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非常没有像一般的男人那样,听见自己深爱的女人和别人上床,就勃然大怒,或者焦躁不安。他一直平静地在坐在床上,靠着墙面,脸上没有表情。唯一能透露他情绪的,只有那双紧握成拳的手。
任非常对于筱笙会和别人发生关系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心理准备,早在她和黎闽浩结婚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了,虽然煎熬,但是因为非这个女人不可,他可以不去在乎。他唯一没有准备的是,在他卧薪尝胆的日子里,被南宫璃捷足给先登了!
如果在筱笙一离婚时他就出现,说不定,现在躺隔壁床上的那个人,就是他。
罢了,男女间,来来去去就是这么些事。她那么好,一生中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就当让她免费嫖了个鸭吧。以后,他来洗净她就好了。
想通了这些,任非常缓缓闭上了眼睛躺了下去。
睡觉!
有些人愿意幼稚,就幼稚去呗!
以为这样就能让他知难而退?
未免太过天真。
在这之后,隔壁的任何动静都入不了他的耳、他的心。迷迷瞪瞪睡了三四个小时,精神养得差不多了,筱笙过来敲响了任非常的房门。
“之凡,我们准备出发了,你睡好了没有?”
“嗯。马上来。”
任非常带上腕表,整了整上衣,打开门,又是那一个气质绝佳的优质男人。
开门的第一眼,他看到的不是脸色有些绯红的顾筱笙,而是一脸挑衅的南宫璃。
南宫璃深邃的墨眸像是一把上了膛的枪,直直地对准任非常,眼神里有无数种复杂的情绪,警惕、挑衅、炫耀、排斥。他不动声色地拉起筱笙的手,十指相扣,不放过任何一个宣誓主权的机会。这样的高度戒备,即便是以前面对黎闽浩的时候,他都没有过。
这是在面对势均力敌的敌人时,男人天生的警觉性。
他吃味地对筱笙说:“宝贝,你认识任先生的时间这么短,这样叫人家的小名不太好吧?”
宝贝?
筱笙没有听到南宫璃带着醋意的抗议,全程就听见了这两个字,她身上一下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可鲜少在人前这么喊她!这种腻歪的称呼,似乎不太适用于他们这个年龄段的恋情了吧?
“额,是他让我这么叫的……”筱笙尴尬地回答。
确实,她也觉得有点别扭,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意外的顺口。
南宫璃吃准了任非常不敢说出他之前就认识筱笙的事实,放肆挑拨:“就你笨,人家任先生是客气。你看看哪个认识不久的男女互称小名的?”
筱笙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觉得也对,于是对任非常说:“任先生,那我们现在出发吧,再晚,又得熬大夜开车。”
任非常丹凤眼慵懒地扫了一眼南宫璃,没有纠缠于这件事,淡淡地说了一句:“好。”
一天之内让他连吃两个瘪。南宫璃,这笔账,记下了。
一个小名还较真,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率先回了车里,南宫璃和顾筱笙陆续跟上,王满芬一家人跟着退了房,随后一起返程。
两辆车一前一后进了城,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拐成了不同的方向。筱笙他们回了城归酒店,王满芬一家则回了匆忙逃离,已经开始有些渐渐思念的家,随时等待赎罪。
筱笙既然已经成功说服了任非常帮忙,那么这个临时服务员也就没有意义做下去了。刚一走进大堂,她就转身对南宫璃和任非常两个人说道:“我去找一下经理,告诉她我明天不会再上班。你们俩先上楼,下一步该怎么做,咱们再一起讨论。”
“好,去吧,记得想我。”
“我最多也就半个小时,干嘛搞得像是我要去远方一样……”
南宫璃宠溺地刮了刮筱笙的鼻子,故意和筱笙表现得很亲昵,眼角扫了一眼任非常的眼色,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任何愠怒的表情,心中顿觉无趣。
“傻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只是舍不得和你分开片刻而已。”
这种酸掉牙的情话,是他以前绝对不可能说的,但是现在,只要可以刺激到任非常,要他说任何情话都可以。
筱笙打了个颤,她觉得这两天南宫璃很不一样,似乎比原来更黏腻她了,但又说不出缘由。于是,她赶紧走开了。
再待下去,只怕南宫璃就要和她演那种狗血偶像剧了。
看着筱笙几乎是逃离的背影,南宫璃笑得深情。
这样傻傻又可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轻易让她被人夺走?
“你至于吗?”
任非常双手插兜,下巴往筱笙离开的方向扬了扬。
南宫璃原本勾起的嘴角慢慢下沉,眼角斜视了他一眼,冰冷地说:“我不这么做,你怎么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哦?”任非常眉尾一挑,故意不解地问:“我需要认清自己什么身份?”
南宫璃抬脚走向电梯,冷冷回答:“一个自不量力的癞蛤蟆。”
平常人被这样的字眼鄙视羞辱,一定会火冒三丈,可是任非常他不是一般人。南宫璃越是这样焦躁,就越证明他肯定自己情敌的位置,也越证明了自己是有希望打动筱笙的。
他丝毫也不觉得尴尬地跟南宫璃走进同一间电梯,笑着对他说:“如果我真是一个自不量力的癞蛤蟆,你就不会这么紧张了。南宫璃,谢谢你对我的敌意,让我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好的认识。筱笙,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在这之后,电梯上行的时间里,他们俩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个人内心恼怒,面上不动声色。一个人内心喜悦,偏要作喜上眉梢。
南宫璃觉得这个男人再留下去真的会是个祸患,他跟黎闽浩不一样,他有头脑、有魅力,就算是男人,南宫璃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叮!
电梯门开了,南宫璃连简单的点头告别都不想做,看也不看任非常,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刚一关门,准备脱衣服冲个凉,南宫璃的助理就匆匆找来了。他跑得脸色涨红,呼吸急促,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