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反击的事,南雅还是从别人那里得知。
李君通过朱婷婷拿到了南雅的联系方式,一见面就把南雅数落了一通。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一声不吭人间蒸发事出有因也就算了,出来这么久居然从来没有想过联系我们。”
南雅看着李君和朱婷婷如出一辙的口吻,都不由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误。
她以前和自己的师兄师姐们感情都很不错吗?
李君看到南雅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疑惑,又气又好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让人难以靠近。”
难以靠近?
她吗?
“我很难靠近?”
“对啊!”李君笑道,“你那时候年纪小,不仅深得老师喜欢,我们这些师兄师姐都把你当做小妹妹,只是你总是做出许多不符合自己年龄的事,让人不由产生一种距离感。”
南雅低头笑了笑:“我一直以为你们不喜欢我来着。”
她知道自己很无趣,和师兄师姐的交流也仅限于学术上,她没想过李君会这样说。
“你居然这样想的吗?”李君笑着摇头,“如果你小琴师姐知道你这么想,估计当场就能哭出来。”
南雅忍不住笑,曾小琴是她所有师姐中最多愁善感的,见到小动物受伤都能红了眼眶。
南雅仍旧不敢相信:“你们当初真的没有觉得我很讨厌吗?”
“你跟我们没有太多的竞争关系,而且你在专业能力上的确靠谱,就算和我们一起做事也没拖过后腿。人长得漂亮,做事又利落,你这样的学妹怎么可能不讨人喜欢?”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南雅站起来,冲着曾小琴打招呼:“小琴师姐,我们刚刚还在说起你呢。”
曾小琴睨了李君一样:“你李君师兄是不是又说我坏话了?”
“没有的事。”
曾小琴在李君旁边坐下,兴致勃勃地看着南雅:“你猜猜师姐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礼物过来?”
曾小琴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后,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递给南雅。
南雅带着疑惑接过。
打开看到了两张有些奇怪的照片,南雅皱起眉头看向曾小琴:“师姐,这是什么?”
曾小琴惊讶地看着南雅:“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这是南婉的验伤报告。”
南雅的嘴不由自主地张开:“我……她……几年前的那一份?”
“嗯。”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曾小琴和李君对视了一眼之后,疑惑地看着南雅:“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需要知道什么事吗?”
“你开完记者会之后,南婉做了个独家专访,把验伤报告和法院的判决书都公之于众了。”
南雅这才明白过来事情由来,面带歉意地说道:“抱歉,我前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太好,记者会结束之后,我一直在调节心理,没有上网。”
听到南雅说自己在调节心理连网都不敢上,曾小琴心疼极了,抓着南雅的手说:“别怕,身正不怕影子斜。”
南雅看着曾小琴握着自己的手,心中涌起无限暖意:“谢谢师姐。”
“快看吧,我们这群人特意抽时间给你做的。”李君不习惯女人间细腻的感情交流,干咳了一声。
南雅点头,继续看曾小琴给自己的东西。
前面是几张视频截图,后面是几分专业的分析。
“这种东西是我们自己做的,不具有法律效力,但我相信,正常人都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不求所有人都信任你,我相信至少有一部分人会因为这份东西相信你的无辜。”
南雅看完所有的东西,对着曾小琴和李君真心实意地道谢。
“小琴师姐,李君师兄,谢谢你们。”
“不用客气。”
记者会之后,南雅就去了叶从挈南郊的别墅。
不上网,不和外人交流,读两本书,写几个字,日子不疾不徐地过去,南雅失眠的状况好了很多。
南雅晚上十点之前上床,一般凌晨到来之前能够睡着,八点起床,作息规律,坚持锻炼,每天做些琐碎的事便是一天。
叶从挈周末会到别墅陪她,她一点都不觉得寂寞。
如果不是李君打电话,她短时间内不想离开那个让她感到安全的地方。
南雅开了四个小时的车才回到别墅,天已经黑了。
“你去哪儿了?”
在换鞋的南雅听到叶从挈的声音,鞋都没穿好就跑到叶从挈面前抱住他:“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给自己多放了一天假。”
南雅欢喜地在叶从挈的脸上亲了一下:“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叶从挈忍俊不禁,拍了拍南雅的头:“地板凉,去把鞋子穿好。”
南雅点头,乖乖巧巧地往回跑,穿好鞋之后又小步跑到叶从挈面前:“你的意思是你可以陪我三天?”
“三天你就满足了?”叶从挈对于南雅容易满足这件事不知道该觉得庆幸还是心疼。
南雅笑容灿烂如三月的阳光:“我们两个有一个已经失业了,总不能另一个也失业吧?”
叶从挈被南雅逗乐:“菜还热着,我们先吃饭吧。”
南雅乖乖去厨房帮忙,很快就和张婶一起把饭菜端上了桌。
南雅吃饭的时候,偷偷看了叶从挈好几眼。
叶从挈好笑问道:“我很好看吗?”
“很好看啊!”南雅一本正经地说道。
叶从挈对南雅一本正经说这种话毫无抵抗力,笑道:“你也好看。”
笑归笑,叶从挈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想知道的事:“你还没说你今天去哪儿了。”
叶从挈问得轻描淡写,但他心里却有着不可知的担忧。
记者会之后,南雅虽然看起来状态好了很多,但他始终无法真正放下心。
南雅这段时间呆在这里哪儿也没去,今天却一整天都不在家,实在是让他放不下心。
“我跟以前的师兄师姐吃饭,他们给了我一点东西。”
南雅说着放下筷子,去包里拿了文件夹回到桌上,把文件夹递给叶从挈:“看到这东西,我觉得我那三年牢坐得真冤枉。”
闻言,叶从挈放下了筷子,脸上轻松的笑意也都变为了严肃。
拿过文件夹,叶从挈看了看,具体内容他一知半解地一扫而过,看着最后的结论,叶从挈捏着文件夹的手指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量。
南雅叹了口气:“那时候是我的错,我不该不信任别人,不该怕麻烦别人,不该害怕别人知道我被判了刑。如果我那时求求我的导师,或者求求你,一切都很可能会不一样。”
曾小琴做的是一个模拟型分析,如果一个人要杀另一个人,身体的反应神经做出的动作会导致刀尖会往上,最多也只是直直地捅进去。
而南婉的验伤报告中,通过X光片和腹腔的图,对比她受伤时伤口位置,曾小琴和李君都得出刀尖不正常向下才会造成那种伤口和伤势的结论。
“不要多想了,都过去了。”叶从挈放下文件夹,揉了揉南雅的头发,“如果楚盛楠铁了心要整你,这些证据都会被他处理掉。”
叶从挈的话让南雅一滞。
如果不是叶从挈提起,她都快要忘记了这个在她的牢狱之灾中扮演了极不光彩角色的这个人。
南婉固然是诬陷她的罪魁祸首,楚盛楠则是给予她致命一击的凶手。
如果不是楚盛楠一口咬定是她捅了南婉一刀,类似于这份分析的报告可能会更加地情形,从而判定南婉伤势造成的具体原因。
因为有了楚盛楠的证词,她又没有一个好的律师,所有人的重点都不在验伤上面,以致于她很快就被判了刑。
南雅今天在车上一直在后悔,现在听到叶从挈的话,心里的那点遗憾没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楚盛楠……”南雅已经想不起来楚盛楠的脸,“他现在应该过得不错。”
她记得楚盛楠是经管学院的风云人物,又有着位高权重的父亲,前途一片坦荡,现在想来应该过得很是不错。
一想到楚盛楠过得很好,南雅顿时没有了胃口。
看到南雅的眼神黯淡下去,叶从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把自己打听到的都说了出来:“你被判刑之后,他就拿了学校的交流名额出国了。”
“果然。”
叶从挈抓着南雅的手,摩挲着南雅的手背:“别多想了。”
南雅看到叶从挈担忧的样子,点头:“嗯。”
吃着饭,两个人都有些食不下咽。
叶从挈犹豫了许久后问道:“南雅,你是不是在怪我?”
正琢磨着楚盛楠的事,南雅骤然听到叶从挈的话,很是惊讶地抬起头:“你怎么会这么说?”
“我一直知道你想用自己的方式报复南婉,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我在被南婉捅出坐过牢一事之后连个依靠都没有。”南雅打断叶从挈的话,一字一句认真道,“如果没有你,我等于没有了一切。而且你从来没有强迫过我,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太好了,我害怕有别的女人捷足先登。抓紧你的手是我最重要的事,别的事比较起来都没有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