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还在继续,箫音催人泪,袅袅续千里,可有谁懂君之意?
“呼!”一个白影闪过,白衣男子抱着紫衣女子消失在了屋顶之上。
看着两人的背影,司徒璃的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苦涩的笑。
人如此,命亦如此。
嘴角那抹绯红,在她那苍白的脸上显得特别刺眼,可惜无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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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寒宫山庄为什么叫寒宫山庄么?
‘寒’有两层意思,一是它的本意‘寒冷’,山庄里有一座冰山,是从地下往上‘长’的,庄里在那里搭了一座小城,它位于山庄的北面,占寒宫山庄地面的十等分的其中一份,‘寒’也是寒宫山庄闻名天下的原因之一。二是,‘寒’出自于‘寒月剑’的‘寒’,自从司徒山庄被毁了之后,司徒山庄里生存的弟子就归属当时还是南宫山庄的山庄,因为如此,两庄的产业就结合在一起,但是由于‘寒月剑’是司徒山庄的庄宝,于是南宫山庄从此改名为‘寒宫山庄’。只是那天下闻名的‘寒月剑’的下落一直都……
此时,那位国色天香却香消玉损的女子紫汐正在北宫冰床躺着,已经两天了。
如今的寒宫山庄人心惶惶,大气都不敢出。
庄主如今是北宫之冰眼,冷之皆寒。
知己已逝,他终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有一天,南宫萧泠用幽灵般的声音附在司徒璃的耳边说,“庄之茧,若利眼,终不现,吾怎安?”
是的,她不懂。本来听得就懵懵懂懂。
郁郁葱葱是后竹林,如今哪个痴儿再次狂武!
挺拔的竹子已经到了一大片。
雨正狂,人更狂!
雨已经下了四个时辰了。(注:每个时辰相等于现在的两小时)
从子时到寅时。(注:旧时计时法寅时指凌晨三点钟到五点钟)
雨水如同斩不断的情丝般,连绵不断,“淅淅”地打在竹叶上。
他的白色衣襟已经如同湘妃竹(湘妃竹又名斑竹)般黑斑点点,全身已经湿透,黑发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衣服上,他还是一脸的冷酷,除了凌然,他没有了别的感情。
或许是雨水对他的青睐,他的唇白若透明。
那两个瘦小的身影也由两个变成了一个,蓝色的衣襟已经忘了飘舞。
她穿着蓝衣撑着一把蓝色油纸伞站在那儿,双眸痛心的看着主人,没有言语。
“呼呼!”他大口地喘着气儿,雨下多久,他就武多久。
轻轻地,她撑着蓝色油纸伞走了过去,踮起脚尖,终于,打在他身上的雨水少了很多。
然后,她有缓缓地掏出那已经湿了一半的蓝手帕,沉默地擦拭他脸上的雨珠,她的嘴角始终带着淡淡地笑意,但是,谁又看出她眼底那抹不经意的沧桑?
轻轻地,那白玉箫从南宫萧泠的身上掉了下来,仿佛是嫌弃它主人身上的污秽,掉在水洼中,随之荡起点点涟漪,蔓延远去,能否进入心底……
默默地看着主人那掉在地上的玉箫,她小心翼翼地将它拾起,扔开伞,左手拿着玉箫右手拿着手帕,沉默地擦拭着……
把箫轻轻地放在唇边,她闭上双眼……
他武她吹……
两人都湿透了,人冷了,心更冷。
“可以。”放下箫,她轻轻道。
那晚,她打开了老人给她的锦囊,拿起写着‘二’字样的那张小纸,打开一看,那张小纸只是写了一个字:命!
对,她终于看懂,那就是她的命。她的命运她做主,所以,她毅然决定……
“我可以!”提高了一点音量,“我可以让紫汐复活!”
最后那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白色的身影愕然定格在原地,那黑色好看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
她眼神坚定,也看着她的主人。
“因为她是主人爱的人,所以我愿意救她。”她轻轻地说,“现在她香消玉损,主人辛苦,我也辛苦,整个山庄都很辛苦!”
南宫萧泠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
雨,依旧打在两人的身上。
“主人是‘父亲’吧,”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呼。”吐了口气,缓缓的走向南宫萧泠那边,然后抬头看着他,双手轻轻地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
伫立雨中的两人,如冰的身子。
“如何救?”声音很淡然,有点哑,或许是酝酿了太久的缘故,又或许是他太长时间没有讲话的缘故。
“我自有办法。”
雨无情地打在她那苍白的脸上,如同泪水般,缓缓流淌。
“当真?”依旧是哑声,有点难以置信的语气。
“嗯。”她点了点头,并转过身,早已经离开他的怀抱。
“太好了!”竟然像个孩子般冲过来,紧紧地抱住她!
她顿时迷乱了,有点茫然。
“但是,这个办法我也是第一次尝试,成功与否……我很难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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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美丽的女子正静静地躺在白冰□□,双手安静地垂下,依旧是紫衣。
白冰床周围白雾袅袅,安静的女子如同仙女般映着白雾氤氲,生动极了,她的容颜倾国倾城,惊心动魄。
“还没有过三天吧?”
“嗯,两天多了。”
“那就好。”看了一眼那美丽的女子,她淡然道。
说着拿出一把匕首,在左手腕上一划,释放了鲜血。
“你……”南宫萧泠目瞪口呆。
让血滴落在准备好了的碗中,直至一碗满。
“为何?”割的是他‘女儿’的血,他……
“把这个和我的血一起给紫汐姑娘喝下。”她递给主人一颗近似珍珠且泛着白光的珠子。
“这是殇魂引,我姥姥用尽一生精血花了七七四十九年炼制而成的。”她解释道。
殇魂引!他当然晓得,那不是已经……
”赶紧喂她吃了吧,趁着我的血还新鲜。”她边用手帕包扎伤口边说,刚刚包上去的手帕瞬间就参透过来。
迟疑地拿起她放在桌子上那两样东西,看了看司徒璃的模样,皱了皱眉。
“这药丸很顽固,一定要是它主人或其后人的鲜血才可溶解。”看主人如此,司徒璃又解释道,然后收好匕首。
“我还有点事,你喂她喝下去之后在帮她运功,要把她身上的血脉全部打通。”
“嗯。”看着向门外走去的司徒璃,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等一下。”
“嗯?”止住脚步,微回首。
“你可行?”
什么?
“吾乃习武之人,区区小伤不碍事。”她立刻会意了。
“不,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呃?没有,我很好……”有点讶异,“我先走了。”
匆匆离去的是司徒璃,南宫萧泠一脸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