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不舒服,就多点休息,别操劳过度!”书房内苏汶看着他把药吃了后,扬起温柔的淡笑,关切说道。
聂冠麟揉了揉眉心,靠在椅背上,轻叹,“难道眼模糊也是心脏的并发症吗?怎么这么奇怪?”
晨早起来的聂冠麟头晕眼花,无奈下,他只能留在家里休息。
苏汶叹了口气,忧心忡忡,“要不我让家庭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现在吃了药,好些了,你出去吧,我还有文件要看!”聂冠麟放下茶杯,拿起一份文件准备审阅。
“好,有什么喊我!”苏汶不再打扰,离开了书房。
……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回到客厅,苏汶给姚海欣打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她是在躲自己,还是……
她眸光复杂藏着一丝愤怒,猜想着种种可能。
电视机此时正在播报新闻,字正腔圆的女主播声打扰了她的思考,“目前办案人员集中精力追查连环奸杀案凶手……”
播报的新闻画面出现在案发现场,办案人员各司其职,正在现场取样,镜头扫过一滩红艳艳的血泊,歪倒在上面的黑色钻面高跟鞋、手袋,足以证明案发时的凌乱和凶手的残忍。
苏汶的注意力被画面吸引了,灵光从脑海一闪而过。脸色讳莫深沉,转变飞快,由一开始的微讶到吃惊,又因想到什么似的,眼神徜徉着一份不可思议!
难道是……
在她思考间,沉稳连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迅速敛了心思,若无其事看着电视。
“夫人好!”方建平徐步走了进来。
苏汶扬起温和的笑意,目光不经意扫了眼他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他在书房。”
方建平颔首,往二楼走去。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苏汶收起了笑,微微皱眉,猜测着方建平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方建平来到书房,把文件袋递给聂冠麟,报告道:“董事长,过户文件已经准备好,姚海欣签字就可以了。”
聂冠麟把文件袋打开,眉宇染了愠色,仔细地看着过户资料的信息。
方建平暗替他不甘,愤慨道:“她还真是狮子开大口,不仅要五千万,还要这套别墅。这套别墅是司城小时候和夫人经常度假的地方,司城一向在意关于夫人的事情,要是被他知道……会不会?”
就在昨天,姚海欣又一次找上聂冠麟,主动放弃要嫁给聂司城这个要求,不过又提出了另一个要求,要五千万+东海区的别墅。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所以聂冠麟很爽快便答应她了。
“算了,她既然不纠缠着要嫁给司城就好,钱财乃身外物,以后还得小心提防她,她可不简单!”
此时小事化了,但经过这件事,姚海欣的心思完形毕露,保不准这次达不到嫁给聂司城的目的,以后还会使出什么阴招。
“几十年前,我送过一套北屯的别墅给姚明海,明天姚海欣约了我到那见面,把她要的东西给她,就把手里的底件全部交出来。”聂冠麟暗眸沉沉,嗓音透着沧桑,又带着无奈。
方建平想了想,慎重问道:“董事长,我陪你一起去,免得她从中使诈!”
“不用,你明天在门外等我就好。”
茶水在桌旁的一侧烧腾,缕缕青烟浮动,馥郁的茶香悠然,更容易让人陷入深思。
回想起当年的事情,方建平不免感叹,“真没想到,姚海欣竟然会有当年的录音!”
聂冠麟执起茶杯,拂开水面的茶叶后,抿了口,嗓音沉厚,“是海明留了一手呀,当年就知道他不是个君子,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不守承诺!”
两人签订了封口协议,给了尾款后,姚海明还信誓旦旦把所有证据毁灭,谁知……
“当年那些事都是姚海明一手做的,如果这件事被曝光,他的责任可比您大,但姚海欣却完全不顾父亲的名声。”
“我庆幸的是明翰和司城,都没有和她修成正果,不然这一个歹毒女人嫁进聂家,后患无穷!”
两人正在感慨着姚海欣的为人,奈何隔墙有耳,贴在书桌底下的一小枚窃听器正在运作,他们的对话,全数收进苏汶耳中。
聂明翰房间内,窗帘挡住了外头的光,昏暗的空间,坐在其中的苏汶,双耳戴着窃听器,脸色相当难看,方建平在背后,竟然还称那个女人为夫人!
不过这个姚海欣的胃口真大!
一缕幽暗的光,从她眸间潼潼闪动,她勾起一丝森然寒笑,涂着丹寇的长指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桌面,心思诡谲!
……
翌日,天合律所。
办公室,大片阳光投落,浮光掠影,在聂司城的背后散开,光影精雕下的脸庞英俊迷人,他一心工作的专注模样,唯美如画。
只是,一抹烦人的来电铃声反复响起,只为了一个目的而来。聂司城置若罔闻,一心看卷宗,没有被来电所干扰。
淡淡的空气多了丝馥郁的咖啡香,倪曼青轻轻推开门,端着咖啡走了进来。
把咖啡放在桌上,看着还在震动不停的电话,屏幕的备注落在她的视线内,靠在桌边,拿起手机玩弄着,偏头看向他问道:“为什么不接?”
聂司城脱下眼镜,面无表情,端起咖啡喝了口,“就算不接我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刚安静了三秒的电话,再次响起,倪曼青按了静音键,把手机搁在一旁,回想起聂冠麟的交代,“前两天伯父给我打了一个很奇怪的电话。”
她的话吸引了聂冠麟的注意,倪曼青眸光卷动,徐徐道:“他叮嘱我,别让姚海欣接近你。我问及原因,他说是聂家和姚家上一辈的恩怨。”
“既然是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又牵扯到姚海欣呢?”
聂司城拉过她的手,顺势把她按坐在自己的腿上,与她十指紧扣,一脸淡漠,“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事。”
“老头子有心脏病,几十年前做过换心手术,当时的主刀医生是姚海欣的父亲,所以才和姚家一直保持联系。”
提及这些往事,聂司城也展开了思考,聂家和姚家能有什么恩怨?难道是换心手术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还是落下什么把柄?
如果真有什么把柄,身为主刀医生的姚明海,也难逃此劫?
倪曼青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打趣道:“你从小就和姚海欣认识,那么你们……”
“不熟!”
他的突然回答让她笑意更深,“我是想说,你俩是青梅竹马!”
聂司城往她腰间一掐,反驳她的话,“你这是在扭曲青梅竹马的含义。”
倪曼青拍掉他的手,笑眸涟涟,“姚海欣一直对你余情未了,造成我一度警惕,这对我来说不公平呀!”
“哦?那你的顾少严呢?不也给我危机感?”聂司城眼底揉了光,暖暖的笑意融化了他眉梢的冰冷。
“我和顾少严不过是有共同爱好,何况他是谦谦君子,可不像姚海欣那么缠人。”
他闻着她身上的馨香,笑说道,“向来自信满满的倪律师,还会在意一个姚海欣吗?这不科学!”
“一个姚海欣当然不放在眼里,但怎么能保证以后没有第二个,第三个呢?”
“以后……以后你可是聂太太,不仅掌管经济大权,我的人都由你全权管辖,没有你的同意,我怎么敢让第二、第三个姚海欣出来?”他与她的手十指紧扣,柔和的眉眼充满了认真。
“口甜舌滑,与其说得好,还不如做得好!”他的认真,看进她心里,虽然嘴硬,心里却如灌了蜜一样甜。
聂司城眉眼间多了思考,“我会用行动证明!”
倪曼青浅笑不语,拿起文件欲要离开。
“这就走了?”
“卷宗已经送到,我手里也还有工作忙呢!至于你的电话……”她目光瞄了眼再次响起的手机,“有个手机功能叫黑名单,也有个功能叫拦截模式,你自己看着办吧!”
聂司城的目光从她的背影移至手机,眼底的柔情褪尽,果断地把姚海欣的号码拉进拦截名单中,这下,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北屯旧城区远离京江市中心,在北屯海边兴建的一排度假别墅,阳光夹着大海的光波,流动地打落在屋檐的琉璃瓦上,这一带的别墅少了份豪华,多了丝恬静朴素。
客厅内,姚海欣黛眉紧拢,生气盯着手机,又一次的机械女音,令她狂躁的将手机摔在沙发上,心想着聂司城肯定是故意不接她的电话。
他太无情了,既然如此,她何必还留有残念。
把手机捡起来,她扫了眼时间,马上给聂冠麟打去。
电话很快接通,她却语气不善,“你什么时候到?”
“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我已经从公司出发,正在来的路上。”
“你最好快点,如果迟到了,可别怪我反悔!”
起身往偏厅走去,这里的一切,都弥留着深深的回忆,小时候,她们一家三口经常来这儿度假,这里虽然比不上京江市内那些豪华别墅,却存留着一份家的温馨。
她驻步,看着挂在墙边,父亲面带笑容的画像。
那是一张素描画,她还记得,那是她五岁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来度假,偶遇一个画家画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幕记忆犹新,可是,一切都只是曾经。
爸爸,你不会怪我吧?
我拿了你守了一辈子的秘密,想去换取司城的爱,可惜,他却那么狠心,连自己的父亲都置之不顾。
那我只能图钱,只要有了钱,我就能找一个比司城更好的男人,至于那栋别墅,司城视为与他母亲独有的回忆,那我就让他尝尝失去的痛快!
“哗啦——”一声,清脆的玻璃摔碎声响起,姚海欣皱了皱眉,这就只有她一个人,怎么会有玻璃摔碎的声音。
她疑惑往声源的二楼走去,来到二楼,看着主卧的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里面响着一抹“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能肯定,声音就是从这主卧响起的。
她一脸戒备地往房间走去,阳光照亮了整个卧室,风徐徐吹进,拂动了窗帘,她目光落至桌边的一滩碎玻璃上,难道是风吹落了杯子?
她走上前一探究竟,俯下身查看时,却发现一片黑影由远及近,掩盖而下,她迅速回头,看清楚“不明物”时,眸仁一缩,充满惊讶的眸,又转为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