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倪曼青神色一肃,“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闹离婚?”
聂司城淡淡抬眸看了眼,相比倪曼青的惊讶,他一脸淡然,对那两口子闹离婚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他出轨了!”
听着于艺翎急促的嗓音,倪曼青好声安抚,“你别急,先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今晚我发现他身上有女人香,我翻他的衣服,果然找到了红唇印,他已经不是头一回,但在我孕期背着我干这种事情,你说我怎么忍,我要离婚,我要他净身出户!”于艺翎越说越气,带了火药味的嗓音如连环炮,蹦出来的字句亦如珠子,砸落玉盘时,擦出朵朵火花。
倪曼青算是了解了大概,冷静说道:“离婚不算小事,但你先冷静,明天我们回去找笙山问个明白,再做打算!”
“这婚总之我是离定了!”
倪曼青不知安抚了于艺翎多久,才放下电话。聂司城给她添了小许红酒,看她锁上的眉头,轻声道:“他两口子经常这样,你也不用太记挂在心上。”
“叶笙山居然出去厮混,太过分了!”
这个敏感话题,聂司城很聪明地躲开了,拿起红酒和她碰杯,“他们的事,明天找笙山问个明白,现在是属于我们的时间!”
倪曼青拿起酒杯,轻轻晃荡间,酒色满了眸,潋滟的美眸一抬,故作扬怒,“男人是不是总想着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这话有旁敲侧击的嫌疑,聂司城避重就轻,“凡事因人而异,比如我!”
末了,他把甜点放在她跟前,催促道:“快吃,一会凉了口感就不好了。”
倪曼青知道聪明如他,不会笨到跳进她设得陷阱当中,不过看他和叶笙山完全两个性子,倒也让人省心不少。
晚餐后,一通电话,酒店客服迅速把晚餐收拾干净,客厅烛光依旧,拉扯的柔黄勾芡着温情,撩动着两人的心。
坐在沙发的聂司城,安静品着酒,灼热的目光萦绕在不远处的曼妙身姿上,倪曼青在捣鼓着那台复古的留声机,把提前准备的好唱片放上去,悠扬温暖的女声徜徉,如一抹暖风,直入人心。
“Ifyouwanderofftoofar,Mylovewillgetyouhome,Ifyoufollowthewrongstar,Mylovewillgetyouhome……”
大功告成,倪曼青来到聂司城跟前,有模有样地做出一个邀请动作,美眸荡漾着清浅的笑意,语调包含盛味的邀请,问道:“能陪我跳支舞吗?”
同样的话,令聂司城回想起两人的初见那一幕,每每忆起,心里都萌生小小悸动。原来,有些情,在第一次见面便埋下缘。
聂司城眼底划过笑,笑意柔化了唇角的锋利,微勾的弧度,英俊迷人。他温热的大手紧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客厅的中央,伴随着柔和的旋律,脚步滑动时,优美的华尔兹舞姿俨然而生。
暖光入眼,倪曼青抬眸看着他深邃如汪洋大海的眼眸,从他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她的嗓音,在这个温柔的空间,变得异常柔和,“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怎么,第一次见面就被我迷住了?”聂司城大手熨贴在她腰际,他温热的体温顺着她的血液,直涌入心底。
倪曼青嗤声,“少自恋,我只是找人摆脱烦人的肖渤启。”
“哦?”聂司城故作惊讶,“所以,顺手推舟把我当枪使了?”
“你有自知之明即好!”浮光在她的明眸绚烂绽放,盈盈的笑压弯了眉眼,如弯弯皎月让人心头一动。
聂司城眼眸一紧,把她拉入怀,亲近的唇息落于她耳际,“说起来,你当时还欠我一个人情!”
他低沉的嗓音,酥酥麻麻滑入她的心口,搅乱她的心池,她的颊被他的暖意烫得微红,却强执一词,“那我也帮过你,正好抵消。”
他俯身,额头抵住她的,双眸对视间,擦出亲近的火花,“你错了,你帮的是叶琛,不是我!”
“他……”倪曼青截然而止,改口道:“狡辩!”
聂司城唇角挑笑,顺着音乐的绵软,把她送了出去,她优雅地转了一圈,如绽开的花儿,素美的裙摆成了蝴蝶扑腾的翅膀。
把她重新收紧怀里时,他眼底的柔情更深,化成一只无影的手,轻抚着她砰动的心,情意深切,温热了微凉的空气,他俯头,渐近她的红唇,倪曼青合上眼,准备迎接他的热吻。
两人鼻息渐渐融为一体时,“叮铃铃——”
急躁门铃声戛然响起,划破了一室的温情,聂司城皱了眉,搂住她不愿意开门。
倪曼青有些无奈,笑着把他推开,“快去看看是谁?”
聂司城百般不愿来到门口,通过猫眼看到来人,神色一沉,更不想开门了。
倪曼青疑惑走过去,刚想开口,便听到门口传来鬼哭狼嚎的嗓音,“司城,曼青,救命啊!我比窦娥还冤,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开门呀!”
是叶笙山的声音,倪曼青微讶,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见聂司城一动不动,按着门把的手攥紧,迟迟把门打开。
倪曼青暗笑,催促道:“先开门吧!”
“烦人的家伙!”聂司城压着怨气,把门打开。
叶笙山还举高着手作敲门状,看到门打开了,哭丧着脸往里面走去,一边说道:“我好可怜啊,艺翎要和我离婚,怎么办啊,在这件事上我是无辜的啊!”
他来到桌边,看到有红酒,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抿了口,解了领口的纽扣,看着他们毫无反应,疑惑问道:“你们都知道了?”
倪曼青往后一靠,揽过抱枕,淡淡道:“艺翎打过电话来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聂司城坐在一旁抿唇不语,用同样疑惑的目光审视着他。
叶笙山有些不好意思,眼底闪过一缕狡猾的光,笑道:“我偷听到曼青打电话订房。”
“咳咳,司城,我……我这是关心你们!”叶笙山三两下就把红酒喝完,又倒了一杯,皱起眉头,“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我真是被冤枉的,我也不知道我的衣服为什么有唇印?”
倪曼青和聂司城对视一眼,看叶笙山这模样,恐怕是撵不走了。
听此,倪曼青俨然不信,“难不成你还想说,有女人偷偷摸摸凑到你身上故意落下一吻,你还不自知?”
叶笙山停了喝酒的动作,满脸认真想了想,“还真有这可能!”
“你把事情发生经过完整说一遍吧!”聂司城嗓音冰凉,倒了杯酒。
在两人审视的目光下,叶笙山缓缓启口,“今晚我去了饭局,饭局上的确有不少美女,但我和她们清清白白,基本没有接触,吃完饭我马上回去了。艺翎从我进门那一秒,就凑了过来,嗅到我身上的香水味,就开始闹腾,还拉扯我的衣服,从我的衣领看到了唇印,这无疑是火上加油,直接开始对我喷连环炮,一直在骂我,还要跟我离婚,完全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我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啊!”
他边说边喝着他们准备的香馥红酒,随着声落,原本还有半瓶的红酒,就被他喝完了。
“嗝——”他打了一个酒嗝,正打算倒酒,看着瓶口空荡荡的,才发现酒都喝完了,看向他们问道:“你们还有酒吗?”
聂司城眼底渗了毒汁,不满说道:“我们来这儿是约会,不是喝酒的。”
叶笙山也知道自己打扰到他们了,看看倪曼青,又看向聂司城,厚着脸皮笑道:“以我俩的革命友情,为了我的终身幸福着想,你们就稍微牺牲大我完成小我一回!”
说着,他试图搂住聂司城的肩膀,却被他的冰冷的目光拦截。
他只好收了手,但没了红酒,连倾诉都少了点味道。
他的手摸向座机,对他们问道:“现在只有酒能消我心中愁苦,我让酒店送酒上来了?”
“你都已经反客为主了,还需要问我们的意见吗?”聂司城横眉相对,语气透着浓浓的不满。
倪曼青暗中叹息,看来她和聂司城的庆生约会,要被他彻底破坏了。
少许,有了红酒作伴,他继续大诉苦水,“现在艺翎怀孕,我怎么敢在外面乱来,孩子为上,妻子重要,我可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三好丈夫!”
聂司城眼底闪过讽刺,冷不丁冒出一句,“这次恐怕又被艺翎发现你脱了婚戒吧?”
叶笙山摸摸头,神情有些局促,“那个……只是习惯而已!”
“活该,如果是简单的饭局,怎么不敢戴婚戒……这我就不帮你了!”倪曼青一脸鄙夷看着他,啧啧两声,“换做是我,也会义不容辞写离婚协议。”
“错,我不会让你有写离婚协议的机会!”聂司城不顾旁边还有个电灯泡,一脸深情看向倪曼青,态度坚毅。
倪曼青心里如糖果酥化,浓情甜蜜灌满了心湖,表面却冷冰冰的,“我说过要嫁给你吗?”
“迟早的事!”聂司城一脸自信,悠悠地抿了口酒。
叶笙山看着两人眉目传情,全程把他当透明人,他更难受了,抓心挠肺看着他俩,“喂,你俩能不能顾及一下我这个受伤者的感受?”
两人不约而同丢了他一个大白眼——他们还没计较约会被他破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