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开了一半,有微微的凉风袭来了,我感受着空气中隐隐的燥热,算了一下时间,才发现原来夏天就要临近了。没几分犹豫,我就把车窗全摇下来了,吹着风,我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只感到惬意极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基地里面,那个方块还是如往常一样,完好无损,坚不可摧,突然,我目光一凝,就突然发现方块好像也不是那么完好无损。
苗易好像也发现了,我们没有走向正门口,而是走向了方块的一个角落,只看见那个墙面上,有着一道裂痕,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锋利的刀给砍过了一样。
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就在我快要碰到那一处裂痕的时候,苗易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他看着我,摇摇头,说道:“别碰。”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他,有些不知所以然,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我也知道苗易肯定不会害我,也只好乖乖地收回了手,就看见他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来了顺着那个裂痕的方向,扔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给力,也刚好刮来了一阵风,直直地把那片树叶往那道裂痕上刮去,刚好那片树叶就这样碰到了那道裂缝。然后为就看见有一道透明的气息从那道裂缝里跑出来了。
那道气息很快,也很厉,一下子就把那片树叶给割开来了,割成了两半。那片树叶大约也是被割蒙了,在空中旋转了两下,就飘飘然地落到了地上。
我愣了一下,看了苗易一眼,俯下身子想要捡起树叶,见他没有阻止,也安下心来了,从地上捡起了那两片树叶,我看着手心的那两片树叶,分开的地方,非常整齐,一丝缺口都没有,我很不意外地发现,如果刚才是我的手伸过去了,也会是一样的结果。
我抖了一下,赶紧把那两片树叶给丢掉了,我低头一看,就发现苗易已经伸出了手要摸上那道裂痕了。我想起了刚才那两片树叶的遭遇,再看着苗易的举动,不由得有些心慌,直直地就冲上前去了。
拉住了苗易的手,他似乎也呆滞了一下,看到我很是慌张地看着他,他轻笑了一下,反扣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无奈地说道:“没事的。”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那道裂痕,拉着他的手的力道慢慢地减轻了。他轻柔地把我的手抓着,然后就又再度伸出了手慢慢地拂上了那道裂痕。
我看着有几分紧张,手居然也跟着毫无意识地慢慢地收紧,他碰上了那道裂痕,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这才暗暗地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有些好奇地伸出来手摸了摸那道裂痕。
那道裂痕的切口就和刚才的那片树叶一样光滑,没有一丝一毫地拖泥带水,我本来还以为摸上去以后,会掉渣子,然而却并没有,我摸上去了以后,就是光滑的一片。
相比于我左摸摸右摸摸的,苗易看起来就要淡定地多了,他只是摸了一下,就收回了手,嘟囔了一句:“果然。”
我很快地就对于那道裂痕没了兴趣,转头看向了苗易,发现苗易还是正笑意盈盈地看我,眼里有几分戏谑。
我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如此看着我,我正疑惑着,突然我意识到原来我还抓着他的手,而且我一低头看去,就看见他的手指微微松着,反倒是我的手指蜷着,牢牢地将他的手抓着。
我看着我的手愣了两秒,赶紧松开了,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感受着脸上慢慢烧起的红晕,我低下头去,头撇向了另外一边。
我平时也没有这么木呐,要是放在平日里,我也还会调侃回去,只是现下却是不知道怎么了,张了张嘴,喉咙却卡的紧,一个音也发不出来。脑子也乱得很,就像是一团毛线勾到了一个角,穿在了一起,搅得到处都是,混乱无比。
结果这一下,也不知道这气氛到底是被我给搞僵了,还是苗易也不在状态,我沉默着,他居然也一句话不说,就跟我一起蹲在这里,似乎也没有要起身的念头。这下可好,他不起身,我也不起身,这一下都是怪尴尬的。
正当我纠结无比的时候,突然就听见我的身后传出来一声“哟”。紧跟着这一声“哟”的就是“啧啧啧”的调侃声。这一声又一声欠揍的声音,若是放在平日里,我肯定是要翻一个大白眼,但是此时我只能松了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尴尬的气氛渐渐缓解开来。
我还在发呆的功夫,那个声音也就这样渐渐地近了。就在我脑后不远,响起来了一句调侃:“我说,你们这也太纯情了吧,就牵个小手,这害羞的,要不是我知道你们是夫妻,还以为你们是哪里来的高中生呢?”
我幽幽晃晃地站起来了,看向了站在我身后的那个调侃了我们半天的人。只见那个人穿着十分干净的白村衣和牛仔裤。他的个头很标准,一八零不到一点。他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复古眼镜。浑身都透着一副书生气,皮肤也是很苍白的,但是那张脸却是意外地很英气。
他就是我们的上司—船长,本名白宁秧。人如其名,是一个又白又安静的病秧子。除了偶尔毒舌几句以外,哦对,还包括偶尔的不正经,他都是和苗易一样的面瘫。不过和苗易不一样的是,他虽然大部分时间也都是面无表情的,但相比于苗易,他仍旧是好相处的多,就算是冷着脸,也是和和气气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是和苗易有仇似的,见到苗易的那一瞬间就不和气了。但是更奇怪的就是,若说他看苗易不爽,但是他对苗易的待遇又是实打实的好。总而言之,这个白宁秧做事情就是看心情为主的,是个难懂的人。
就像是现在,他虽然说着调侃的话,但是转头看向他的那一刻,就会发现他的面色冷淡极了,他无论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但是这一切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些都是从同事口中得知的,我虽然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不怎么熟悉,关于他的传闻却是听了不少。和这个人,我也没有怎么接触过。回想起同事们的话语,我猜想这个领导应该是个冷清的人。
我笑眯眯地看着船长,说道:“船长,我们这叫热恋,就算是夫妻,也是适当地培养一下感情的。船长你看你,就羡慕嫉妒恨。”
船长“啧”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苗易倒是走过来神补刀地看着白宁秧说了一句:“单身狗。”
不知道这一句话是否是让船长受到了刺激,他一副震惊的样子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苗易。他颤抖地抬起了他的手,指着苗易,然后又指了指我,似乎说不出什么话来。半响了他才憋出了那么一句:“你们这对情侣狗!”
我听着他那完全不值一提的话,撇撇嘴,就拉着苗易往基地里走去。我暗自松了口气,在心里对着船长说了一声抱歉。身后依旧传来了船长的嘀嘀咕咕的声音。
走进基地里面,我才发现里面没有一个人,虽然平日里基地里也是没有人惯了,几乎没有人会愿意呆在这里,一般人都是喜欢在外面呆着的,谁不喜欢多工作会儿,多赚点钱呢。但是基本上一个人也没有的情况也算是少见。
一般回来的时候,也总是会遇上某两个人在基地里呆着的,就不说别的,这基地里要什么有什么,如果要查什么资料,这基地肯定是首选。而且偏偏我们的这份工作,要的资料外面也查不到,所以一般情况下基地里还是会有人来来往往。然而今天基地里却是安静一片,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有些奇怪的地“咦?”了一声,回头看了船长一眼,说起来今天也是奇怪的,因为平常船长也是没有事情,也是不会来基地里的。
虽然我们都很佩服他,但他是个病秧子,基地里乍一看最安全,但是要真算起来,基地大概是这个城市里最不安全的地方,毕竟抓来的邪祟都在基地里头,而这样的邪祟,就算是普通人接触了也难免会得个小病,船长就更甚了,每次一来基地里超过半日,他基本上回家之后都会大病一场。
所以船长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事都不来基地里公布,而是直接安排手下通知了我们,一般情况下,我们也都见不到这位船长。据说在这基地里头,一年到头,也见不到这位船长三次面。
然而事实上,自从跟着苗易转到这里来了以后,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见到见到船长了,而这期间的时间间隔仅仅只有一个月。
上一次见到这位船长的时候,我还只是刚刚入职,也不知道是什么机缘巧合之下,好像是为了周薇和刘阳的事件,船长特意见了我一面。
也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