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顾颜生，戴着氧气罩，旁边是滴答滴答的心电监测的声音，如钻割一样刺耳。
摸着他的手，贴在脸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颜生……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苏曼流着泪，好似心底深处有股力量，在压着她喘不过气。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顾颜生，昨日那为她挡下那发子弹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如果可以……她宁愿，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在现场。
“你你你……给我过来！”旁边是顾母激动地拉着她手，把她拉扯起来，啪的一声给了她一巴掌。
指着她的鼻子吼道：“你这个女人……你至于吗？你为何要有走进我儿子的生命里，你……你为何要这么折磨我的儿子……”
苏曼羞愧地低着头，丝毫不在意刚刚被打的那一巴掌，反而觉得打的应该，打的值。
在那里止不住的抽泣，哭的泪眼昏花，还自己给自己打了一巴掌，旁边的秋白使劲儿拉扯着她，推开了顾母。
反复劝着苏曼：“苏曼，你别这样，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走，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回家。”
现在已经毫无技术抵抗秋白的拉扯，任凭被他带走，而却被顾母拦住，“你算老几啊，怎么？趁着颜生现在昏迷，你倒渔翁得利了是不是？还反手咬我们儿子一口是不是？”
“随便你怎么想。”秋白冷冷地开了口，拒绝了跟她的硬刚下去。
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苏曼的身上，全身护着她，离开现场，离开那些肮脏的唾液。
苏曼被秋白拉走，几分之内，在场围观了太多的记者媒体，他们知道，这事情一出来，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波浪。
无数只话筒对着苏曼，耳边如夏天的蝉鸣一样，咿呀咿呀地叫个不停。
“请问是顾总出什么事了吗？”
“对于顾总舍身救你的这个事情，你是如何感想呢？”
“那你到底是喜欢顾总还是喜欢秋白呢……”
“……”
这些话，像千万只蚂蚁一样，一点一点寝室着她的神经，让她无法动弹。
秋白簇着眉头，这些人，过分到了极点，既然躲不掉，那就只有来硬的了，秋白举着枪，下一秒，忽地就从空中开了一发子弹。
噼里啪啦的声响让在场的所有无关人员都害怕的捂住了耳朵，尖叫起来，他们就像没有人心的行尸走肉，疯狂地向他俩狂奔而去。
“谁敢再问，我的枪，可是很容易走火。”秋白喝道。
同时害怕枪声的苏曼也哆嗦地捂住了耳朵，闭着眼睛，吓得一愣一愣的，秋白二话不说，下一秒就把苏曼抱在了车上。
身后的那些媒体记者，还在拿着相机对着他们拍照，只可惜，只拍到了背影。
车内。
车上的位置舒服轻松，看着司机位置上的秋白，坐在旁边的苏曼胆战心惊地喘着气，“秋白……秋白。”
“先别说话，我送你回去，这里人太多了，不适合久留。”
秋白依旧那样淡定，好似淡定的今天昏迷的人不是顾颜生，而是毫无相关的人。
苏曼听着这话，渐渐松了一口气，躺在了座位上，沉默地看着开着车的秋白。
他……
刺啦。
忽然背上仿佛被拉开的伤痛，让秋白疼痛地往前轻轻倒了一番，紧皱着眉头，车子也差点开歪。
把苏曼倒是吓了个半死。
“秋白，你没事吧。”
秋白没有回答苏曼的话，只是注意了一下背上的伤疤的那个位置，刚动手术没几天，伤口也才刚刚包扎完，经不起这番折腾。
但秋白仍然继续开着车，弄的苏曼的眉头更是皱得飞起，“停车。”
她怕继续这样下去，秋白会把伤口弄的很大，很难愈合，只是秋白压根儿就不听她的。
“秋白，停车！我要停车！”即使苏曼再怎么呼喊，秋白还是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开着车。
他一定要把苏曼带回去，就算伤口裂开，又怎么样。
“我叫你停车！停车，你听不懂吗？”苏曼的情绪转变为了愤怒。
“你别管我，我一定会把你送回去。”秋白眸子里透着一股坚定，握着车把手，继续开着车。
还有一会儿就到了，还有一会儿，就一会儿。
苏曼没有办法，目光扫到了旁边的窗户，“你再不停车，我就撞破玻璃跳出去。”
咯吱——
果然，秋白没有办法，看着也快到了秋宅，也停了车。
赶紧抱住了要从玻璃窗跳出去的苏曼，对着她吼着：“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疯了……你把我当什么了，啊？难道我对你做的这些还不够吗？”
秋白此时此刻跟发了疯一样，冲着吼着，把她摁在椅子上，禁锢在怀里。
眸子里透着一股心心的的杀意，“你到底喜欢顾颜生什么？”
而苏曼，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面对着他，迷茫的，伤感的，感动的。
也许只是愧疚吧，对于秋白的付出，她欠他的，真的是太多太多太多了，多到这辈子都无法奉还。
深情地眸子望着他，抿了抿嘴唇，眯了眯眸子，沉默，依然沉默。
默默推开了他的手，被他反手拉住，杀意包的眼神瞪着她：“无论怎么样，苏曼你给我记住，顾颜生能为你做的，我也一样能。”
依旧沉默。
半响，她终于缓缓开口，“秋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任何一点长进。我对你，只能感到抱歉，我这辈欠你的，我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来还你。”
做牛做马。
呵……
没想到，他为苏曼所做的一切，还不如那些牛马做的。
……
“我不需要。既然我决定为你做的，就从未后悔，哪怕时光倒流，重新开始，我还是会选择一样的决定。”秋白望着她，信誓旦旦地说道。
苏曼还是决定告诉他了真心话，“但是，就算这样，我还是会选择爱上顾颜生，我还是不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