为背后娘家的势力足够强大,而本身又很是谨慎。这两点,落美人显然都不具备。”
“至于这实权,娘娘身为后宫之首,理应手握实权。只有实权落在后宫之中,后宫才算是与朝堂真正分开,娘娘在殇国并无根基,如果再拿不到实权,日子久了娘娘怕是自身难保……”
灵惜冷冷一笑,却没有说出什么怪罪的话。
“奴妾明白娘娘的打算,只是眼下并不是时候,如今情形正好,娘娘可以将目光放在……”
“好了,你且去吧。”灵惜不再理会姬采女所说的事情,既然这个姬采女无意晋升位分,也瞧不上岚帝的宠爱,那她也只好成全了。
灵惜叫了樱桃过来,派她去了流华宫伺候姬采女去。
毕竟也是陛下的女人,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实在太不像话。
“娘娘……”飞琼犹豫着唤了一声,眉目间尽是忧心。灵惜瞥了一眼,便知道了她的意思,笑道:“飞琼,这事情你是会告诉陛下的吧。”
飞琼诧异的望着灵惜,迟疑道“娘娘您……知道了?”
“猜的。”灵惜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饮了些许,道:“本宫好歹也是一国公主,自小便在后宫长大,有什么是不清楚的。”
飞琼沉默了,只是,她所背负的,根本就不可违背。
灵惜笑着站起身,拍了拍飞琼的肩膀:“本宫早就知道身边有陛下的眼线,也早就猜到那个人是你。但本宫还是不避讳你,不是吗?毕竟,这里是殇国啊。”
“娘娘需要奴婢做什么,奴婢一定尽最大的努力。”飞琼咬唇,似是发誓一样。
“本宫哪有什么要你去做的,这事情你也只管告诉陛下。”灵惜道:“本宫没有姬采女想得愚蠢,她的把戏,本宫还是能看出来的。”
语毕,灵惜便转身向内殿走去。心中不禁冷笑:姬采女,一个妄想飞上枝头的爬虫,还想着利用她,掌控她。哼,不自量力。
本以为,飞琼会立刻离开去向岚帝禀报的,却见飞琼也跟着往内殿走,便问道:“你们一般会向陛下汇报些什么?陛下会不会理会?”
没办法啊,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多打听打听,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啊。
“如果不能说,便算了吧。”瞧瞧瞧瞧,这多善解人意啊。灵惜在内心狂笑不止。
飞琼低着头,回答:“也不是不能说,奴婢就负责将娘娘一天里做的事情告诉陛下,陛下一般是不理会的。”只要不涉及皇嗣。飞琼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她还是留了个心眼的。
灵惜见如此,也没有再问什么。
反正,心中有数就好。
因后宫大部分嫔妃禁足,岚帝便索性不踏入后宫了,整日在茗泷殿里。灵惜白日无聊,就带着灵若在后宫里瞎玩,偶尔带着飞琼去落美人宫里坐坐,就好像她不知道飞琼是眼线一样。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嫔妃的禁足结束后,岚帝才再次踏进后宫,直奔雨影宫去。
中元节将近,岚帝要在长信宫宴请群臣,而灵惜也应一同出席。又想着数日未见,过来同灵惜说会儿话。
本未料到岚帝会来,灵惜正在殿内与灵若互相地泼水取乐,衣衫早已湿透紧贴着身躯,曼妙的身姿显露无疑,殿内也是水渍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