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七八分饱的时候,餐厅的舞台中央突然上来一个主持人。他手上拿着一包种子,对着所有用餐的客人说道:“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来到我们餐厅用餐的客人赚到了!我手上拿的是一包稀有的黑玫瑰种子,把它种在土壤里,开出花朵以后送给心爱的人,无疑是这世界上最浪漫的礼物……”
“黑玫瑰的花语是什么?”筱笙突然问任非常。
任非常不假思索的回答:“黑玫瑰的花语有很多种,但每一条都十分浪漫。温柔真心、独一无二、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拥有、忠诚思念、爱你愿为你付出所有,这是我所知道的。”
“真的挺浪漫的!那我怎么很少在市面看到黑玫瑰?”
“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真正的黑色花朵的,有的不过是接近于黑的深红色、深紫色,主要原因是黑色的花能够吸收到阳光中的全部光波,在阳光下升温很快,花的组织很容易受到伤害。因此我们经常看到的是红、黄、橙、白等色的花,是由于这些花能够反射阳光中含热量较多的红、橙、黄三色光波,避免其灼伤娇嫩的花朵,是植物的一种自我保护作用。而黑色的花则没有这种本领,黑牡丹、黑郁金香、黑菊花是这样,黑玫瑰也是这样。”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任非常关于黑玫瑰的熟知,让筱笙觉得惊讶不已。她突然想起在林氏医院附近那一片大大的海棠花海,南宫璃也是这么对她侃侃而谈。就这么一瞬间,任非常的身影和南宫璃的身影竟然慢慢重叠了……
任非常不知道面前的小女人已经开始走神,他看着她,轻轻浅浅的回忆道:“是因为曾经有一个傻姑娘,酷爱这种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的花,我告诉她,如果有人对她说这个世界上有纯黑的花朵,那只是哄骗哄骗小姑娘而已。可是她不相信,一味地深陷在那个黑玫瑰的传说里,还生气地说过我是一个榆木脑袋。”
“什么样的传说?”筱笙回过神,她觉得盘子里的美食都没有这个故事来得让她有兴趣了。
“这个故事很长,你要听吗?”
“嗯。”筱笙重重地点了点头,放下刀叉,急忙擦了擦嘴,摆出一副认真听故事的乖宝宝模样。
任非常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故事娓娓道来:
传说中,一朵长在冰天雪地的黑玫瑰可以实现人的三个愿望。只有真心相爱之人才能采到它。但是每个去冰山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废了,因为他们都无缘都不是相爱至深,所以不能采摘到玫瑰之神。
有一对相恋的男女,他们生活在一个鸟语花香,长满白桦林的地方。男孩儿曾许诺要给女孩采那朵香气袭人的、长在冰天雪地的、冷傲的看冰山下百花齐放的黑玫瑰,然而女孩却种着白玫瑰,和男孩一起种的满园的白玫瑰,纯洁无瑕。女孩不要心爱的男孩去因为她而采摘那朵危险的花朵,她怕他离开她,怕他永远的远离她,所以她要和他一起去,但是男孩不让。男孩要她等他,等他采来那朵能实现人三个愿望,美丽而又高傲的黑玫瑰……
男孩儿不顾女孩儿的苦苦哀求,最终独自去寻找黑玫瑰,实现心中的愿望,还立言一定会找到它,一定会亲手给最心爱的女孩……给她一个惊喜,让她实现心中的三个愿望……
男孩去了,找心中的愿望去了,他到了冰天雪地,找啊找啊,没日没月的找……
女孩在窗前系上黄丝带,在那片白玫瑰园里苦苦等待心爱的人儿回来。一天她病了,挣扎着爬到那片白玫瑰,看着闻着白玫瑰的清香,透明的水晶眼泪从眼眶流了出来,女孩的泪渐渐变成了红色,红色的泪水染在白玫瑰的花瓣上,白色的,纯洁无瑕的花瓣上面……
找了很久的男孩儿累了,他始终找不到心中的愿望,找不到黑玫瑰。他想起女孩,想起了和她在一起的快乐日子,他决定回去了,回去看他的女孩。因为他突然发现,她就是他心中的黑玫瑰,能和她一生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才是他真正的愿望……
然而,等他回到白华林的时候,只远远看见一根黄丝带在风中飘荡,他感觉很不好,心里莫名其妙的跳得好快,莫非他的愿望——心爱的女孩出事了?他来到白玫瑰前,看到心爱的,可以相依为命的女孩倒在地上,一身白色的衣裙,衣裙旁边却是一片黑玫瑰,黑色的、在冰天雪地才能生长,可以给人三个愿望的、香气逼人的、冷傲无比的黑玫瑰。他终明白了,可是为时已晚,心爱的女孩,相依为命的女孩就是他的黑玫瑰……
“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故事?我还以为是一个凄美的故事呢,但我只听到了悲惨。”筱笙听完任非常的诉说以后,觉得胸口十分压抑。
任非常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曾经她听完他说的这个故事,也是这么回答的。
她果然还是那个女孩儿,就是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拽着他的手在生死线上逃跑。
“本来就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人们总是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美好,却常常忘了真正的美好就在身边。所以黑玫瑰,不是浪漫的表达,而是残酷的惊醒。”
“我想得到那包种子。”筱笙突然目光坚定的看着餐厅舞台中央的主持人。
任非常奇怪地问她:“你该不会是也深陷到那三个愿望的传说里了吧?传说只是骗人的,就连这花的颜色也是骗人的。它只是在从视觉上欺骗你。”
“不是的,我不是因为那三个愿望,总之,我想要那包花种。”
筱笙没有告诉任非常,她只是想要种下它们,等到开花以后,再摘下来送给南宫璃。她也要跟他讲这个故事,然后告诉他,真正的美好其实就在身边,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应该搭上所有一切去追求。包括,他那患得患失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