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叶老爷子能洞穿世事具有强大压迫力的的眼睛,叶可可的身体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抿紧了唇,轻轻点头:“我会的。”
叶可可用尽全力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叶可可觉得叶老爷子已经知道了她和叶从挈不是亲父女的事,她不敢在叶老爷子面前耍小孩子脾气。
未来还长,她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和叶老爷子对着干。
叶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淡淡看向林萍如:“你瞧,小孩子都比你懂事。”
林萍如看着浑身颤抖叶可可,满满都是心疼。
可叶老爷子也叶家的权威,没有人能质疑他的话他的决定,林萍如也只能带着叶可可离开这令人压抑的气氛。
没多久,叶从禹也到了。
叶从禹也带着人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无比诧异。
叶从禹要比叶从挈大上好几岁,一直就是各个叔伯热心凑对的对象,但是叶从禹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除了工作几乎不回去见任何门当户对的女人,甚至不少人都在猜测叶从禹会不会突然间带回来一个男人。
但今年叶从禹带了个女人回来!
叶从挈要带人回来,叶老爷子是知道的,但是叶老爷子并不知道叶从禹也会带人回来。
不过……这个女娃会不会太小了一点?
叶从禹都快四十了,而站在他旁边东瞧瞧西看看满脸好奇的人看起来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虽然说这年头只要有钱,老少配很正常,而且叶从禹也说不上老,正当年的年纪,身材也保持得很好,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但叶老爷子还是觉得对方年纪太小了些。
和对柏雅的态度不同,叶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不认同,等到叶从禹带着人走近,直接问道:“她是?”
“爷爷,您别误会,她是我的员工,家里就剩自己一个人了,没有地方去,我想着多一个人多一分热闹,就带她回来了。”叶从禹年年被逼婚,立即做出了解释。
叶从禹带回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失去了木青之后无处可去的木白。
木白本能地有些怕叶老爷子,用力抓了抓叶从禹的衣袖:“叶从禹,你不是说柏雅也在吗?”
木白不想回国,她怕自己无法面对没有木青的家,听见叶从禹说柏雅今年会到他家过年,稍一犹豫之后便跟了过来。
只是她和叶从禹一到,好多奇奇怪怪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而且这里的房子未免也太大太豪华了吧?
那么多人挤在一起竟然一点都不显得挤!
叶从禹拍了拍木白的手,小声回道:“等我和爷爷打完招呼,就带你去找柏雅。”
这两人状若无人的姿态让叶老爷子十分怀疑叶从禹所说的真实性:“别以为我老了耳背了听不见你们在说话。”
叶从禹有些头大,他感受得到木白的不安,所以之前才不得不先安抚木白,此时只得低头认错:“爷爷,抱歉,木白比较认生。”
叶老爷子淡淡看了眼眸光闪躲的木白,淡淡道:“我刚刚听你们提起柏雅,她认识柏雅?”
“她们是朋友。”叶从禹这才想起还有另外一个正当的理由,底气也足了不少。
叶老爷子看向木白:“你和柏雅很熟?”
木白点头。
“怎么认识的?”叶老爷子对柏雅多多少少有一些好奇,他能调查到的就只有一些表面的东西,而且都是概括性的经历。
木白有点尴尬地看了叶从禹一眼,见叶从禹对她点头,木白才回答道:“我们坐牢的时候认识的。”
听到木白的话,不只是叶老爷子露出惊讶的神色,在旁边看起叶从禹带回来人的长辈也都看了过来。
叶老爷子顿时很是头疼,自己的孙子们怎么都喜欢和坐过牢的女人产生交集。
叶老爷子突然间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暗暗打量了下木白:“你几岁因为什么坐的牢?”
叶老爷子调查过柏雅,知道柏雅坐牢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木白看起来也不过十几岁的样子,那么小的孩子得犯了什么样的事才会坐牢?
木白很不自在,叶老爷子年纪大辈分高,她很难说一些可以对同龄人所说的话,忍不住拉了拉叶从禹的衣袖:“要不我还是走吧?”
一提起从前的事,木白就容易想起木青。
她坐牢的时候,木青也过得很不好,木青总是那样,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她坐牢的时候花光他们的积蓄,她生命的时候付出他的性命。
“叶从禹,我想回家。”木白低低地请求道。
叶老爷子有些不满木白过激的反应,但念着对方一个小姑娘,总有不习惯的地方,对着叶从禹淡淡道:“你朋友不习惯和老头子打交道,你带她去楼上吧,柏雅跟着从挈那孩子上楼了。”
见叶老爷子体贴木白的不容易,叶从禹松了口气,恭敬道:“谢谢爷爷。”
叶老爷子挥了挥手,不想再看见叶从禹。
本来叶老爷子是觉得木白和叶从禹关系非同一般才多说了几句,但看木白的神情的确不像是和叶从禹有过深关系的样子,便没了深谈的兴趣。
叶从禹领着木白上楼的时候,忍不住叹息。
木白大概真的只是单纯来找柏雅玩儿的,完全没有应付其他任何人的兴趣。
对于木白的害怕和后退,叶从禹甚至不能责怪木白分毫,因为木白本就没有理由承受这些。
叶从禹带着木白上楼,敲了敲叶从挈的房门,没有人回应,皱着眉自己开了门,等看到床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木白也看到了两人如胶似漆缠在一起的姿态,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木白笑了,叶从禹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把人带回自己家,是为了让木白过年期间开心一点,如果反倒让木白不快了,就丧失了他带木白回家的本意。
木白拉了下叶从禹的手:“行了,他们大概是真的累了,让他们睡吧。”
木白打了个呵欠:“我也要倒时差,我睡哪儿呀?”
和柏雅这种来见家长的不同,木白不需要应付其他人层出不穷的问题,加上她本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的性子,现在柏雅在睡觉,她也有点困了,只想找个地方躺下。
叶从禹这才想起因为事发突然,他忘了让人准备木白的房间,一时间也不能把木白乱带,直接把木白带去了他的房间。
叶从禹的房间是简洁的黑白两色,床是白色的,柜子是黑色的,窗台也是白色的,外面的光照射进来,照得屋子亮堂堂的。
木白没有时间欣赏这和许多小户型家庭所有房间加起来一样大的卧室,直接就往床上躺了上去,甚至鞋子都是后知后觉的香气才脱掉。
见木白拉着被子就这么睡了过去,叶从禹去了外面让人另外给他准备一间房之后,下楼去和叔叔伯伯打招呼。
无一例外,每一个和叶从禹聊到最后,都会扯到木白身上,叶从禹一再解释,才让大家相信对方只是公司的一个员工。
叶从禹单身这么多年,所有人都默认他要么喜欢男人要么眼高于顶要么压根儿就是个不婚主义者,以木白的条件,大家讨论一番便也放弃了。
最后到的叶从倾和叶从灏找不到叶从挈,抓着叶从禹打趣:“公司员工成千上万,你只带一个回来,会不会有失公允?”
叶从禹好笑道:“怎么连你们也想歪了?我是那种吃窝边草的人吗?”
“啧啧,别告诉我你跟你秘书什么都没有。”叶从灏一脸的不信任。
叶从禹挑眉:“那你觉得我会对一个看起来相当幼齿的女人感兴趣?”
“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换口味呢?”叶从倾揽着叶从禹的肩膀,“这种既有阅历又显年轻,不会让你被控诉老牛吃嫩草,又能满足你追忆青春时光的女人,的确不是那么好找。”
叶从禹对于自己的弟弟妹妹很是无奈:“你们拼了命地要给我凑对,怎么不多关心关心你们自己的事?我可是听说从挈已经和柏雅定下来了。从倾,你之前那个男朋友谈得怎么样了?”
叶从倾松开了手,撇嘴道:“就那样吧,这一两年不可能结婚。”
见叶从倾不愿意多说,叶从禹转而看向叶从灏:“从灏,你倒是女人不断,不过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安定下来?”
叶从灏干笑道:“你们这些哥哥姐姐都还没结婚,我着急什么?”
绕来绕去最后话题又落在了自己身上,叶从禹有些好笑:“我们三个谁也别说谁了,从挈要结婚了,爷爷那边估计会少一点念叨。”
叶从灏好奇道:“爷爷知道柏雅坐过牢的事儿吗?”
“不止知道柏雅坐过牢,柏雅做出的成绩都知道了。”叶从禹已经从其他人口里得知了之前发生过的事。
叶从倾突然间感兴趣起来:“柏雅做出成绩了?”
“听说发表了一些文章,引起了学术界的震动。”
叶从倾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就奇怪怎么今年就把人带回家来了,看来是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