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虚弱
零飞雪落2018-06-08 15:103,205

  “我知道,我会看开的。”她垂下黯淡下去的眼眸。“我准备回去了,曾经我以为我余生就在这个村子度过,可如今这里充满让人窒息的回忆,我还有我的使命,不能再耽搁了。”

  “先去吃点东西吧。”陆婆婆叹了叹气道,“你身子还是很虚弱,休息一晚再启程。”

  司徒璃勉强在脸上扯出一个笑容迎合陆婆婆,然后拉开被子起身,虚弱地说了句:“走吧。”

  两人坐在饭桌前,陆婆婆把饭盛好放在司徒璃面前。

  看着桌面上的两副碗筷,司徒璃觉得奇怪。

  “陆婆婆,阿念呢?我好像都没有看到他。”阿念是个很调皮的孩子,但也不是不懂事,到了饭点也会回来。她一直觉得今天屋子里是安静地不太正常,原来是少了阿念。

  “哦,他去村头李婶家住几天,哎,你也知道这几天,孩子的事情……”陆婆婆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更像是在逃避什么,不过司徒璃正处于悲伤之中也没多留意,尤其是陆婆婆现在又说到了孩子的事情,她只觉得心更痛了。

  司徒璃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吃饭,而陆婆婆也没说什么,两人沉默地吃完这顿饭。

  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刻,院子里是安静得让人不安。

  司徒璃放下碗筷,抬起头,看着还在埋头吃饭的陆婆婆,踌躇了一会才开口:“陆婆婆,我决定现在就启程了。”

  陆婆婆像是料到了司徒璃会这样说,也并不多觉得奇怪,只是点了点头。

  司徒璃低头在身上摸索了一阵,然后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放在桌面上,挪到陆婆婆面前。

  “璃儿姑娘,你这是?”陆婆婆不明白司徒璃此举有何意思。

  “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谢谢你这一年来对我的照顾,日后不知道再见面是多久之后,也有可能我们再也没办法见面了。”想了想,司徒璃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也许今日一别便是永别,不好好道别怕是回想起来后悔。陆婆婆是她有生之年遇到的难得真心真意待她的人,她虽说表面上给人距离感,别人觉得她是冷漠的,可她内心是炽热的,她也是渴望得到一份真情。如今这份真情就在眼前,她唯有那点钱出来表达自己的小小心意了。

  “璃儿姑娘,这可使不得。还有,你别瞎说,什么最后一面。只要你想跟我们见面,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或者你实在忙没法子走开,又挂念我们,我们也可以去找你。”陆婆婆看着是有些生气了,说话的语速了快了许多。

  司徒璃莞尔一笑,继续说:“你放心,我有空就回来。这点钱是我的小小心意。阿念也该上学堂了,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着想啊,送他去学堂识字,算术也是好的。”

  陆婆婆脸色变得有些忧愁,阿念是可以去学堂,只是家里一贫如洗……

  “陆婆婆,你就别犹豫了,收下吧。”司徒璃直接把荷包塞进陆婆婆的手里,“我有些后悔出来的时候没带多点盘缠,你别为我担心,我不缺钱,这点钱算不了什么的,所以你可以放心收下。”

  陆婆婆说什么都不是,想到阿念和司徒璃的孩子,她内心就更加不安了。

  “我还是不能收下你的钱,你拿回去吧。”陆婆婆试图把手里鼓鼓的荷包塞回去给司徒璃。

  可司徒璃眼疾手快地避过了,与此同时她站起了身体。

  “很抱歉,我要启程了。”司徒璃站在桌子旁边,低头看着头发斑白又满脸皱纹的老人。

  “璃儿姑娘……”陆婆婆叹叹气,知道自己是拗不过司徒璃了,“为何一定要这么着急赶路呢,这天色也不早了,过两个时辰太阳也就下山了。”

  “不碍事,两个时辰我可以赶到镇上,休息一宿,我就继续赶路。此行匆匆忙忙也没打声招呼就走,我想庄里找我应该急了。”

  司徒璃是个外表柔弱,心底强大的人,陆婆婆一直是很清楚这点,所以即使她再怎么劝,也是劝不了这个已经下定决心的司徒璃。

  还没过一炷香,司徒璃就上马离去了。

  陆婆婆看着司徒璃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她拿着荷包的手也就握得更紧,罪恶感在她内心的火把已经快要把她焚烧掉。

  “呼!”一道黑影闪过,陆婆婆回过神来那人已经站直了身子。

  对于这个不速之客,陆婆婆早就已经没有之前的惊恐,反倒是在她意料之中。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陆婆婆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耐心地看着这个黑衣人说,“请你遵守你的诺言,把人放了。”

  看着怒不可遏的陆婆婆,黑衣人在面具下冷笑一声。

  “你不必一副仇人的目光看着我,我没让你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们只是做了一个交易,善良的交易。”黑衣人那鹰眼目光犀利地看着陆婆婆,仿佛在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诉说冠冕堂皇的借口。

  “这是个肮脏的交易,人呢?”对于眼神犀利的黑衣人,陆婆婆也毫不畏惧。

  “后山的老槐树下,睡得可香了。天色渐晚,你再瞪我,恐怕你的乖孙就要被豺狼虎豹叼了去。”说完,又呼的一声就消失在陆婆婆眼前。

  ……

  “哒哒哒……”清脆的马蹄踩在这熟悉的地板上发出陌生的声音。

  “吁……”司徒璃下了马,把马放在马厩,并交代好管理马的人便回到自己的住处了。

  走在这熟悉的一板一石,司徒璃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滋味,还以为那天走了便再也不回来了。

  这里当然还是几天前的模样,她走进小院,看到端着一个盆子走进她闺房的小菊,她跟在小菊后面进了屋。

  小菊还没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就听见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她再熟悉不过了。

  “大小姐!”小菊兴奋地叫着,身体大幅度地转过来,手上的盆子也随着她的转动而转动,可盆子里的水便遭殃了。

  “咣……”盆子从小菊的手里滑落,在滑落前里面的水已经全部泼出去了,没错,就是朝着司徒璃的身上泼,好在司徒璃反应及时躲过了,只是被泼到没躲过的左手。

  “啊,大小姐你没事吧?”小菊连忙跑上前来,一不小心脚绊到了地上的水盆。

  司徒璃眉头一皱,伸出手快速地接住了向自己扑过来的丫环。

  司徒璃抓住小菊手臂的手稍微一用力,小菊就站稳了身子。

  看到司徒璃脸色低沉得厉害,小菊也是屏住了呼吸,自己的莽莽撞撞犯了不少错。她也只是看到多日不见的主子一时兴奋罢了。

  “啊,大小姐,你的袖子湿了。”小菊微微低着头,眼角不经意扫到司徒璃的袖子,袖子湿了一大块,正滴着水。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凡事都要沉着冷静,大惊小怪作甚!”赶路几天路的她已经筋疲力尽,现在只想快些洗漱一番就卧床休息,哪知道自己的丫环没服侍好她更是在耳边喋喋不休,真是让人心烦。

  “大小姐,我帮你擦擦……”也不管司徒璃是否在生气,小菊拿出身上的手帕就挽起司徒璃的袖子擦了起来。

  “大小姐,你的手是……”小菊看到司徒璃那白皙的手上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

  “啧,去烧热水给我洗浴!”司徒璃厉声道,正想抽回自己的手,这时,进来一个人。

  “我看你这没关门就擅自进来了……”进来的人正是穆琰,他一边走一边打趣着,原本他经过西阁顺道想来看看司徒璃有没有在,发现门没关就进来了,不料司徒璃不仅在,还把那袖子挽起到手肘,白皙的手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这场面难为太过“香艳”。

  “咳咳,你们在忙吗?应该关一关门。”穆琰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同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小菊出去忙你的。”司徒璃沉着脸吩咐,这氛围太过紧张,小菊讪讪地捡起地上的水盆就出去了。

  “不是是见不得人的场面,你也不必这般难为情。”司徒璃云淡风轻地说,然后很淡然地放下袖子,“小时候经常这样抹药呢。”

  “小时候哪里一样,你现在是黄花闺女,别人看见说闲话。”穆琰说,说完之后他眸子暗了下来,虽然刚刚只是匆匆一瞥,可他看到那白皙的手除了比以前多了一块很丑很深的伤疤之外,还少了一点红色的东西,小时候不懂事他还以为司徒璃手上长了不得了的红色的痣,他嘲笑她的时候正好庄主走过来,还训斥他一顿,当时他觉得莫名其妙,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嘲笑的是司徒璃手上的守宫砂。这守宫砂若是消失了,那就意味着……

  “有什么事坐下来说吧。”司徒璃已经坐在椅子有一会了,却发现穆琰还愣愣地站在原地。

  “好。”被司徒璃这么一喊,穆琰才回过神来。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疑问,莫非她离开的一年多是跟哪个男子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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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城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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