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长夜，肖程昱就这样站在窗前，一动没有动。似乎心中有些喜悦，不，是很喜悦，还有一些激动的心情已经让他彻底的把白日里全军覆灭的事情遗忘，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哪怕这样的可能性很小，可是他就像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又有了一丝希望。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应该是从凤城回来之后吧，皇后小产整个皇宫都乱作一团，到处都是一片哀丧之气，那些日子他几乎都陪在皇后身边，可是那个女人每日都在以泪洗面，他就在想为什么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出了什么事情都喜欢哭哭啼啼的呢？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就在他在思考若是身边的女子能坚强一点的时候，一张永远没有表情的脸突然出现在脑海里，哪怕是为了完成任务遍体鳞伤的回来，也依旧是那样冷冷清清的，哪怕他提出多么无理的要求，她都是淡淡的点头。直到，他们在百里坡决裂，她所展露出了凄美的笑容，肖程昱才知道，原来她不是一直都那样。
在那天之后，午夜梦回之时，他总会看到那一幕，女子一身狼狈倚剑而站，倔强的问他“若是可以重新来过，你还会这样做吗？”这样莫名的困然让他觉得快要疯了，于是之后他几乎不再想见皇后，肖程昱觉得若不是她，他根本不会想起洛晨曦，若不是她，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怎么会思念一个死人！若不是她，他的心怎么会失控。
这时屋外有人来报，说孙娘娘特意起了个大早，为他做了早膳。肖程昱有些疲倦的晃了晃头，抬手示意带进来。就在孙桓进来的瞬间，肖程昱有些恍惚，眼前的这个人是谁？洛晨曦吗？你舍得回来了？
“把朕的心换给朕！”
肖程昱的声音不大，孙桓并没有听清，但是他奇怪的神情和呆滞的目光，让孙桓不得不大声的呼唤他，慢慢的他才发现，眼前的不是洛晨曦，洛晨曦不会穿的这样柔软，从来都是一身黑衣，让他看着就莫名心烦，不对，那一天她穿的是白色，很漂亮…
“陛下？陛下！”
呵呵，真的不是她，她从来不会这样暖暖的呼唤他…
肖程昱病倒了，倒在自己的寝殿里，倒在孙贵妃的怀里，太医们一下子炸了锅，匆匆赶到，一会诊都松了口气，不过是操劳过度而已，但是太医们也不敢怠慢，几个资历较高的老太医聚在一起研究方子，其他的依旧跪在外面候着。
即使孙桓再受宠礼制上没有皇后的允许是不可以进来伺候的，而皇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给身边的大婢女一个眼神，后者便会意，面色从容的塞给了太医一个鼓鼓的荷包。
“本宫觉得陛下需要静养，张太医觉得呢？”
“是是是，皇后娘娘说的是，老臣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皇帝昏睡的这两天里，皇后几乎是衣不解带的照顾，所以肖程昱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张略显憔悴的面容，有些失望的闭上眼睛，为什么又是皇后，他真的不太想醒过来，至少梦里有她。
肖程昱赏了很多宝贝给皇后，一趟一趟从清晨到晌午，皇后的寝宫才安静一来，只是她心里清楚，这些身外之物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的心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了。
皇后没有猜错，如果说以前肖程昱还会顾忌她几分颜面，那么醒来以后的肖程昱可以说是肆无忌惮。没有回御书房，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除了上朝以外其他的时间都和孙桓待在一起，对此孙贵妃自然是高兴的，也不会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过纵使她再风情万种也是出自正规的门庭，在房间里能够拴住肖程昱的那些功夫都是进宫后，在那些寂寞的夜里偷偷看禁书学的，现在看来已经不能满足她的陛下了…孙桓不知道的是，这种事情女子需要学习男子却不用，骨子里的本能让他们浑然天成。
最过分的是昨夜，她陪着肖程昱在御花园喝酒，皇后远远的路过本想绕开省的碍她自己的眼，却不想刚准备走开就被肖程昱看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些半醉半醒，皇后有些不情愿的走到二人面前，却被下一幕惊的体无完肤…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皇后还是站在原地，不敢相信昨夜她所看到的一切，聪明如她，又怎会不懂，肖程昱这是在报复她吗，为了那个女人，他可以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不顾礼法不顾身份，折辱于她，那么他们曾经的誓言又算作什么！
那一夜之后肖程昱依旧只留宿孙桓的寝宫，但是不再那么纵欲过度，似乎给了孙桓一众错觉，那也当众与她疯癫狂欢的猛兽并不是此刻眼前的男人，但是皇后的态度又在很明显的告诉她，那一夜是真的…
首战失利，肖程昱便知道想要让谢君墨死在进京的路上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也就不再浪费人力，将沿途本来准备拦截漏网之鱼的人都撤了回来，可是这个世上想要让谢君墨死的人，不单单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