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不是月儿,我也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别再靠过来了!”她已经靠墙了,可是慕容奕羽还在靠过来,他嘴角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
倏地,她猝不及防地就进了那个人的怀抱。
“知道么,我想你想疯了。”那双温柔而纤长的手环在她那瘦小的两肩,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像是久别的重逢,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有温度,便不是假象。
“呃?”被紧紧地拴住的司徒璃的脸在慕容奕羽的胸口脸红着,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他们又不是恋人,如今动作又如此暧昧,可是她又挣脱不了。
“你生病了,而你的病只有在我这里可以医治。所以,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你就乖乖地呆在我身边罢,嗯?”慕容奕羽附在她耳边细语,温暖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有点痒。
反正她的病不治也会死,如今有人来解身上的毒,又何乐而不为?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慕容奕羽也够怪的,当初伤自己的是他,如今要救她的也是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叫司徒璃,来到这里却一直叫自己月儿,还是因为,司徒璃这个名字在慕容山庄会有危险?只是,他真的有办法解开自己身上的毒么?现在自己不仅仅是毒散全身那么简单,她的元神大伤了,如今残留在身上的功力不到两成。本来她打算施法救了紫汐后自己就找理由离开寒宫山庄,隐居山林,能活多久就多久,怎料上天眷顾她,不让她英年早逝,如今到了慕容山庄,哎……
情何堪?
“咳咳!”司徒璃一个人漫步在醉花荫道上,确是月匆匆,人影他乡中。
萧风过,席卷孤影,人比黄花瘦。
夏季了。
昨夜轩窗外倾盘大雨,惊了荷花池里的荷花,如今,她竟有几分怜悯,便一早撑着小伞在小道上,看看荷花可好。
虽然不知道慕容奕羽将她捉来有何用意,但他安排给自己住的地方却很是恬静清雅,东窗外有一大片的荷花池,,杨柳垂堤,人影也少,除了每日送药来的丫鬟和偶尔来看自己的慕容奕羽,她还真没有见过另外的人。
生活如此平静,这不是她孜孜以求的生活么?
“咳咳!”捂住嘴巴轻声咳嗽,哎,这身子。
前几天竟然咳出血了。来这儿已经一个多月了吧,虽然每天喝药,病情似乎不见好转,反而更糟糕了。
司徒璃倏地止住了脚步,看着那一片荷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现在是六月天,雨多,可那白莲荷却不怕风吹雨打,仿佛那雨就是为它洗礼,果然是濯清涟而不妖。
雨还在滴,有的沾在白莲荷瓣上,有的滴进池塘,荡起点点涟漪,蔓延远去。
浑雨浊,
浅了模样,
好雨令人醉,
初醒已是雨过天晴。
岁月如梭,
转瞬间,
庭院夜雨深锁,
一人抚琴,
可笑无人听,
却是惊了归鸿。
“怎么,好看么?”白影一闪,一翩翩美男子落在她眼前。
雨是停了了,可树梢上还沾着残滴,微风过,杨柳枝桠微晃,滴水伴清风,徐徐落下,滴在了那绝美男子的脸上。
“沾着了。”她竟然把手从伞伸出,那如玉般的纤指轻轻为他试去那俏皮地沾在他脸上的残滴。
“为何一个人来菡萏池?现在不是刚雨停么?”轻轻地捉住她的手,,垂下睫毛。
“呃?”惊愕地抽回自己的手,司徒璃有点尴尬。
“怎样,是来看菡萏么?昨夜下了狂雨,因为担忧而来探花吗?”
听了他的话后,司徒璃顿时哑然,她也不知为何,自己明明就不钟情于荷花,可是如今却疯狂到带着病和冒着雨前来探花。
“你的脸色并不好,几天不见,你又瘦了。怎么,你是在绝食么。”看着他月儿那消瘦又苍白的脸,他不禁心疼地问。
“与你无关。”冷冷地别过头,司徒璃拿着那把还在滴水却已经合上的伞,踩着小道上的小水洼转身向那个叫“月宛”的阁楼走去,那是她现在住的地方。
老实说,她并不喜欢那个地方,那里的一切都是蓝白色,似乎白得透明,,那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苍凉。她不喜欢这感觉。
“怎么会无关呢?你怎么可以对我持如此冷淡的语气呢。”轻轻地跟在她的后面,“若不是你现在身中剧毒有元神大伤,武功暂无,我想你早就离开这里了。”
“是的。”并没有回头,漠然的回答,地上的污秽悄悄的沾污她的裙角。
“要想镇住你身上的毒,最短时间也要在腊月末,所以,在除毒期间,你必须呆在我身边。”
咬咬朱唇,好,为了这身子,这个鬼地方她待了。
菡萏淡,
憔悴了模样,
秋意秋风初凉,
莫卷枯叶漫天散。
暮色沧,
夜萧条,
月圆之夜欲来袭。
来这儿已经三个月了,荷花倒是也谢了,可是身子却越来越糟糕了。
最近越来越爱睡了,而且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她不禁苦笑,是不是有那么一天睡了就不再醒了呢?
一个人独自在望月台,蓦然回首,生日快到了,是啊,过了生日,她就十七岁了。记得每次生日,主人都会用刚采下的莲子亲手做莲子糕给她跟琉吃,她最爱吃主人做的莲子糕了。生病时,她就只吃主人做的莲子糕,那时主人无论多忙都会亲手下厨做莲子糕,然后拿到她的西阁,像个慈祥的父亲般哄她吃他亲手做的莲子糕。
忘了有多久她没有生病,也忘了有多久没有吃主人做的莲子糕了。
如今,她生病了,都病入膏肓了。
“咳咳咳……”这讨厌的咳嗽时越来越频繁了,好多个夜晚都咳得她无法入睡,无法进食,可是却不见主人的莲子糕。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吃药怎么也不见效?”忽然,一把她不愿意听却又很好听的声音在风中飘来。
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家的方向。
“虽然憔悴,可是又漂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