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忙。”
“啊……这样啊，想要什么就得相对付出什么嘛，你辛苦的时候想想赚的钱就会觉得累死累活也是快乐的。”苏曼闭着眼睛灌鸡汤。
她说的话大概自己都觉得像是放屁。
顾颜生拧紧的眉骤然松开，他能嗅到女人身上清新的柠檬香，不知是沐浴露的关系，还是因为本有的体香。
“我倒觉得累死累活还是不快乐。”顾颜生低声笑起来，悦耳低敛的笑声，“赚那么多，但最想做的却是回到过去。”
回到过去？
想回到过去的人都是对过去存在疑惑或者后悔的，顾颜生也会有这种情绪？
苏曼一楞，男人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他闭紧了眼，面色平静。
啧，逃避她想问的问题。
不过，他装睡，她倒是有机会做点什么。
苏曼翘起一只手，先是轻戳了戳他的脸，见他不为所动，胆子便大了起来，戳改为掐。
他脸上皮肤是真的好，不光没有毛孔，还比一些女性的要光滑，稍微掐了掐也没有痕迹，啧，真是让人嫉妒。
“活得不耐烦了？”顾颜生眼皮都舍不得掀，嘴唇张合两下吐出一句话。
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眸底神色有几分冷漠，苏曼被他吓得飞快缩回手，速度过快，带动他的唇发出一道羞耻的啵声。
给她点时间，她把地板凿出个洞钻进去。
“你在暗示我，嗯？”本蕴着怒气的男人突然变了脸色，嘴角上挑，鬼都看得出他此刻心情不错。
苏曼为解决自己的窘迫，忙摆手道：“我上厕所没洗手。”
“呵，那可以剁了。”
于是她成功的把自己逼到了更窘迫的地步。
直到机器女声开始念读她手上的票，她才起身，一时忘记肩膀上还有颗大脑袋，男人下巴被她磕在椅背上。
“嘶……”
一声倒抽气让苏曼脑补好了自己被安排在棺材里的场景。
“你没事吧？哪里磕疼了？我给你吹吹好不好？”
“离我远点。”
“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然你也抓着我往凳子上磕两下吧？”
按着脑袋抬头的顾颜生眼神异常地盯着她，好半晌才扯动唇道：“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凶残的人？”
不是看起来，而是本来就这么凶残好不好！
苏曼笑而不语。
排队检票的长龙在隔壁道展开，顾颜生没同她计较，提起她的行李箱，长手揽过女人的肩：“走了。”
直到在站台听见火车轰鸣声，苏曼才找到那么一点真实感，微抬头看了眼顾颜生：“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陪我一起坐火车……”
“火车怎么了？那也是几千万的交通工具，负债百万的你还嫌弃上了？”
“我不是这意思，就觉得你出行都该私人飞机……”据顾月说，他航线都买了好几条。
“呵，我乐意。”
碰了一鼻子灰，苏曼挠了挠脑袋跟在他身后，等过了检票口，她才察觉，身旁的这个男人刚刚语气那么冲，应该是在报复她。
啧，小气鬼。
等票一检，苏曼又察觉到了贫富阶级。
顾颜生是软卧票，而她是硬坐。
不过是三个小时的短程车而已……
果然别人是随意玩玩，而她是穷得实在。
将行李给她搬放好，顾颜生拔腿就要往车厢另一头走，苏曼下意识拉住人的手，就像是拉住了人生希望。
顾颜生垂眸看她抓着袖子的手，明知故问：“又想耍什么花招？”
“你难道就没点想说的吗？”苏曼脑袋转了转，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想让他看看周围环境。
正好赶上了放暑假的高峰期，整个车厢几乎放不下脚，她这位置原本被个人霸占，好不容易呛声才得来。
车厢里开着空调不透气，各式各样的味道糅合在一起，让人像是活在一个臭水沟里。
苏曼抱大腿技术不算熟练，只会可怜兮兮地抓人袖子口：“大哥行行好……”
可她算错了顾颜生的冷漠程度。
只见男人冷漠一笑：“你是个成年人了，不能因为贫穷就随意向别人求助，乖，好好待在你的硬座位。”
“你无情……”
“现在知道为时不晚。”
顾颜生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长腿和精致的脸赚足了不少视线，就连苏曼旁边的女孩都忍不住问她：“小姐姐，刚刚那位帅哥和你什么关系呀？”
苏曼咧嘴一笑：“前男友。”
“小姐姐真是好福气！”
呵呵，其实是你瞎了眼。
苏曼暗暗在心里吐槽，藏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是被她说为前男友的男人信息。
他发的是张照片，上面是个点餐的地方。
“谢谢，我不太吃的下。”
“不客气，你也吃不起。”
苏曼面色狰狞，她开始反省，为什么要想不开点开和这个人的聊天呢！
她要是被气死了，他非跟着笑死殉情不可。
伴着浓烈的味道，苏曼陷入沉睡之中，直到列车逐渐减速后突然一震。
列车靠站，甜美的女声从广播中传出，提醒旅人不要推挤拿好行李慢行下车。
苏曼看了眼手中的票根，不是广播中所说的地名。
拿出手机看了两眼，有几条未读消息，来自顾颜生。
“给你十分钟到点餐室来和我一起共用午餐。”
在他无聊到每隔一分钟就倒数一下，直到十分钟后，他有些生气道：“爱来不来。”
最后一条是三分钟前发过来的：“我生气了，不好好哄哄不好的那种。”
苏曼看着看着，脸上浮现出抹奇怪的笑，她抬起手咬住指甲。
旁边的小姑娘本盯着窗外的站台看，却被她的笑给唬住打了个寒颤。
笑成这样是绝对要搞事。
然而当事人却半点没察觉到小姑娘挪动屁股远离自己。