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把母亲囚禁起来了?”
筱笙难以置信地问。
顾默浩冷笑一声,说:“没有错。我挑了一个好时机,那天,母亲和魏如芝正好起了口角,心情很糟糕。那我已经提前在家里散布地下室不干净的谣言,父亲是个商人,有着迷信的通病,明令禁止家里人没事不准去地下室。所以我才能把她在顾家老宅关了那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就算是偶尔有人听见惨叫,也会玩我散步的谣言上联系,没人敢去一探究竟。我是把她骗过去的,她进去之后我就上了锁。在把她关上的那一刻起,我心里别提有多舒服了,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豁达了。我不用再看着我肮脏的母亲跟司机偷情,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随时有一天会暴露。”
“再怎么样,妈妈也是你的亲生母亲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筱笙看着这个一直疼她爱她的哥哥,觉得自己都要不认识了。
顾默浩突然笑了,笑得渗人。
“哈哈哈,亲生母亲?我宁可她从来没有生下过我!你以为她有多善良。摘除魏如芝子宫才同意让她入门的主意,是她一早就对外公说起的。她状似无意,其实就是想让外公伤心。她最终如愿以偿了,那个女人一辈子失去了生育能力。可是父亲疼她爱她,我们的母亲始终都是输家。”
“那是他们上一辈的恩怨!你怎么这么下得去手?你一个几岁的孩子到底怎么办到的?我看到那个囚室里有锁链,你真的把母亲当做狗一样的锁起来了吗?”
听到筱笙的发问,顾默浩没有马上回答,他静静地看着母亲,等着他开口。
母亲点了点头,对筱笙说道:“那天我跟魏如芝趁你父亲不在起了口角,确切的说是我欺负了她,但我并没有因此感到痛快。就像你哥哥说的,我始终都是输家。天天被丈夫羞辱、冷暴力,就连夫妻生活也是完成任务一般。这样宛如行尸走肉的日子,我过的真是不舒坦极了!我嫁过去的时候还是个年轻单纯的女孩,对未来的爱情婚姻生活充满了憧憬和幻想,但却被那个狠心的男人彻底粉碎了!家族包办的婚姻,我有什么错?凭什么一切的委屈、羞辱,我都要受着?是,我是出轨了,可你们不要忘了,是你们父亲出轨在先!既然他已经答应了娶我,不管有多么心不甘情不愿,他都得尽一个丈夫的义务!可是他没有,所以就怪不得我了。这整件事情里,我最对不住的就是默浩。我不该一时冲动,让他成为了一个那样贪得无厌的男人的儿子!”
“你也知道他贪得无厌?”顾默浩讽刺地笑了,平时英俊潇洒的他,此时此刻,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他指着母亲,大声的斥责道:“他本就没有把我当成过儿子,他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换钱的工具!要不然我怎么会那么恨你?我跟你说过,让你把他赶出去,是你不肯,还要选择继续和他偷情,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们逼我的!我那个时候是弱小,可对你们的恨足以支撑我做好一切。筱笙,你知道那十几年我是怎么对付她的吗?我把她骗进那间地下室之后,趁她不注意,立马就把门锁上了。那是二十厘米厚的大铁门,房间也是我请人专门做了隔音的,她根本出不来,只能日日夜夜用指甲抓着铁门。我每天深夜,趁大家都熟睡的时候,偷偷把我白天藏好的饭菜从铁门下面的小隔窗里放进去。盛夏的时候,饭菜总是会馊,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能让她出来,我恨她!”
“哥,我简直想象不到这会是你做的事情!”筱笙下意识的将母亲的时候抓在自己的手中,害怕失而复得的亲情又一次灰飞烟灭。她看着哥哥,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的敌人那样,眼神如此惊恐。
顾默浩看到他的反应,胸口顿时起了怒火,他死死的盯住筱笙,难以置信的说:“你怕我?你竟然怕我?!也许我在别人的眼中看来,我就是个恶魔,可是筱笙,你是我亲妹妹,我唯一对这个人世间的温暖,全都给了你!我是真的爱你!”
“你既然爱我,就不应该这么伤害我的母亲!”
筱笙节节后腿,南宫璃小心将她护住。
这一切的一切落在顾默浩的眼里,都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的扎穿了他的心。他突然觉得自己苦心隐瞒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他看着筱笙,悲伤地说:“你想知道真相是吧?好,我都告诉你!把母亲锁住,是在我成年之后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有足够的力制衡住她,所以我打开门看过她一次。她很惨,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全都是积存了多年的污垢。那整件屋子全都是混合的粪便和尿液的味道,闻的人想吐。她就像是一个流连在臭水沟的乞丐一样,但我并没有丝毫的内疚,我还是恨她!恨她摧毁了我的童年,而且毁了我的人生。所以我毫不留情的给她上了铁链,尽管她那个时候其实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连我都不认识。”
“哥哥,你简直就是魔鬼!”
“如果我真的是魔鬼的话,我就连你都不会放过!有一次你误打误撞走进了地下室,差点发现我的秘密,你还在那里弄丢了你的发卡,就是后来被你捡到的那一只。本来为了自己的安全,我是应该偷偷把这件事处理掉的,可我还是不忍心,毕竟你那个时候还小,那么天真可爱。所以我每天小心盯着你,生怕你再回去地下室,然后骗你,说地下室有魔鬼,你慢慢被我洗脑,也不再吵着闹着要回去找发卡了。”
顾默浩说着说着,脑海里好像有了画面感,接着是一种头疼欲裂。她痛苦的抱着头蹲在地下,南宫璃慌张地问道:“筱笙,你没事吧?”
筱笙摇摇头,可是额头沁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脸色也苍白不已。
“说,你继续说。”
“后来你上大学,喜欢上了任非常。写了满满一本日记,全都是你对他的欣赏。你很幸运,那个男人也很爱你。可是,他窥探到了不该窥探的秘密,我不能让你嫁给他,所以我在日记本的事上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