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餐厅只剩下安凉兮和曼丽沙两个人了,后者似乎也是意识到其他的人都离开了,手上切牛排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是那原本隐隐的抽泣声逐渐放大了几分,但自尊心使然,她依旧坚持着没有完全放声哭出来。
安凉兮放下手中刀叉走到曼瑞莎旁边,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只是坐在克里斯汀的位置上,抬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近自己怀中。
“呜呜呜!”
下一刻,那小家伙儿便像被打开了闸门的大坝,扑进安凉兮怀中一股脑将泪水倾泻了出来,安凉兮察觉到自己肚子上方已经是一片湿润,便知道这种情况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转而抬手覆在哪金黄的柔软发丝上,轻轻的抚摸。
并未主动询问,安凉兮知道她现在正释放情绪,几岁的孩子表达欲还是很强的,但在情绪激动的时候组织语言就会变得极其困难,与其现在问她,还不如等她平静了一些再和她交流。
不知道怀中的小家伙儿哭了多久,安凉兮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了啊曼丽沙,能不能告诉我?”
怀中的小家伙儿抽泣了几声,缓缓抬起头看向安凉兮:“安小姐…呜呜…”
安凉兮顺了顺她的后背,将她扶了起来道:“走,我陪你回房间,回去慢慢说。”
曼丽沙点了点头,略显无力的身体落在地上,搀着安凉兮的手走上了二楼,却不知道黑暗中左拐之后,属于走道右边的何若琴房间的门口,本人正看着安凉兮带着曼丽沙一步步缓慢走上楼,然后去了后者的屋子中若有所思。
回到了自己房间之后,小家伙儿就像在外受了欺负回了巢里的小兽,压抑的哭声逐渐放开,缓慢的走到自己的课桌前,趴在桌子上小声抽泣起来。
看她哭的越来越厉害,安凉兮知道自己在这里恐怕也是多余了,便走到她身边,顺了顺那因为抽泣而剧烈起伏抖动的肩膀,柔声道:“曼丽沙,我先回房间去了,要早点休息。”
小家伙儿稍稍抬起了头,已经满是泪痕的脸孔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安凉兮点了点头,便看见小家伙儿的嘴唇蠕了蠕:“谢谢你,安小姐。”
安凉兮笑了笑摇了摇头,这并没什么需要谢她的。
离开了曼莉沙房间,安凉兮替她关上了门,转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想到那曼莉沙现在所经历的事情,安凉兮就一阵难过,这其中当然是因为她自己也有过一个相当凄惨的童年,那时她同样也有很多不能说出来的委屈苦痛。
种种顾虑交叠一起,压着重重心思,安凉兮躺在床上带着这些复杂的情感进入了睡眠状态。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与平行时空脱节了似的,安凉兮坐在床上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才将自己的神智拉回现实来。
简单的洗漱之后,便下楼去了餐厅,桌子上属于她的早餐已经摆放好。
在福勒斯特家里,因为大家的作息不同,所以早饭都是在知道你作息的之后第二天在你下来之前做好的。
安凉兮结束早餐,转身便要上楼,正巧能看见从房间中出来的何若琴。
迎面走过去,安凉兮冲她笑了笑抬手刚想要打招呼,后者便露出个迷人而又生疏的短暂笑容,很快从她身边错过去,安凉兮略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并没在意。
在房间中一直待到上课的点了,安凉兮才离开自己的房间,隔壁属于何若琴的房间很安静,据说因为她是钢琴老师,所以福勒斯特夫人特地在她的房间准备了一架钢琴。
这个待遇可谓是相当好了,安凉兮当然不会指望自己的房间会变成舞蹈房,因为她可不想每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睡觉。
停在舞蹈教室的门口,安凉兮抬手扣了扣门:“我进来了。”
听见里面稚嫩的一声:“嗯。”安凉兮才推开门,曼丽沙已经换好了衣服和舞鞋站在镜子面前凹自己的舞蹈动作了。
安凉兮最先走到了她身边,脸上流露出些许的认真,抬手将曼丽沙的手臂向上抬了抬,转而再扶了扶她的脊背,直到镜子中的曼丽沙动作姿势已经无可挑剔,安凉兮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坐在地上,将自己的舞蹈鞋也换上。
“安小姐。”
安凉兮低头看向曼丽沙,笑了笑问道:“怎么啦?”
曼丽沙垂了垂脑袋,咬了咬下唇道:“我不想跳舞,能和你谈谈心么?”
安凉兮愣了愣,旋即点了点头:“好,你想谈些什么?”
曼丽沙席地而坐转而看向安凉兮:“想和你谈谈我的妈妈。”
安凉兮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也在她身边坐下来:“你想跟我谈谈你的妈妈?”
点了点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安凉兮,曼丽沙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我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
安凉兮闻言不禁有些侧目,不知道此刻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神情或者是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回应曼丽沙的话,温柔的人?
先不说昨天晚上,这几天的福勒斯特夫人,自从她接触到福勒斯特夫人开始,对方所表现的性格可跟温柔一点边都沾不上。
有那么一瞬间安凉兮还以为曼丽沙被福勒斯特的严厉吓的说了胡话,但想想这种可能还是微乎其微的。
“以前爸爸经常会带我和妈妈一起去游乐园,但现在他每天都要忙工作。”
安凉兮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如果福勒斯特夫人真的很温柔,那她现在为什么对你这么严厉?”
曼丽沙愣了愣,旋即转头看向安凉兮道:“不是的…安小姐…我妈妈已经…因病离开了,那位福勒斯特夫人是杰特的妈妈。”
安凉兮愣了愣,旋即有些怔怔的看着曼丽沙:“抱歉…曼丽沙。”
曼丽沙嘟了嘟嘴转而朝安凉兮那儿靠了靠:“谢谢你听我说这些,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